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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风花雪月(16)+番外

「秦秦?」

「沈晋。」秦央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沈晋的脖子。

「嗯?」

「伸手。」

进入G中的第一天,沈晋带回了一对纪念品,手掌心上一只,手背上一只,大大的、很可爱的两只乌龟。乘车回家时,身边的两个女生频频侧首看向他的手背,嬉笑不已。

沈晋一脸挫败地说:「好吧,秦秦,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秦央悠闲地看着窗外急速后退的风景:「同学,我认识你吗?」

G中位于本区东北角,从秦央家到学校,即使坐公交车也颇费一些时间。

每天清晨,秦家夫妻还在睡梦里,秦央一个人蹑手蹑脚地起床、洗漱。

买了两份粢饭、两杯豆浆,一杯淡的,一杯甜的,秦央刚踏上车就会听到一声精神十足的招呼:「早啊!」

东门左手边,双人座的第一排,沈晋在对他招手,眉眼弯弯,灿过朝阳,眼珠子裹是他手中的早点。

「乖,叫一声哥就给你吃的。」在他讨好的笑容里,把多买的那份早点递给他。秦央在沈晋身边坐下。

车辆启动、靠站、又启动。身边那个吃饱了,正在酣睡,头颅就搁在秦央肩上。秦央看到他的下巴上长出了短短的胡渣,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团淡淡的阴影,曾经染得乱莲蓬好似枯草的头发又洗回了原来的黑色,发梢刺着他的颈间,痒痒的。

前方遇到红灯,驾驶员猛的一个刹车,车内的人惯性地往前冲。就见沈晋眉头皱了皱,紧闭的眼睛忽然睁开,秦央心头一跳。正要别开脸,沈晋已经自恋上了。「帅吧?G中第一帅!」

「去!」手肘向他那边顶去。秦央最受下了他的自恋。

沈晋也不躲,只是「嘿嘿」地笑,凑过头来喝秦央手里的豆浆:「淡的?」

「嗯。」

于是,笑容变得不怀好意:「哈,你还怕晕车?」

小学时,学校组织春游。秦央一早喝了杯搀了蜂蜜的甜牛奶,结果在车上吐得天昏地暗,晕车晕得比班上体质虚弱的女孩儿还厉害。非但独当一面的班长形象就此崩塌,还让沈晋又多了个嘲笑他的好借口。小时候的糗事让秦央再也不敢在晨间吃甜食。

就着秦央的手又喝了一口,沈晋舒服地眯起眼睛:「明天也给我带杯淡的吧。」合着还真以为秦央会天天给他带早点了。

「明天自己买去!」

「喂,我们是兄弟嘛……」

秦央和沈晋同在四班,教室是三楼走廊最尽头那间。

班主任是个姓俞的中年男子,教语文,说话有些结巴,却很啰嗦,学生们暗地里叫他「老俞」。老俞偏爱古文,一篇《廉颇蔺相如列传》逐字逐句颠来倒去足足讲了一个月,搞得班里人人张嘴就能来上一段:「廉颇者,赵之良将也。……」

也由此埋下了沈晋对老俞的不满:「你看看老俞,又瘦又高,竹竿一样,要是穿上件长衫,压根就是个范进!不对,人家范进好歹还中学了,他根本就是个孔乙己!」

四周有人笑起来,他犹不知足,非要转过头来问秦央:「秦央,你说是不是啊?」

秦央正踩着椅子拿着根米尺在黑板上比划,老俞让他做宣传委员,出黑板报的任务就落到了他头上。另外几个帮忙写字书画都是女生,这样爬上爬下划分版块的事当然是他这个男生来。

见秦央不理他,沈晋再喊一声:「喂,秦央!」

秦央这才回过头:「你有这份闲心,先把课文翻译成现代文吧,小心下午上课的时候老俞点名让你当堂译。」

「呸,翻就翻。」

老俞这人不凶,就是啰嗦得厉害,要真当堂翻译不了课文,他能说、说、说,拉着你说到明天天亮。

「这司马迁也真是,一定是晚上没有夜生活,才会无趣地写这玩意儿。切,一个无聊地写,一个无聊地读,还真是绝配!」沈晋看书也不安分。

周围纷纷应和:「就是,就是,自己无聊也就算了,还得拉着咱一起!」

「哎,哎,你别说,我还真听说过老俞没老婆……」

于是说得越发放肆了,话题从「夜牛活」三个字引申开去,男生们笑得别有深意,几个女生红着脸骂「讨厌」。

头顶上抖落下一阵粉笔灰,沈晋抱着头大喊:「秦央,你又打我!」

秦央握着尺子站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同学,半个小时了,你作业本上的字呢?被拘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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