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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落满头(43)+番外

作者: 五季信风 阅读记录

“那个,不介意的话你坐下来说吧,我把包给你垫着”,乔绿把自己的手机等杂物都从帆布包里拿了出来,铺着让覃明朗坐。覃明朗也没有客气就一屁股坐了下来,但只做了五秒钟就像是被烫着屁股一样站了起来。

“我可不敢,这可是当着薛荧的面,以前挨冻的时候不许我说你的一个不好,这会欺负你可不得把我带走,虽然我也很想他,但是我现在还没有看完这花花世界,走不了”,覃明朗把帆布包毕恭毕敬的推给乔绿,乔绿没管,就什么也不顾的坐在了草地上。

“所以我们阿荧是很想见我的吗?”乔绿手有些颤抖的抚摸着那片小雏菊。

“可不嘛,成天给你头上画大便”。

乔绿:……

“开玩笑呢,阿荧就是喜欢画大便,画自己喜欢的东西的时候总喜欢加上一两坨,他属于抽象派,毕加索活着应该也会对他心生敬佩之意”,覃明朗说着从自己的随身背包里抽出一本文件夹,就是上学那会大家用来夹试卷的,上面画着滚圆的黄胖子皮卡丘。

“这个都是阿荧大师的作品,说来我最喜欢这张,说是画的你,我觉得还蛮传神的”,乔绿凑过去看了看,可不就是那日她看到的头顶冒烟螺旋状物体的女鬼吗,额,原来在阿荧眼里他是这样的额~

“姐姐诶,我可是听说你说我是小姑娘,还在课上抠鼻孔,我这一世英明被你和何氏大柱子给败坏完了,噢,何氏大柱子就是我们的班主任,他那张嘴真是开过光的,说我抠鼻子早晚扣成鼻炎,我就一场感冒弄出个鼻炎,你说你偷看阿荧看的那么紧,怎么就余光还抓住我抠鼻子,姐姐诶你可真不仗义”,覃明朗似真似假的微微翻着白眼。

“这样啊,对不起嘛,可能我眼珠子不算小,所以视线范围也大些”,乔绿盯着那张画像歪理邪说着。

“姐姐诶,你和阿荧真不愧是亲姐弟,说什么都有理的样子,我争不过阿荧也争不过你,不过我知道你不知道的关于阿荧的事情,姐姐诶,你是不是挺羡慕我的,连我自己都羡慕那时候的自己”,覃明朗的声音似乎低沉了些,眼睛看着墓碑上自己的好友,却没有丝毫的感情一般。

乔绿终于把眼睛从画册上移了下来,想来覃明朗是真的把阿荧当做自己的好友了,他只是劝说着自己遗忘,但是后来才发现,一味地遗忘最后只会变成诅咒,无法立足当下,却让过往更深刻而已,她自己置身其中,对于这种感觉刻骨铭心,想必这个孩子也是吧。

很快的覃明朗的语调又开始变得轻快起来:“姐姐,偷偷告诉你,阿荧欠我东西”。

“什么,我帮他给你”,乔绿轻声问。

“他说要和我一起去□□拍一张照片的,但是最后他潜逃了,害我自己在□□站了一天,那人山人海的看得我脑袋都疼,总觉得有成千上万只马蜂一直朝着我疯拥,白花花的日光从我头顶找到了屁股,后来又换月亮照,阿荧还是没有来,气得我都想爬人民英雄纪念碑了”,覃明朗用气愤的语调说着,却看不出愤怒的神色。

“你们什么时候去的北京?”乔绿觉得自己的整颗心脏都跟着抖了起来。

“小学毕业旅行,学校组织的”,覃明朗接着抱怨:“我一度怀疑他有什么狗屁恋姐情节,但是当我真的说出来的时候他差点没给我打死,我们俩打小一起玩,都是他帮我打别人,从来没有享受过他的拳头,但是那次我知道我开玩笑开过了,也是该打”。

“他为什么没有去□□陪你拍照?”乔绿明明知道阿荧去了哪里,可是还是固执的问着,她想要听到关于阿荧的过去,是当时陪着他身边的人讲解着,是真实可靠的过往,是关于他的一切一切,而不是凭借着自己匮乏的想象力一点点拼凑着。

“你们不是跟踪狂姊妹花嘛,他当时在我们学校落脚的酒店看到你了,好像是你家里的人帮你庆祝考取了那个我们班主任用来刺激我们的大学,一个只会在我们大多数脑袋里一闪而过的大学”,覃明朗抓了地上的一根草捏在指尖里来回转动,“看你牵着那个你喊阿卓的小子,阿荧嫉妒的脸都绿了”。

“不过姐姐,你为什么叫乔绿啊?”覃明朗好奇的问。

乔绿却没有搭话,她考上大学的那个暑假,也是阿卓离开国内去英国的暑假,那个她只听过的一个欧洲国家会不会真的是经常大雾弥漫,会不会经常会暴雨侵袭,会不会真的只是阿卓一个人,却没有在想那时候的阿荧在做什么,阿荧也该是小学毕业了,但那时候的乔绿却没有记起来,那时她一心一意的想着关于阿卓的一切,以及如何安全的与萧家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一直一直都想要真真正正的融入那个让她热□□,可是在乔绿不大灵敏的内心总觉得有什么隔在中间,作为一个怯弱的人,她鄙夷着自己的忘恩负义,却又在核算着怎么才能最大程度的对萧家的爸爸妈妈以及阿卓好,好到不会有遗憾叨扰。

现在却发现自己是那么的失败,没有让小爸爸小妈妈对自己消除那些她顽固的别扭,就像是城外的杨树隔着护城河在望着王城,又像是匍匐在山脚下的兽仰望着山顶的白云。

更没有对阿荧那个孩子给予一个姐姐该给予的一切,乔绿当然记得那个给阿卓送行的酒会,她穿着小妈妈准备的长裙,阿卓小绅士一般穿着西装,在宾客们的祝福和赞美中享受这小爸爸小妈妈肯定的目光。

乔绿自幼很少得到认可,所以那次的肯定对她来说是期盼了很久的,但萧卓却黑着脸对抗着这个虚荣的酒会,乔绿又怎么会真的喜欢呢,可是在她想要讨好的心情里,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让小爸爸小妈妈开心,所以她笑了,拉着阿卓的手如傀儡一般让那笑都长长久久的。

“阿绿你真可怕”,阿卓对她这样说了吧。

乔绿很是认同他这句话,她怎么会不可怕呢,一边想要逃离,一边却千般万般的讨好,奴颜媚骨展示的多么淋漓尽致,可是这分讨好是对着小爸爸小妈妈的并不让她觉得有什么不对,她不用真的开心,只要配合着大家合群的笑而已,没有什么不对。

只是她从没有想过却会被阿荧看到,她记得那时候的阿卓还对她说:“以后不要这样,我走了以后你不用经常回家”,他挣开了她牵着他的手,那是唯一一次他那样抗拒她的牵手。

然后萧卓走出了那个酒会,长时间站在露台上看着忽明忽暗的街灯,乔绿只是看着那个背影,却想不起该怎么样去搭话,肯定被阿卓讨厌了吧,乔绿肯定的想着。

“不过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阿荧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小孩子争宠而已,但是还是为你考上了那样的大学觉得开心,后来他就给我说他以后就考这个大学了,离开北京之前他跑到你们的大学去看了,把我自己晾在□□了,说来阿荧真不道德”,覃明朗又把那根草叼在嘴里。

乔绿心里微微一痛,她的阿荧总是这么对她纵容,即便她错了。

“后来他又跑去你们学校了,大冬天的坐在食堂看你吃西红柿鸡蛋面,他自己没有饭卡又不好意思开口借,就一个人傻愣傻愣的坐在那里看着,我说你们姐弟俩都是有病的,上去打个招呼有那么恐怖吗?非得搞得像地下工作者一样,不过我也跟过去了,”覃明朗哈哈的笑着,“我可没有阿荧那么蠢,我用美□□惑了一个姐姐,她借了饭卡给我,我付她现金”。

“额,不过,最后是她和阿荧合了照没有管我要钱,我让她帮我和阿荧拍了一张照片,可惜我忘了我和阿荧都没有手机,也没能要到那张照片”,覃明朗气呼呼的样子,“阿荧那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真的蠢死了,那小姐姐长得真的比你好看,好像叫穆西,咋咋呼呼的一个小姐姐,普通话还不标准,打包了一份煲仔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