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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财人生[综](1902)

但这个路子得自己先给她趟平了。

兽医站有几个人?之前打听了,一个站长,两个副站长,三个办事员,外加一个做饭的临时工,顺带打扫卫生,就算完了。

看着最边上最清净的房间门口挂着站长的牌子,就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的声音带着点起床气,“谁啊?”语气不是太好。

“乔站长,有急事。”四爷一边应着,一边回头看了其他几间房间的情况,隔壁一个姓陈的副站长鬼鬼祟祟的从窗户上朝外瞧了一眼,就又缩回去了。

四爷耐心的在外面等着,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得有大半分钟,门才打开了。里面是个穿着白的确良衬衫,黑色裤子,脚上穿着皮鞋的三十来岁的男人。头发打理的很整齐,胡子刮的很干净,初一看,还有几分儒雅之气。白色衬衫上面的衣兜里,别着一只钢笔,应该是刚别上去的,要不然这位站长不会一边开门一边低头去看那个方向,手上去又下来,显然是想调整一下,只是门已经开了,外面站着人呢,有些顾忌形象罢了。

对这人的性格又多了几分了解,比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感觉直观了很多。

“什么事?”乔站长并不认识眼前的年轻人,上下打量了一眼,穿着是不打眼,但这气质倒是叫他心里犯嘀咕。

四爷微微露出难色,眼角朝隔壁那个陈副站长的办公室方向扫了一眼。

乔站长马上明白,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几乎是马上,就将扶着门的手撤下来了,让开位置,叫这小伙子进来。

办公室简陋,一张木板单人床,一个书柜,一张办公桌,一张靠背的木椅子,对面靠墙放着一个大长条木椅子,都是刷着朱红色的漆。

“坐吧。”不清楚四爷的路数,这位站长不敢大意,还算客气的请人坐了,又去摸热水瓶要给四爷倒水。

四爷坐了,却摆手不要水,“冒昧前来,是跟您说的事。”

乔站长顺手就把水壶放回去了,坐在办公椅上,没急着问四爷什么事,却道:“还不知道小伙子你……”

言下之意,你哪位啊?从哪冒出来的跟我这里人五人六的。叫我听你说话,你也得叫我知道你是谁吧。

四爷眼皮子都不带撩的,回避了他的问题,只道:“听说畜牧站要招临时工?”

乔站长眼皮子一跳,就‘哦’了一声,“问这个啊……人招满了?”

“招满了啊?”四爷露出几分似笑非笑来,“招了两个女工,一个是公社主任的外甥女,另一个是谁啊?”

乔站长面色一变,“小伙子,你这说话可得负责任……”

四爷朝外面指了指,“陈副站长在办公室吧?”

乔站长眼睛一眯,这小伙子可真不像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农家小子啊。瞧这话说的,他里面的背心一瞬间都被冷汗打湿了一样。这话的意思有两层,第一就是陈副站长在办公室你要是不怕他听见你就大声嚷,嚷的人尽皆知。第二就是你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不要紧,反正陈副站长也在,出了这门我就出去找他去,想来他是有耐心听的。

他伸手将领口的纽扣解开,起身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小伙子,招人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上面都是有规定的,这次能招上两个人,都是公社主任找人特批的。”

这个四爷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这畜牧站是县上畜牧局的派出单位,受畜牧局的垂直领导,但在当地,也受公社的领导。这算是个双重领导的单位。要是过上一些年级别划分的话,这也就是个小股级单位。这个站长都算不得什么干部。

这个时期公社主任的权力可大的很呢,乔站长想在这公社好好的干下去,跟上面的领导这关系不能不走好。这位主任是他大姐拉拔大的,给他成亲了,她大姐年岁大了才找了个老鳏夫成了个家。家里有俩孩子,一个闺女一个儿子,闺女大点,今年十七了,儿子小脑子还有点傻。你说这一家子的日子往后怎么过?把这外甥女拉拔了,这家里的日子就能过了。畜牧站这边呢,清闲的很,就是没啥文化,在这里也能干。伺候伺候病了的牲畜什么的,就是弄不好,畜生也说不了话。就是真闯了祸,也是几只鸡一头猪的事。对小姑娘来说,暂时有这么个临时工的身份,就挺好的。以后再慢慢想办法嘛。一步步来。

这两人是一个正瞌睡,一个赶紧就递上了枕头。一拍即合。

人家主任很会办事啊,要名额就要了俩,怕一个的话人家说闲话,再一个呢,也适当的给乔镇长点甜头,看他有啥要安排的人没有。

乔站长还真有。

这畜牧站里做饭大嫂的老余头,家里有个寡妇儿媳妇。平时农忙的时候,家里的孩子没人看,这儿媳妇就把孙子放在孩子爷爷这里,反正老余头的活清闲,这站里也没几个人,放个孩子也不是什么大事。早上放晚上接的,进进出出的,三捣鼓两捣鼓的,这寡妇小媳妇跟乔站长两人不知道怎么的,就看对眼了。

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但就那么巧,谁知道呢?

金家的老三知道。金满山是金家老三的大名,可他的小名比他的大名响亮,叫金怪。

这个‘怪’或可叫‘乖’,乖张的乖!

从小就是淘气包,打架斗殴坑蒙拐骗反正是没有他不拿手的。跟谁都能混一块,跟谁都能混成哥们,就是这么一个人。在金家,金老娘给自家这三儿子另取了个名字,叫夜游神。

这家伙十天里有八天晚上是不着家的。东家住一宿,西家住一宿,身上的衣服不是混了这个的穿就是混了那个的穿,不管是偷的还是骗的,这家伙总能混个肚子圆回来。

夜游神的称号不是白来的,那在外面混的晃荡小伙子,晚上是最好的掩护色。这夜里在外面晃悠的时间长了,这什么鬼都能遇上。自以为做的机密的一些隐私事,按照概率的话,撞上的可能性就比较大。

这位偷摸的撞上过,还带着几个小伙子翻进去小寡妇家,在窗户外听窗户根呢。

不光是听了,得着机会,晚上卧谈会的时候还当笑话说给家的兄弟听。什么那姓乔的人五人六,在炕上还不是什么都应,什么临时工啊,什么公社主任外甥女啊。不长心眼的都听了热闹了,四爷就暗暗留了心眼了。

这世上的路有两条,一条是正路,一条是歪路。

当正路走不顺畅的时候,这歪路偶然是能用一用的。

这不走正规渠道办事,办法不外乎两个,一个是威逼,一个是利诱。当你手里无法拿出叫人家动心的东西时,威逼往往会比利诱更有效果。

当然了,这种办法不可常用,要不非得叫人套麻袋悄悄的给打死。

这不,给了一个大棒,马山就递了甜枣,“您原来答应的临时工的工资是多少?”

“八块!”正式工一个月有三十二块钱,这八块实在算不得是多高的工资。但对于乡下人,一年里也就家里的鸡蛋和猪能换点现钱以外,哪里有什么收入。这一个月八块可是不少了。毛猪的价格才三毛一斤,没有饲料的猪除了野菜就是泔水,养一年下来也就百十来斤,一头猪三四十块钱都是家里的大进项。可这一月八块,一年下来就是九十六,加上福利怎么算也是过百了,顶上家里养了三头猪的收益了。可别忘了,哪怕是临时工,一个月也是有三十斤粮票供应的。吃的问题就解决了。要么为什么招收一个临时工,都得那位公社主任出马呢。关键是牵扯到粮食配给的问题。这才是关键的问题。

四爷就笑:“乔站长是觉得半年内回县城的诱惑大,还是……其他的事更大?”

乔站长眼睛闪了闪,“半年内回县城?”他失笑,“小伙子你可真逗!”

“我是没这个本事……但有人有这个本事……”四爷含蓄的一笑,“今儿我不是给您送人来了,我是给您送登天梯来了……至于答应别人的事……临时工嘛……工种多的是,有那您不能拿主意的,也有那您能拿主意的。我刚才进来可是看了,这畜牧站,可是连个看门的都没有……不管什么人,都能随意这么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