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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来遍是桃花水(23)

“头七。”少年青衣人又呵呵说道,一字一句地说:“回!魂!夜!”

小北风应景儿地刮起一股冷涔涔的寒意……

少年青衣人压低了嗓子,呵呵地笑道:“吴家被害死的一十六口都回来了,就站在院子里看着你们。”

小北风又应景儿一般地吹了起来……

黑衣人稳了稳心神,怒道:“杀了他们!”

头七。

回魂夜。

如果所有冤死之人都能回来一次,那些被自己所杀的人,会不会也来找自己索命?

陆离沉沉地叹了口气,将此种不明的情绪压制在心底。只细想,原来上一次给自己药丸的青衣少年,还是个神棍。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我家闻天就要粗来了。

闻天:总算把我放出来了!

第20章 怒踹君子剑,好撑油纸伞

一阵阵的疾风顺着窗户打进屋内,屋子里细小的烛火不安地晃动起来。陆离紧紧握着手中的宝剑,忍耐着想要出去一看究竟的念头,

外面那些都是走卒,他要等的帅将!

即便如此,陆离还是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园子里的打斗。不消多时,陆离暗想:那少年青衣人好功夫,他同伙的武功似乎还在他之上。若是换做自己与这二人打斗,怕是也要过上百招才能打得赢。但显然,另外一伙的四个人并不是那二人的对手。

为首的黑衣人被打中了背脊,猛地扑倒在地。

来此之前,他们已经料到会有人拦阻,甚至做好了一些对付突发状况的准备,却没料到,两个青衣人的武功居然如此之高。

若是继续拖延下去,不是被杀就是别抓。

黑衣人低喝了一声,“撤!”

“想走?”年少青衣人正打在兴头上,发现对方准备跑路,当然不肯轻易放过。一甩手中宝剑,指着那黑衣人,“是不是好汉了!?”

回应他的是四个人嗖嗖嗖嗖跃上墙头的跑路声。

年少青衣人瞪起眼睛,“回来啊,没打够呢!”说完,一个跳跃居然直接跳到了院墙外面。

高个子的青衣人很着急,边追边叫:“穷寇莫追!”

飞奔在前面的年少青衣人喝道:“他们那里穷?穿得比我还好!”

说话间,年少的青衣人已经没了踪影。

院子里恢复了宁静,就连北风都不再刮起。陆离守在娃娃屋子里,估摸着现在怕是已经到了亥时。

今夜静的使人烦躁,虫儿不鸣,狗儿不叫,就连喜欢到处喵喵叫的猫儿都不知藏到哪里去了。万籁俱寂的时候,一阵急促而又清晰的脚步声,传进了陆离的耳中。

陆离听得出来者身怀武功,脚步声丝毫不加掩饰。凝神细细分辨——不是闻天。

很快,那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门上被烧毁一半的帘子飘了起来,一柄长剑率先进入陆离的视线。

“你果然在这里。”来人的口气中满满的都是担忧。

陆离蹙蹙眉,诧异道:“邹兄?你怎么来了?”

“我一直都在找你。”说着,邹子恒快步走到陆离面前,蹲了下去,“你还有伤在身,为何独自前来?”

“邹兄,你怎知我在此?”

邹子恒说道:“那几个家丁一天都不见你,便回去跟我商量。我这才知道,你一直都没回府衙。我也是想来撞撞运气罢了。”

陆离闻言,慎重地点点头,“劳邹兄费心了。既然来了,陪我多等等吧。”

邹子恒自然愿意陪着陆离等待。衣冠楚楚的邹大侠也不嫌弃地面脏污,挨着陆离席地而坐。

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手肘碰了手肘。陆离仍旧闭目养神,如入定老僧;邹子恒偷偷看着身边人,心有感触。

“陆兄……”邹子恒只是唤了他的名字,似乎并没有说下去的意图。

“邹兄有话不妨直说。”

“你在等谁?”

“我也不知。”

“不知?”

陆离点点头,说:“等,会来的人。”

邹子恒沉思了片刻,“是……闻天吗?”

陆离缓缓睁开眼睛,不解地看着邹子恒,“为何提到他?”

邹子恒说:“自他从紫竹林一走,再也没露面。我以为,你会介怀。”

“邹兄想多了。”陆离一副寻常口气,“闻天与吴家案并无瓜葛,迟早要走。早走晚走有什么区别?我为何要介怀他的去留?”

陆离一番话将邹子恒说得有些尴尬,低声笑了笑。这时候,一束月光洒了进来,映亮了陆离的双眼。眼睛澄净而明亮,好看的叫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邹子恒忽然问道:“如果哪一天我不辞而别,你会不会挂念?”

陆离反问:“如果有一日我与你反目成仇,你会不会杀我?”

邹子恒惊愣,下意识地说:“小离……”

唐突之下的亲昵称呼并未让陆离觉得不适,他的眼神柔和了些,“听不惯,叫我春水吧。”

“春水?”

“嗯。”陆离拿起宝剑,站起身来走到屋子中间,随口说:“大人是在春水河边捡到了我。那时,我只记得自己叫陆离,其他的一概不知。有一日,大人闲来无事,给我取了‘字’——春水。”

邹子恒扶额苦笑,“这字真是……还亏得梁大人是中过榜眼的。”

陆离低下头,脚尖蹍了蹍灰土,喃喃自语:“我很喜欢。”

不晓得简单的一句话拨动了邹子恒哪根心弦,他起身走到陆离跟前,深情地唤了一声:“春水。”

邹子恒的手慢慢伸出,朝着陆离手而去。陆离察觉到他的举动,竟然没躲没闪。眼看着邹子恒就可以表露心迹,握住那只向往已久的手。

突然,园子里传来噗通一声!好像有什么重物掉了下来。陆离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神立刻变得犀利,一个转身跑了出去。

邹子恒的手落了空,狠狠地瞪着窗外。

陆离跑到园子里,邹子恒也一并跟了上去。只见,在南墙下,正有一个人捂着脸,哎哎呦呦地爬起来。

这人一身青衣打扮,脸上还蒙着一块青布。

邹子恒上前将陆离挡在身后,低声说:“你有伤,不要动手。”

陆离被挡住了视线,歪歪头,去看那不远处的青衣人——新来的?

那青衣人终于站直了身子,揉揉方才摔疼的脸,也看到了邹子恒与陆离。扬声道:“二位,我是被人推下来的。我这就回去,可否当没见过我?”

自然是不能!

邹子恒撇下陆离,已经赶到青衣人面前挥起宝剑。

陆离观察了那青衣人两眼,又看了看他掉下来的墙头。随后,不紧不慢地走过荷花桥,加入了打斗之中。

一个邹子恒对青衣人来说,还能应付应付,可加上陆离,他显然处于下风。边打边退边抱怨:“两个打一个,不公平!”

陆离横扫一剑,说道:“告诉我,是谁推你下来,我便停手。”

青衣人想了想,“算了,还是你俩打我吧。”

说是打,其实陆离招招手下留情,邹子恒则不然,似乎每一招都准备要人命。不一会儿的功夫,青衣人品出滋味来了,指着邹子恒怒道:“你这是作死啊!”

“少废话!”邹子恒喊了一声,又冲了上去。

邹子恒的剑眼看着就要刺中青衣人的胸口,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个人!

当真是飞来的,呼呼啦啦飞来的!

撑开的油纸伞在空中飞速旋转,卷起一阵旋风,刮起地上尘烟碎瓦。邹子恒被迷了眼,下意识眨了眨,模糊的视线只见到一条修长修长的腿斜着踢过来。

噗的一声!修长修长的腿正正踢在邹子恒的胸口!

陆离咂咂舌,那一脚,仅是看着就觉得胸口疼。

邹子恒挨了一脚猛踢,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一个挺身站了起来,对突袭者怒目而视,待看清那人的眉眼儿,更加恼火!

陆离的双眼也锁定了突然而来的人,只觉得眼珠子发热,心里堵得慌。轻不可闻地叫道:“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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