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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白(7)

作者: 炫然琰 阅读记录

“我有一坛珍藏近百年的美酒。”孔浮白从地上艰难地站了起来,他用生命下了一个赌注。

果然,隋风听见这酒字眼睛一亮,饶有兴趣地问他,“藏在哪了?”肚子里的酒虫已被勾起,恨不得马上痛饮一杯。

“自然在我知处。”孔浮白靠在屋下的柱子上。

“不难猜,只要重金许之,在你待过的地方掘地三尺也能找到。”隋风拿起腰上的葫芦,控了控,一滴酒都没有,只能闻闻味儿,解解馋,平常的果酒他看不上,要喝自然是世间佳酿。

孔浮白没想到这酒鬼剑客如此的难缠,“可如何饮,只有我自己知道,世上再无第二个人知道。”

“是个理由。”隋风捏起孔浮白的肩膀,施展轻功一跃站在房顶。

“替我杀了百越将军我必有重谢。”孔浮白恨不得一刀割了这老匹夫的头颅。

“不可,不可,百越将军虽可恨却杀不得,看来小和尚你不是我朝中人啊,包藏祸心。”隋风点了点孔浮白的心口。

“百越将军,你一心寻求武学至高,你练的功夫用的童子血如同虎狼之药,虽进进步神速,终究要反受其害,这里是那套武功的内经心法,你杀了这小和尚也不过是为了突破瓶颈罢了,还望将军既往不咎才是。”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本秘籍来,随手一掷,入木三分,足以见这人的内力多么雄厚。

百越将军的穴道解开,拔出地上的秘籍,翻看几页,果然没有骗他,点了点头,有了这本秘籍自然不需要什么孔浮白了。

俩人回到客栈,孔浮白收拾妥当,将身上的血腥味用熏香遮掩一番才去敲师傅的房门,那酒鬼剑客靠在栏杆上,至少现在孔浮白还不能死,酒还没喝到嘴呢。

房间空空,桌上留了一封信,浮白亲启:

万事小心为上,为师有要事先行一步,隋风定会将你安然无恙带回来,下次不可再乱来。

桌子上是那碗没喝的茶,谢安衢自是不知道孔浮已中毒太深,时日无多,否则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离开,这一别俩人再见面恍若隔世。

“死酒鬼,你诓我!”孔浮白拿着信扔到隋风脸上,刚才还前辈长前辈短的,这会儿就翻脸不认人了。

“你又没问我,别浪费时间了,我看你这短命的相,也活不了几天了,死前赶紧把酒给我找出来,算是完成了一件善事。”隋风不知道从哪里装了一壶酒,又喝了一口。

孔浮白把信折好,贴身放着,好像那几个冷冰冰的字有了温度,心口也没有那么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幕写不完了,放一半太难受,今天依旧短小

第7章 第 7 章

“师兄,你这是?”马车里端坐在一旁的男子一身素衣,头戴纶巾,手上缠着一串二十八颗的佛珠。

马车的矮案边一张纸上写了满满的浮白二字,谢安衢目不能视,但此时也知道这两个在心里反复描摹的字已经写了出来。他把笔扔到车外,手压在字上,“看来青山寺的经还是念少了啊。”

“师兄莫要取笑,青山寺的方丈已死,自然是尘缘尽了,我为新生,贾慈是也。”说话的正是那自缢的青山寺方丈,摘下一层面皮,谁能看出这如玉少年是那满脸沟壑白眉低垂的老方丈呢?

“怎么说都是你师侄,我见你一点也不担忧啊。”谢安衢曲着手指隔空描摹。

“我若没当他是师侄,在他遁入空门第三天我就杀他千百遍了,那个小秃驴就是一个祸害,庙里的小和尚被他勾的连经都念不好!你以为青山寺香火那么旺是还真是因为什么香灰治病?都是瞻仰你那好徒弟的尊容去了!”若不是怕他暴露,他也不至于把孔浮白逐出空门。

“都是些前尘往事,提他干什么。”谢安衢就是不愿意别人说小徒弟的是非。

贾慈被他堵的没话说,手上的佛珠碾碎一颗,“你是不是从来没给你徒弟算上一卦?你看我给你解解这两个字。这白字么,比比皆是,百无一就,我思来想去你徒弟好像真没干成点什么好事。这浮字左边为水,右边为孚,飘在水上的谷壳,漂浮不定,江湖游子。你这徒弟是丙子丁丑涧下水命,涧下水者,山环细浪,雪涌飞端,相连南北之流,对峙坎离之脉。遇路旁、大驿命之人,则浊甚矣,财散祸生,命有一劫,难逃也。而师兄你是其一的大驿之土啊。”贾慈只知皮毛,在寺庙里翻到一本书看了几页,就以为自己能断人生死命格了。

“胡说八道!据我说知,你为永安帝解的那几个签都大有文章吧。其中第四十五签,仁宗遇仙,温柔自古胜刚强。所以永安帝放弃了出兵的打算,采取了议和之策,殊不知那北疆残兵败将,一鼓作气势必能攻克,打通北疆,荆郭棉麻之物在野不必千金购之!其余的就不消我说了,你这解卦的本事,别糟蹋我徒弟了。”谢安衢自己言辞厉语如何教训徒弟都是自己的事情,别人说了一二心里难免不舒坦。

贾慈的信口开河被人揭穿,丝毫没有一点羞愧,“三王爷把我们埋的暗桩都拔了,看来是要撕破脸了。”

谢安衢点了点头,心里的那点异样没来及仔细思量。

隋风思酒心切,一路上施展轻功,把七八日的缩到了三天,刚踏入竹林,隋风的鼻子动了动嗅了嗅,“你这林子里藏了多少坛好酒?”

孔浮白断然没料到这人的鼻子比狗鼻子还灵,酒坛深埋地下,数尺深,这人一踏进竹林就闻到了。

“死酒鬼,你可别瞎挖,我这林子里有的酒可有剧毒,到时候你若是死了,我这可不埋死人。”他躺在自己的竹席上,头上的光恰好照在脸上。

“若真是世间罕有,死了又有何惧!且让我挖来尝尝。”剑客身上的佩剑千载难求,这会儿成了锄头了。

“嗯!好酒好酒!桂花酿!”他拍掉上面一层封泥,挥剑削下一段竹子,舀了一竹筒,眨眼的功夫坛子见了底,人趴在坛子上睡着了。

“都说了有毒,这死酒鬼真是不要命了。这世上想活的人活不成,找死的人还死不了。”慕思白拿起屋里的葫芦,从三色泉里舀出来一瓢水,捏着隋风的鼻子掰开他的嘴灌了下去,拍了拍衣服,回竹屋里睡觉去了。

夜半一个温热的身体靠在他的身边,一身酒气,“小和尚,看来我命大死不了,那坛好酒呢?”他手搭在孔浮白的后背上,源源不断的真气送进了孔浮白的体内,孔浮白依旧没有醒。

“麻烦,你这和尚,欠了人的债不还是要入阿鼻地狱的。”酒鬼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来,塞到了孔浮白的嘴里。做完一切,翻身也睡着了。

林中鸟叫,薄雾渐开,孔浮白睁开眼,伸了个懒腰,“你这死酒鬼,昨天就应该把你埋在酒缸里。”孔浮白把人踹到了地上,往外走,满林子的空酒坛!这是把他这么多年的藏酒都喝光了吧!

“死酒鬼!”孔浮白冲了进里。

隋风洗了把脸,听到声音回了头,孔浮白含在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呦,这么中气十足,看来一时半会儿死不了。”隋风笑着,把头发拢了上去,鲜云秀发,明星双瞳,一笑风华生。

的确美。

“你这衣服艳了一些,但还凑合。”隋风穿的事孔浮白的那身绿衣,好像成精了的竹子。

“出来,喝完酒你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吧。”孔浮白从三色泉里打捞出一坛酒上来。

隋风跟在他后面摇了摇头,也不在意被下逐客令,“这酒看着就不好喝。”罕见地隋风捏着鼻子,非常嫌弃。

孔浮白懒得理他,从屋子里拿出了许多瓶瓶罐罐,依次往坛子里面倒,“用真气烘一下。”他自己现在全无半点内力,比废人还要没用。

“这酒叫什么名字?”其实这酒并不好喝,苦涩,辛辣,全无半点甘甜,入了口中又灼热异常,到了肚子里却冰凉一片。不知道怎么就让人回想起过往的种种美好,入坠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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