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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落满头(68)+番外

作者: 五季信风 阅读记录

可是细想他又怎么能够舍得呢,即便在最初的念头冒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给了自己解答,所以他伸出了手,所以他保持沉默却又忍不住开口拍拍那人的头:“真笨,这次不作数”。

他们经过门口英国栎的时候,乔绿拿出了自己那台拍立得,扯着萧卓在树下拍了张合影,萧卓却忘了看镜头,因为他看到她湿漉漉的头发有一缕缠在了自己臂弯里,照片出来之后,乔绿絮絮叨叨的说着不满,怎么可以没有脸,怎么可以不展现你的眼,怎么能嫌弃的看着自己的胳膊肘。

于是第二张,萧卓掩藏了所有的情绪,一板一眼的看着镜头,有人挽住他的臂弯,他微微欠着身子,与她的高度没有差多少,然后没来由的在最后一秒露出了一抹笑,乔绿甚是满意,到屋子了立马找了相框表了起来。

“不行了,我肚子疼”,坐在廊檐下的萧卓虚弱的说,感情刚刚一个猛子扎进湖里捞人的都是旁人,就连那股冲天的恨意都烟消雨散。

乔绿唉声叹气的说自己估摸是太重了,让萧卓劳神去下冷水驮她,抱出毯子把人裹好,手隔着毯子轻轻的拍着他的背,那人眯了眼,有风吹着廊下的风铃,乔绿轻声道:“本螃蟹精在此,有仇有怨来寻我,莫伤了我家小弟”。

萧卓说不出的恨意抑郁胸怀。

切莫与人做家弟,情深一丈千尺,皆为人两字抹去,悲叹不已。

第36章 第 36 章

萧卓还是在乔绿的催促下参加了表演,节目是凯瑟琳写的一出歌剧,乔绿围观了他们的彩排,恰巧那日女八号或者是女末号因为要去纹身车子半路抛锚回不来了,乔绿自告奋勇的要去接那个有着红头发小酒窝的女孩,萧卓把她按在了椅子上,让她不要危害别人国家的交通。

乔绿坐在椅子上荡着脚辩解:“我一时不适应左侧行驶,多开几次就好了”。

乔绿看歌剧也就是看个热闹,一会唱,一会演,怪好玩儿的。

谁知乔绿却被凯瑟琳拉去顶那个红发女末号的缺,乔绿一脸如坠冰窟的表情说:“我乔绿活这么大,没想过靠脸吃饭,大家没有什么互弑考妣之仇,求放一条生路”。

乔绿这人没什么特长,还怂的能参加吉尼斯大赛,萧卓点了点她的额头说:“只是彩排,也只有一句台词,台词也只有一个单词,你是不是想的多了些”。

乔绿砸吧了一下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有心理压力是正常的,我有点抖”。

萧卓伸过手牵乔绿,乔绿却躲了躲,装作不经意的靠在了凯瑟琳身上,凯瑟琳注意到了萧卓落空的掌心,在光线昏沉的排练室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暧昧,但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人,却终是知道了自己输了些什么,又是什么落了下风。

乔绿还是顶了那个缺,舞台上演员各就位,乔绿穿着厚重的戏服立在舞台的一个角落,等待着上台的时刻,这群孩子是真的浑身才气,唱演俱佳,想来自己一个大人陪着他们疯玩,也好似回到了少年时分,那时候的肆无忌惮和展颜大笑都是不容分析的。

如今虽也难把自己和大人这个词完美的契合,可却总是知道许多事情的枝枝蔓蔓该如何伸展。

或舒缓或激烈的伴奏在排练厅响着,少年低沉却动听如清晨露水坠地的声音钻进耳朵,与那场景里的情节贴合,少女婉转的清脆把音符赋予深情,乔绿笑,看来,无论是平庸如她,还是优秀如凯瑟琳都在这般年纪痴迷于某人,就此一生挂念于心,无关于结局。

忽然间排练厅的灯光全部暗了下去,乔绿准确的找到了萧卓,她知道他怕黑,知道他在黑暗里最怕身边没有人,最怕伸手一摸却无所依靠,乔绿抓住萧卓的衣角轻声说:“我在这里”。

萧卓给了自己五秒钟的时间冷静,但还是将那人抱进了怀里,那首歌他方才已经唱完了,但是他附在她耳边说:You belong to me

乔绿还是努力跷起脚尖摸摸孩子的头说:“是呀,是呀”,阿卓一辈子都会是她最爱的舍弟。

萧卓是一个理智的人,在很多很多的时候薛暄觉得这孩子理智到冷漠,可是此刻那少年在黑暗里抠下了自己衬衣上的第二颗纽扣,簪进了乔绿扎头发的发圈里,低头吻住了那人的嘴唇,唇齿间能够诉说的到底有几分呢,我说了你又能听到几分呢?罢了,罢了,我只是要你属于我,我只是要徐徐图之,我只是要攥进手心,我只要你在日光下也看得到我亲吻的是谁。

“凯瑟琳”,萧卓在乔绿耳边说:“凯瑟琳,谢谢你”。

乔绿松了一口气,连刚刚升起的诧异和不安也都按下去了,他认错了人,他大概还不知道自己喜欢凯瑟琳,他还是她那个不可一世眼光独到的舍弟。

乔绿悄悄退回原来的位置,舞台的边缘,幕布的旁边,退出一时片刻的凯瑟琳。

灯光骤然亮起,萧卓却已经不在舞台上,凯瑟琳喊了一声萧卓的名字,他却从幕布的另一侧站了出来,他怕她退的太急一脚踩空所以在那边守着,然而无人知晓他的心事,而这出舞台剧也不过是他万千自作多情的点缀,萧卓快步走到舞台中央,身后的披风展开如翼,华美高贵,器宇轩昂。

回去的时候是萧卓开车,乔绿吃着刚刚一位小同学赠送的寿司,直吃的心花怒放,还不忘要和萧卓分享,萧卓扭头避开了,有些气息能多一时那就要多到他脑海中深刻如雕刻,他有些泛白的脸上只在耳边多了红润,看起来有些许的虚弱,那不是身体的虚弱,而是神情的虚弱。

你看,多好,连一个人的神情都可以带上情绪感知。

乔绿要走的时候萧卓没有去送她,凯瑟琳却热情的主动请缨,萧卓坐在自家繁花茂盛的小花园里说不必。凯瑟琳不解,聪明如她怎会看不出萧卓对于这位长姐的黯淡情愫,她一点也不诧异,如果一个人足够让其他人望而却步,本质上他也曾为了谁辗转反侧、黯然神伤、望而却步、近在咫尺、遥不可及。

可是在凯瑟琳的观念里,自己想要得到的,便是拼尽了全力也要掠夺过去,萧卓轻笑:“你或许该知道有些时候,因为不舍得,所以才不好拼尽全力,忍耐着罢了”。

终究是乔绿一个人坐上返途的航班,浮花落影,不好言语的误会,自家小弟该长大了。

孟思锦真的觉得自己比《白夜追凶》里的关宏宇还要冤屈,这都是背的什么锅,他真的是诚心诚意的想和宋仙儿聊一聊那天晚上会所门口所见景象的,但是他还没有开口宋仙儿就问他可不可以闭上只会吐纳雾霾、一氧化碳以及甲烷的血盆大口。孟思锦捂脸悲痛这些都是哪跟哪。

一向气度极好的宋仙儿怎么乱咬人了,不就是那小乔绿去了英国几日吗,至于这么欲求不满吗。更让他觉得可气的是他那次什么都没说,真的只是路过他,他居然拉着他问他为什么在工作的地方大声喧哗,孟思锦哀叹啥玩意,他刚到医院连个屁都还没有来得及放呢,怎么就大声喧哗。

当然最绝的一次是孟思锦在看病人的心电图,居然被宋岚烟举报在上班时间炒股,直让对宋仙儿说的话毫不质疑的赵主任把孟思锦捶个半死,孟思锦严重怀疑宋仙儿和自家赵老头有一腿,或者是他们才是失散多年的父子,自己只是赵主任娶黎琴琴女士赠送的败家玩意。

孟思锦如履薄冰的过了一周,直到姓乔的女士过来把这头猛兽接走之后他才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活着了,下班的时候坐在医院走廊的凳子里独自哭唧唧了一会,妈卖批的宋仙儿啊,找女朋友方面被你比下去了,工作方面被你比下去了,连黎琴琴女士这颗中年大妈的心都被你夺走了,这日子没法过了,画个六边形的圈圈诅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