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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财人生[综](2617)

这不是躲避阶级清算吗?

但大家关注点不在这个上面,只关注到底能分多少地。林雨桐家有三亩地,一共五口人,按一人分两亩算,家里该有十亩才对。所以,还得补给林家七亩地。

像是四爷,之前没有属于自己的土地,他得两亩。

而钱家也一样,带上钱思远,一家得六亩地。

程东被刺激的有些不好了,一到晚上就出来嚎啊,“我的地……都是我的地……”

程家就程美妮一个姑娘,她爹一这样,她就得满世界的追着她爹跑。大晚上的,常听见也一个姑娘到处呼喊她爹。

大原有些不忍,好几次要出门,都被常秋云给拦了,“你要敢出这个大门,你就别认我这个娘。”

林雨桐就说:“村上有工作队呢,治安好的很。放心吧!再说了,如今谁沾程家啊?”

常秋云就拍了大原一下,“还没虎妞明白事。”

林雨桐翻身就想:这要划成分了,家里的成分好说啊。但是这家里不是还有个生死不明的林百川嘛。这说不清楚,就是最大的麻烦。

结果,第二天下着雪呢,该开的会还照样开。

林雨桐穿的跟只熊似的,头脸都用四方翠绿的头巾裹着。脚上是老棉鞋,可厚实了。

四爷那边也暖和,林雨桐偷偷的给衣服里面动了些小手脚。

一人一个小板凳,去场院上开会。

这就是挨家挨户的定成分。四爷这种属于雇农,没有自己土地,以现在的划分标准,那是连贫农的标准都够不上的。

至于林家,平均一个人不足一亩地,根本不可能靠土地自己养活自己。还是得出去靠别的技能谋生,也就是受别人的剥削。

像是村里一个家里三五口人,有十多亩地的,这是妥妥的富农。

还有些是一人差不多两亩地,那便是中农。

这种划分,那都是一目了然的,没啥可吵吵的。

唯独对地主的界定,到底是钱老金,还是程东,出现了分歧。

“他钱老金,一家老小都不劳动。偏还吃香的喝辣的,吃一口饺子也得蘸上半斤香油。咱们呢?累死累活的干,却一口稀的都喝不上。你们说说,这不是剥削是什么?他这大半辈子都是靠着剥削咱们活着的。就因为现在没田地了,就不是地主阶级了?凭啥啊?”

“那程东呢?他是之前没剥削咱们。但是他可从来没断过靠剥削奴役咱们过上地主阶级好日子的想法。他的皮不是地主阶级,但他的心,就是地主阶级的黑心。”

于是,谁也没逃出去,都被定位地主了。

定了地主了,那就得被揪上去批斗。

一个站在戏台东,一个站在戏台西。

钱多金是一脸冤枉,程东反倒是一脸的愤恨。

程美妮就跑上去护着她爹:“我爹都疯了,还批斗啥啊?我家冤不冤,相亲们不知道啊?你们咋不说句公道话呢?”

从省城刚跑回来的钱思远呼哧呼哧的跑到台上:“说啥公道话啊?也不是我爹非要把地给你爹的,是你爹自己上我们家,好说歹说的,非得把你送我们家去。说是小老婆也行。我爹就说咱不能这么糟践人家姑娘,才应下这婚事了?你现在来喊冤来了,说的跟我们家害你家一样。没这样的道理!不信你问你奶去,你奶跟着一道去的。”

程美妮就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在台下的人群里找她奶,发现小脚老太太溜得特别快,滋溜钻的不见人影了。

你说一大姑娘,在这上面被人称斤论两的看,又是这样的尴尬事,瞬间就捂着脸,蹭蹭蹭的跑下去了。

台上那程东还一个劲的指着田占友手里的名单,当是他的地契呢,一个劲喊着:“我的……我的……”

钱多金却在台上推了钱思远一眼:“你不是我儿子,我不是你爹。你也甭叫我爹。你这一叫我,我老婆肚子的儿子就危险了,我求求你行不?别叫爹了!离我远点!”

钱思远看着这样的父亲,心里揪的疼,想上去扶他一把,却不想被一把推开了。

得了!这批斗会也开不成了。

但改天还得开,时间另行通知。

不过刚到家,脱了鞋才上炕,钱思远敲门进来了。

他怎么来了?

因为之前的事,林家人都挺不待见钱思远的。觉得这父子俩啊,心眼就是贼。

钱思远也知道啥原因,就干笑了两声,这才问道:“林奶奶,婶子,我就是来问问,你们有我百川叔的消息吗?”

林老太猛地抬起头来:“你说谁?”

常秋云也看过去:“啥意思啊?”

林雨桐和四爷对视一眼,难道这爹还活着?

“说啊!”大垚推了钱思远一把,“你是不是刚从省城回来。你是不是见到我爹了?”

钱思远赶紧摆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啊!你们都见过我那女同学吧,就是那个范舒拉。”

林雨桐点头:“见过。你不是送她回去的吗?”

“对!”钱思远赶紧道:“她家在省城是开火柴厂和面粉厂的……当然了,现在是资本家。她家里呢,一直寄居着一个表妹,姓林,叫林晓星。那是范舒拉姑姑家的孩子。她姑姑跟她姑父,当年参加……就被通缉了。然后就把她这表妹,放在她家养着。这次她回去之后呢,好像听那意思,是她姑姑来信了,说是部队快到省城了。他们也快回来了。我出来的时候,恍惚听他们家还没撤走的下人说了一句,‘就是带走小姐的那个林百川吧……如今可成了大官啦’这样的话。我还专门问了一下,他们说的名字,是不是就是‘林百川’,两人说是。还说林百川当年可怜,家里人都被洪水冲跑了,爹妈老婆孩子都死了,是他们家小姐救了他……问那时间吧,跟咱村当年那场山洪,时间差不多……但我问他们,这林百川是哪个县的人的时候,人家就都说不清楚了。这事吧,我也不好找我那同学去问。不过我一路琢磨吧,觉得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巧的事,哪里有那么多叫林百川的人。要不……你们去省城问问,我这一路回来浪费了不少时间,你们这一去,路上还是得不少时间。到的时候,说不得那边的部队就到省城了也不一定。”

这话不多,可信息量太大。

林雨桐就问他:“能把你同学的地址留下吗?”

“哦!能的!”钱思远摸摸身上,没笔。

四爷从兜里掏出一个铅笔递过去:“墙上糊着报纸呢,写上面吧。”

钱思远还顺带的写了一个电话号码:“也是范家的,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通。”

写完,就把铅笔递给四爷,递过去了,又有些不舍。

四爷干脆也不要了:“你拿着吧。”

“嗳!”读书人没书没纸没笔,真能把人折磨疯了。他对四爷笑,“对了,你现在还练字着呢?”

四爷‘嗯’了一声,“胡乱写的。”这原身跟着东家少爷,是学过百家姓千字文的。

这会子两人在这里都挺尴尬的,四爷就说:“要不,去我那边去。反正我一个人。”

“正好我也没地方去。”钱思远眼里闪过一丝怅然,跟在四爷的后面,就从林家的屋子出去了。

林老太赶紧起身:“收拾!收拾东西,马上去省城,找你爹去。”她指使林雨桐,“快,帮你娘收拾东西。”

林雨桐没动,而是看向常秋云,等着她说话。

常秋云愣愣的坐着,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呢。

林老太终于后知后觉了:儿子另外成家了。

她颓然的泄了气:“造了孽的!造了孽的!山洪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那时候来。他早不回来找,晚不回来找,咋偏那个时间回来找。秋云啊,你可别吃心啊。咱啥事往开了想!娘跟你说,这家是你的家,儿子闺女都是你的。这家里宁肯没他,也不能没你啊!”

林雨桐就看林老太:明白又聪明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