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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凤初鸣之从良(17)

作者: 九和豆浆 阅读记录

“父亲的罪,他的。”

“什么意思?你是说你父亲的罪名是他定的?”

“是……”过了一会儿,她又赶忙摇头,好像才理解言荣的话:“罪,他的,父亲,帮助。”

言荣一惊:“你父亲替他担罪名?”

她想了一会儿,才郑重地点头。

“你父亲为何要顶罪?”

“父亲,老,意中人,会娶我,照顾我的一生,父亲说,不要伤心。”

“然后你为了救你父亲,来当舞女,无法回国……”言荣隐约察觉到这里面的不妙,他小心问道:“你的意中人想过要救你出去吗?”

“他说,罪人的女儿,回去,不好。齐国没有人知道,所以,留下,好。”

这一箭双雕玩得好啊。利用意中人的父亲既摆脱了罪名,又摆脱了这个可怜的舞女。言荣忽然想拜见一下这个厚颜无耻的译官。

……

言荣注视着这个仿若天外之人的异域女子,语气轻柔道:“你想要怎么做?”

“不知道。”她摇摇头。一脸迷茫。眼圈泛红,抱着腿,蜷缩在树下:“我不想和皇帝成亲,我想和意中人……”这句话意外的流畅,想必她已重复过很多遍,

那么不要脸的意中人还是不要的好。言荣心里想着,并没有说出口。

舞女目光无助,望向言荣:“我……怎么办?”

“你的意中人无情无义,不要相信他了。”言荣靠在树上:“现今皇城戒严,你出不去,如此藏着也不是个办法,我国的皇帝也正值龙虎之年,相貌气度也是一等一的,虽说你未必会独揽龙恩,但至少你吃喝用度不愁,地位显荣至上……两厢权衡,我劝你还是留在宫里……”

“不!”舞女费力地理解言荣的话语,但最后一句她明白的:“不!”

“皇帝,不是意中人。不嫁。”她十分坚定。

“若出了宫,凭你一个异乡人,语言不通,该如何自处……何苦呢。”

舞女坚定不移:“苦,我接受。”

“死性不改。”言荣暗暗笑骂道,心里却不自觉柔和起来。他抚上舞女的头:“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可将你送出宫,但你可愿意一试?”

舞女的眼眸犹如万家灯火,一点一点明亮起来:“愿意。”

“失败的话,你恐怕要永远留在这里了。”言荣事先警告道。

“我愿一试。”舞女道。

这时传来一阵脚步声,言荣和舞女一惊,赶忙躲进旁边的假山。

言荣悄悄偷瞄,见是晋王,放下心,便要从假山里转出去。舞女拉住他,不解言荣是何意。言荣安慰她,悄声道:“他无妨。”旋即从假山里走出去。

“荣儿等乏了吧。”晋王见到言荣,便朝他走来。

“方才处理点事情,来晚了。”他解释道。但当他想靠近言荣时,眼光倏地一冷:“谁,滚出来!

舞女惊颤,小心地从假山后走出来,并快步躲到言荣的背后。

这不正是搜寻多日的波斯舞女吗!晋王再看一眼言荣做贼心虚的模样:“怎么回事?”

“这……说来话长。”言荣解释了一番,最后将全部希望押在晋王的身上。

“荒谬。”晋王一眼便看穿言荣的意图。

“如今皇宫戒严,只进不可出,你打算怎么带我出宫?”言荣问道。

“我自有办法。”晋王不屑道。

言荣忙抓住话茬:“你打算怎么带走我,便如何带走她。”

晋王抵触道:“她的长相不同于常人,加之身上的奇装异服,如此惹眼,她虽可在皇宫这么大点的地方躲上七天,但出宫是万万不可能的。”

“天黑,她低着头便可,衣裳,拿我的换给她。至于出宫,烦请王爷通融。”言荣琢磨道。

晋王微怒:“单凭你这句话,本王就能将你凌迟处死。”

舞女吓哭:“不要,不要。不走了,不走了。”

“哥哥,不要,不要,变成肉片。不走了,不走了。”那舞女突然抱住言荣,大哭起来。言荣一愣,安慰的拍上她纤弱的肩膀:“对不起。是我想得简单了。”

“不该给你希望,又将你弃之不顾。”言荣道。

舞女在言荣怀里一个劲儿的抽搭:“皇宫好,皇宫有哥哥,没有意中人,哥哥陪我。”

“我并非宫中之人……”言荣叹道。

晋王忍受不住,一把将舞女和言荣拉开:“行了,不许哭。”他转头护住言荣,不许舞女近身一步:“我依你。”

“但她的发色太惹眼,不到宫门口便会被人发现。”晋王道

那就……言荣捻起舞女的一缕红发,想着对策。

第十章

“荣儿所说的要紧事……就是这件?”议事房里,裴方静提笔的手忽然顿住。

“这是个意外。”言荣腆着脸道。

裴方静抬眼,望向言荣身旁的男子:“王爷竟如此愚蠢。”

“本王自有决断。”晋王压着火气。

“与后宫嫔妃私相授受,殿下如何决断?”裴方静落下笔:“是剁掉手脚,还是亲手刮掉言荣的皮?!”

刮皮?!舞女一听,哇的又大哭起来,抱住言荣就不住地亲,亲他的脸蛋:“不要,不走了,哥哥不要刮……”

铺天盖地的吻,弄得言荣又楞又喜,异域的礼节真是格外的热情,嘿嘿嘿。

而眼见着这一幕的另两个人,心头皆忽地一沉,这个舞女,必须送走。

半个时辰过去,言荣借用起裴方静案几上的墨台,他一边研墨,舞女就围在言荣身边,看着新奇。待研好墨,言荣蘸起毛笔,就往舞女的红发上刷去。

舞女嫌弃地躲闪:“不要,不要,臭。”

“忍一忍,等干了就好了。”言荣嘴上说着,顺手将她的头发抓起一缕,涂抹起来。

舞女不情愿地任言荣在她的秀发上刷墨,十分心疼。

言荣没话找话起来:“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言荣。”

屋里,被晒在一旁,干坐着的二人心底一暗,连名字都不熟,就敢夸下海口……

“帕依莎·火西拜。”舞女道

言荣一顿,静静得问:“帕依莎……有什么含义吗?”

“沙漠上,最美的,花。”

“莎是花的意思?”

“不是,是帕依莎,帕依莎是花。”

言荣又换了种问法:“那有单独叫莎这个名字的人吗?”

“没有,没有人叫莎。依莎,是沙漠,是花。兰莎是飞的,高的,是鸟,美莎是遥远的,是风。”

“若要解释,它通常表达最,喜爱,美好这种情感。”裴方静接道。

言荣笑道:“重简还会西域语?”

“不是,尼雅语,我偶然翻阅到的。”裴方静道。

言荣继续刷着舞女的头发,无所事事的舞女,一双明眸在另两个男子身上徘徊,她简明的问:“他们,谁是意中人?”她看向言荣,一派天真。

言荣喉结一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舞女指着自己的脑袋,说:“我,这里,糊涂。看不懂”

“……刷完了刷完了。”言荣装作没有听见,低着头,目不斜视,完全不想知道另外两个人此时的表情。

“是谁?”舞女还是穷追不舍。言荣将舞女的湿漉漉的黑发挽一个发髻于头顶,免得墨点染到衣服上。

“去换上我的衣裳。”言荣将舞女推搡着站起来。舞女拿着衣服左右比量,就是套不进去。

“你不会穿吧,我来帮你。”言荣道。

舞女捧着衣物,羞红道:“不要。”

言荣这才想起男女有别:“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先将衣襟打开,对,从里面穿进去。”

帕依莎点点头,见她摸到了窍门,言荣便转过身,让她自己穿。然而当言荣看向另外两位大爷,他们完全没有非礼勿视的样子。言荣面容一暗,将两个人的头一起扭转过去。

帕依莎很是信任言荣,没有顾忌地原地脱下胸衣,摘下来的耳饰挂坠儿,她十分爱护,不想将它们放到地上,她便走到一旁的书架上,将自己的珠宝放到上面。帕依莎一边脱一边看着书架上的摆放的古书籍,她似乎在哪里见过,十分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