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敛财人生[综](2616)

林雨桐回头一瞧,好家伙,这姑娘的房间也被洗劫一空了。被褥行李箱都没有了。地上有散落的眉笔香脂,摔碎的镜子,折断的梳子。

给林雨桐气的,“人家又不是钱家的人,你们抢人家干啥?谁拿了人家的东西,给还回来?”

没人乐意还,一个比一个跑的块,都窜了。

林雨桐就回身问这姑娘:“你怎么样了?伤到没有?”

范舒拉摇摇头,捂着脸抬起头,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不在这里呆着了。都是强盗!都是野蛮人。”

正嚎着呢,钱思远跑来了,他赶紧拉了范舒拉去一边,对林雨桐几个道:“别难为她,她就是我一同学,逃婚从家里出来的。家在省城呢……”

林雨桐就说钱思远:“你这人真有意思。把人家这么大一姑娘带回来藏家里,人家家里人得多着急啊。赶紧给人家送回去!”太不靠谱了!

钱思远赶紧应了,只想把这些强盗赶紧给打发走。

林雨桐带走就往出走,钱思远却拉住四爷:“老四,借一步说话。”

四爷跟着过去:“有事?”

钱思远就低声道:“那支笔呢?我给你的那支笔呢?先给我行不?我这同学不是要回省城吗?路费我们现在都没了。那支笔呢?我先当几个钱用用,回头赎回来再给你。”

“已经换院子了。没了!”四爷说着,就摸出两个大洋来,悄悄的塞到钱思远的手心里,“这钱就不用还了,只当是买你家的东西了。”

钱思远就觉得老四这人真不错。可等人走远了,才反应过来了,什么叫买自家的东西了?他们手里的拿着的那些家伙什,压根就不值两块。紧跟着他一拍脑门,朝自家的小仓库去,一看里面的粮食数,骂了一句:你大爷的!

骂完了又叹气:这也就是这几个了。至少还知道留一半。再有,剩下的那一半,好歹还卖了两块大洋解了燃眉之急不是?

钱思远将仓库锁好,拉着范舒拉就跑,“现在就走。要不然,就不好走了!”

从钱家出去的人一串一串的,还有放下东西第二次跑来扫荡的呢。

而戏台子上,钱老金正跟程东吵呢。

程东的意思就一个:“……地已经是我家的了,就绝对不会还回去。另外,钱家骗婚,用一个奶娘家的穷小子,骗我们家如珠如宝的好闺女!婚事作罢,彩礼不退!”

钱老金觉得跟这样的傻子扯皮都掉价,只一个劲的点头:“好好好!你说什么是什么。地是你的,婚事作罢。行了呗?”

程东得意了,从此之后,咱就是三林屯第一人了。

常秋云就说:“你说这一样是人,但这人跟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是呢!钱老金多机灵啊,风向不对了,立马出手了。不光是家业不要了,还把儿子往出摘。说实话,看出这事的人不少,但咋说的呢?钱老金这人,是有钱,但那些欺男霸女欺负人的事,钱家真没做。乡性其实还算是不错。大家都只是看破不说破,再说了,这不是拿了老钱家那么多东西粮食吗?都给封嘴了。说话的时候留几分情,钱家就能受用不尽。

可像是程家这样,穷疯了一般的,见到肉就咬,也不看有毒没毒。那真有点活该了!

林雨桐就看常秋云和林老太带回来的东西,这婆媳俩拿回来的只有两样,一样是犁地的犁耙,一样是一个大樟木箱子,里面是一箱子的书。

都挺沉的,难为怎么弄回来的。

林老太得意:“别人不是抢炕上铺盖就是抢箱子里的衣服,再不就是去厨房,顺二两香油。没出息的。一点都不知道什么才是最值钱的。那时候人家都讲究的耕读传家。到你爹那会儿,家里还能叫他念书,到了你们三个身上呢?大原和大垚还算是上了几年私塾,可咱虎妞呢,该上学了,日本人打来了。耽搁到现在了。这书啊,奶弄回来了。说起来,咱家以前也有半屋子的书,你爷当年就是为了把书给抢出来,结果没跑出来,给山洪给埋了。他啊,一辈子就稀罕读书人,老是说,这才是传家的宝贝。”说着,就怅然起来,“也不知道咱家,啥时候能出个读书人。”

唉!没赶上好时候啊!

大原和大垚如今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从钱家弄出来的细粮,“就想吃白馍馍,我能吃一锅。”

后半夜的时候,都偷摸的起来,摸到那地窖里,搬了好几次,才把粮食归置到菜窖里。按着人头要分四分,四爷不叫分,只叫拿一麻袋出来放他那边的地窖的瓮里,主要是为了金家的老两口,时不时的能带点过去,不打眼。

吃还是跟着林家一起吃的。

这一个大小子在家里进进出出的,好说不好听啊。常秋云就说:“改明,叫你爹你妈请人来,把事儿定下来。”

看了这么一段时间了,实在挑不出这金家老四的不好来。而且从这孩子住过来,家里的日子反倒是越过越好了,自家闺女又确实是稀罕人家,当然了,人家要是不稀罕自家闺女,也不会几块大洋几块大洋的往家里送。

四爷应了,第二天金家就请了林千河来了。

一个老戒指,一对旧耳环,另外再上一匹自己织出来的老粗布,就是金家给的聘礼了。

不算是少了。中规中矩还能偏上了。

林老太和常秋云都比较满意。

李月芬是急着叫成亲的,“看看年底,是不是把婚事给办了。”

常秋云就说:“容我点空,我这上面不是还有俩儿子吗?”

李月芬就赶紧道:“给亲家大侄子说媒,这事包我身上了。亲家母只管放心,我一准给咱家孩子找一妥当的。”

常秋云虚应着,她是真不着急。晚上叫了几个孩子到屋里:“细粮咱不留这么多,只留下四分之一解解馋,剩下的大部分,能不想想办法都给兑换成粗粮回来。这日子可长了去了,看不到头啊。省着一些,咱心里不慌啊。”

过日子,是该这样的。

四爷就说他办,转天叫上大原和大垚,弄了个架子车,只说吃出去帮人拉货的,每次运两袋细粮出去,能弄五袋粗粮一袋子豆子麦麸之类的回来。如此倒腾了十多天,菜窖被粮食塞满了,冬天来了。

冬天来了,土改工作组也来了。

来的还是那个田占友,组员也都是游击队的战士。

土改工作的第一个工作,就是成立农会。一切权利,都归农会所有。

地契是从程东家搜出来的,他把地契缝在枕头里,恨不能是睡觉吃饭上茅房,都抱着枕头。这德行……谁不知道枕头有猫腻啊。

这么宝贝的东西被人抢了,程东能干吗?

他整个人都魔怔了一样:“地契,我的!我的,地契!”

“地契是你的?”田占友问程东。

“嗯!”程东头抬的高高的,“我的!都是我的!我是咱三林屯最大的地主。”

“你是地主?”田占友瞧程东,似乎有些不解,又看向人群:“钱老金呢?他不是地主吗?”

“哎呦!田组长,你可不能这么说啊。”钱老金挤进来,穿着不知道从哪里淘换来的破棉袄,“你去我家看看,家徒四壁啊。哪个地主过的跟我似的!”

咦?

“你是吃喝了还是嫖赌了?”田占友就扭脸问,“我跟你说,现在解放了,新社会了,你的这些个毛病……”

“哎呀,我的田组长,这说的是啥话嘛。”钱老金红着一张脸就道:“这不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儿子嘛。”

啥意思啊?

林千河就低声给田占友把事儿说了,田占友一挑眉,上下打量钱老金,嘿嘿就笑:“行啊,钱老金。”

要解放了,你儿子也不是你儿子了,地也成了别人家的了。

回了村公所,他就一巴掌拍桌子上,给气的啊:“就没见过这么滑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