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的垦丁(40)
才上阁楼,她见两间屋子灯都暗着,只有浴室亮着灯,但没听见冲水声。
她叫了声平叔,确认他是否在,声音刚落,就见浴室走出来他。
刚洗完澡,秉循习惯,他又没穿上衣。勾勒腹肌的几道横竖纹理明显,残留水珠按万有引力规律,从上顺着他的肌理流下,然后无声消失在他的灰色运动裤边缘。
她下意识先别开脸,咳嗽了声,后又觉得自己好像没必要回避,又转回来,视线落在他脸上,说:“怎么你也不讲话?”
“嗯?”谢平宁不解,右手拿着干毛巾,微侧着脖子,擦拭头发,“我哪里没说话。”
她朝他走近两步,一边说:“感觉CC走了之后,你们都变得好down。”
“你说刘宇岩?”
最后她停在他面前,踮脚,惩罚性质地咬了咬他的下唇,然后离开,仰脸看他:“也说你!”
“我哪里有。”他轻笑,就着姿势,低头亲了亲她。
“明明就有。”她红着脸躲开,但嘴里仍不放过他,陈年老醋喝个没完没了。
他无奈,又担心身上有水会弄湿她刚换的睡衣,因此保持着距离推门走进自己房间,一面回着:“我想不明白,你怎么总觉得我喜欢陈晨呢。”
曾贝随后进去,倒退着,将门关上,脑子里认真拆解着他这句话。
“怎么”句式,听起来总是带些苦恼意味的。而她还喜欢往偏颇处想,因此曲解出,他语气里还带几分不耐烦。
他从床上拿起一件黑色T恤套上,将毛巾丢往空无一物的床头柜,转身看她,发现她低头靠着门,小脸上写满委屈。
他脸上露出没辙的笑,走过去,一只手扶住门板,另外一只手用来揉她的头发,先认了输,说:“我错了。”
她被他圈在怀里,听见这话抬头,发现他的黑色T恤上,还印了一个白色英文单词:peace。
她莫名其妙想起那句英文:Love and peace.
盯着他又看了会儿,她严肃问:“你哪错了?”
“哪都错了。”他认错态度还算诚恳。
两人对视了会儿,曾贝没能忍住,先笑了。
意识到,不能这么快就换上好脾气,她很快又绷起脸,抬起手,手指捏住他的鼻子,又点了点他胸口的那个英文,一本正经地警告他:“先有love,再有peace,所以你必须喜欢我,不能喜欢别人,否则别想peace,听明白了吗?”
反问完又觉得不够,她又换上英文强调:“Understand?”
“Yes.”他笑着点头
见她手指离开他的鼻子,他顺势靠近,鼻尖碰了碰她的,语速放缓,哑着声音问:“So——”
“——All is in peace,can i kiss you?My love.”
[诸事皆宜,所以我可以吻你吗,我的女孩?]
她还没答应。
他自作主张,先低头,含住她的唇。
她双手折着,被他压在两人身体的缝隙之间。仰着脖子,她接受他带来的一切,如此来往许多次,她也学会,如何配合。
她胳膊细,都是骨头,实在是硌人,因此也被他抽出,圈在手心里,压在门板上。
受此禁锢着,让她有些失去力气。她抬着头,细声喘息。
然后感觉到他放开她的唇,头埋在了她脖颈间,轻嗅蔷薇,湿热的触感,一点一点,在她锁骨上移动。
原本要发掘更多,隔壁传来一阵没耐心的敲门声,是刘宇岩,他在外面喊:“曾贝壳,放最后一个广告了,快点啊。”
曾贝受到惊吓,忙要推开他,但力气不足,没能让他离开,反而令他趴在她肩膀上,还听他压抑嗓音发出低笑。
“你还笑,刘宇岩!他要发现了!”她撑住他的胳膊,心急如焚,想将他推开,要出门去。
谢平宁放开她,顺便帮她理了理被他扯下来的她的睡裙领口,压着声音说:“你现在出去,才会被发现。”
说完,将她提到一边,“等着。”
然后,开门,探头出去,出声制止还在敲门的刘宇岩,“别敲了,她应该睡了。”
刘宇岩不大相信,有些怀疑地看了看谢平宁,又转头回去,盯着曾贝的房门,摸着下巴,摇头说:“没可能吧,她让我来叫她的,而且我都敲这么久了,她会没醒?”
“……”谢平宁感觉自己的手被房内的曾贝拉了一下,但他没动,面不改色道,“呃,我刚和她吵了一架,现在可能心情不好。”
他说着,对刘宇岩做了个“你懂的”的表情。
刘宇岩哦了声,又觉得奇怪,“她怎么又跟你吵架?”
“不知道为什么就生气了。”
“唉,她就是这样的,莫名其妙得很。”谢平宁胡诌的理由在刘宇岩看来,是再标准、再合理不过。
搞明白了,刘宇岩转身,正打算下楼,忽然,他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又折返回来,看向谢平宁。
谢平宁心下一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没慌,强装镇定问他:“怎么了?”
“平叔,你——”刘宇岩皱着眉头,眼睛不离谢平宁的脸,“你嘴巴怎么了?”
谢平宁下意识碰了碰自己的嘴巴,心想,不会真的要被发现了吧。
刘宇岩对着自己,给他指出准确位置,“这里破了。”
谢平宁碰了碰下唇的位置,指尖碰过才有微微刺痛感,是刚刚曾贝咬过留下的痕迹。
他收手,哦了声,说:“可能最近有点上火。”
刘宇岩点了下头,终于没再多问,很快下楼去了。
谢平宁关门,回头,发现曾贝坐在他的床上,一双脚勾着拖鞋搭在床边,前后晃荡着,脸上笑意盈盈,正看着他。
谢平宁指了指床,半开玩笑地问:“继续?”
她摇头,“不行。”
“嗯?”他微扬起眉。
她没立即说话,起身走到他身边,然后神色故作凝重地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说:“因为我们吵架了。”
……
平叔帮助刘宇岩排解坏心情的方法听起来不错,那就是背着芬姨,又跑到野原去玩极限冲浪运动。
经过昨晚门内门外那件事,曾贝总觉得自己对刘宇岩,似乎有些亏欠,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因此谢平宁问她去不去时,她很大方的拒绝了,把空间留给他跟刘宇岩——即使他是她的男朋友。
唉,都怪这该死的负罪感。
为了稍稍减轻让出男朋友的不平衡,在谢平宁二人走后,她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给谢平宁发了一条语音。
这边,谢平宁还完冲浪板,拿出包,看手机时,收到了这条两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我想吃吸吸果冻。”曾贝带着撒娇语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他笑了笑,打字回:
“嘻嘻果冻,这名字还挺有趣儿。”
那边很快回复一串省略号,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直到,他在买水的小超市,卖零杂的阿伯找出来一袋类似饮料的零食,他看见上面的字时,才明白,她那串省略号的意思。
笑了笑,给她装了一大袋,让刘宇岩提着。
刘宇岩抱着一大袋果冻,很是不解,问:“平叔,你买这么多干嘛,回村子里开小卖部啊?”
“给曾贝买的。”
刘宇岩听了这个回答,更不解了,“给她买?干嘛给她买?”
“呃……”谢平宁想了会儿,才说,“不是跟她吵架了嘛,想缓和一下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我对不起刘宇岩,我反思,我有罪
第33章 33
下午五点钟的阳光,穿透客厅的一扇方窗照射进来,无声无息融入她奶油黄的吊带衫,模糊化她的木耳花边胸领上起伏的几道褶皱。
她瘦伶身体侧陷在一张复古式单人皮椅里,一双细长笔直的腿,被绿色印花短裤收束着,配合腰线内弯,脚尖还翘起。
姿势怪异,只是为了让她更方便在脚趾甲上涂一层雾面墨绿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