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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凤初鸣之从良(18)

作者: 九和豆浆 阅读记录

过了半响。帕依莎道:“好了。”

言荣松开捂住另外两双眼睛的手,转过身,发现舞女亭亭玉立,极为俊秀,帕依莎硬生生将普通的男子常服穿出妖娆之气,尤其是胸部,衣襟微敞,露出半抹酥胸,一看便是女扮男装。

言荣红着脸,低下头伸手松开她的腰带:“你系得太紧了。衣服太贴身容易暴露你的女子身形。”

帕依莎乖巧地等言荣系好自己的衣装,只是不知为何,总有两道瘆人的视线朝她刺来,她的后颈冷飕飕的。

“好了,王爷,就靠你了。”言荣将帕依莎交到谢殷虓的手中。

“哥哥不走?”帕依莎十分依赖言荣,不敢与王爷对视。

“王爷会带你出去,你要听他的话。我会另想办法出去的。别担心。”言荣道。

帕依莎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

言荣穿着单衣,目送晋王与帕依莎离去,心里默默祈祷。老天爷,他再也不碰这么惊险的事情了。言荣一转身,发现裴方静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我说我做的是正经事吧,令牌还你。”言荣总算澄清道。

裴方静勾起一笑,凑近言荣道:“未验身,不作数。”

南门,晋王堂而皇之地骑马慢慢走近。

若换做平时,城门守卫不会有敢阻拦者。不过,今日的晋王离平时换防时辰晚了将近两个时辰。守卫的人疑心,便壮着胆子拦下了晋王。

此时马上不止晋王一人,他的怀中还趴卧着一个娇小的男子,趴卧的姿势十分旖旎。那人跨坐在晋王的身前,整个人都挂在晋王的身上,脸埋进晋王的臂弯,让人看不见面容,

不过那人身上穿的衣服,巡卫倒还认得。就是今天下午在角楼,那个形迹可疑的,还有裴大人庇佑的男子的穿着。

“殿下,此人是……”巡卫恭敬问道。

“本王的人。”晋王冷眼扫下。

“这……属下是要向上报备的。”不留下姓名,不好交差。

“你便如实上报,晋王本月初三,夜半子时带宫人离宫寻乐,本王倒要看看,有谁多管闲事。”

“属下不敢。”说着,便忙放行。

待王爷的人马走远,守门的巡卫暗自嚼起舌根:“什么宫人,就是裴检使送的。不惜冒着风险,将人送进宫里与王爷幽会。没想到一向清廉的裴大人居然也开始巴结上了晋王。”

“行了,巡逻去吧。”

“是。”

走出宫门不远,晋王便吩咐自己的随从先行回府,他抱着怀里的人驾马离开,随从皆是会心对望,未起疑心。

卿欢楼后院,晋王熟门熟路。

“下来吧”他对怀里的人说,语气不善。

帕依莎一路上抖个不停,终于能从这个可怕的人怀里挣脱出来,她乐得立刻跳下马去。周围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是新奇而陌生的,帕依莎不敢乱走,只好乖乖地跟在晋王身后,从角落的一处小楼梯上楼,小楼梯直通顶楼的侧廊,他们从暗处,潜入楼里。帕依莎听见楼下面的动静十分嘈杂,她还往下面偷偷瞄了一眼,这里人的穿着都艳丽异常,而且行为举止过分亲密,大约像是寻欢作乐的场所。

若不是言荣将她托付给这个可怕的人,她甚至都开始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要将她卖掉。

不过,当她随晋王进入一个房间时,她便安心了,这里和外面很不一样,清净得很,甚至空气中还若有似无的带一点药草的香气。

晋王面色不善,他从没和别人共骑过,没想到第一次还不是言荣。本想在马上跟言荣来一次假戏真做的晋王殿下,此刻心情十分不爽。

“不要乱动房里的东西。等荣儿回来。听他安排。”晋王命令道。

“王爷?”帕依莎犹犹豫豫地开口。

晋王扯下他的衣袍,挂在言荣的衣架上。

“那位大人,是坏人。”帕依莎道

“嗯?”晋王转过身,目光疑惑。

“衣裳,鹤。”帕依莎双手描绘着裴方静朝服上的图案。

晋王立刻会意:“你怎么知道?”

“他的书,是咒语。”帕依莎费力的解释。

“?”

“祖母,一样的书……”帕依莎找不到想说的词语,略有些着急得说起母语来。

王爷并不会她的语言,正愁时,言荣的床帏里,传来一句翻译:“她说,她的祖母是精绝人,有与裴方静一模一样的古籍,她才想起来,来不及告诉言荣了,请你一定警告他,远离那个人。”

“你没死。”王爷的语气失落。

“托王爷的洪福,健健康康。”濮阳桀从里面掀开床帏,他被屋里的吵闹吵醒,方醒来时的混沌,加之神识昏沉,口干舌燥,十分不爽,他看向屋里的女人,目露寒意:“这里为何有个阿尤布女人?”

帕依莎看清那个人的脸,大惊失色:“圣圣圣圣……教主!”

天神哪,言荣哥哥身边都是什么啊!好可怕。

又过几日,皇榜贴出告示。说西域舞女水土不服,不治身亡。特赐黄金百两,犬马六百,赠于西域使节。以慰哀思。而言荣也在皇城解禁后,冒充裴方静的小厮离开了皇宫。

帕依莎临走前,言荣为她准备了一点盘缠,虽然不多,但也够她游荡一段时日,言荣千叮咛万嘱咐,要帕依莎省着点花,四五个月应是能挺过去的。由于她的容貌十分惹眼,言荣特地去东街买了一个纱笠,将帕依莎打扮得像一位江湖侠女,说实话,言荣心生羡慕。

言荣送帕依莎出城,帕依莎依依不舍,她很想和言荣单独聊几句,可欲言又止,因为她能感受到周围时刻充满着圣火教的气息,王爷耳目的视线,以及阴沉的熟悉的精绝武士的味道。

她只能最后深深拥抱一下言荣,感激并将永生铭记他所作的一切,留下一句:“保重。”

便只身前往她的江湖去了。

第十一章

“言荣,有你的双鲤~”一大清早,鸨母就将言荣吵醒,语调漫不经心,甚至还有一种看戏的味道。

“我的?”言荣懵瞪着双眼,接过鸨母手里的双鲤盒。似乎还挺贵重……

言荣认识的人几乎全在这上京之中。而且多年以来除了对客人,他平时十分内敛,并不好与人交道。别说知己兄弟了,可能连朋友都没一个。

言荣仔细端详起盒上双鲤图案,掂了掂,里面有硬物碰撞的清脆响动。又嗅了嗅,没有异样的味道。应该没有放迷魂散。上面的寻常笔迹他似曾见过,又似没见过。

言荣将双鲤拿到窗前的案台上,犹豫着要不要打开。

言荣正琢磨里面是什么的时候,肩膀一重,一个脑袋靠了过来。

“这是什么呀?”濮阳桀说着,从后方环住他的腰。

“不知道。说是给我的。还是从江州寄来的。”言荣摸不着头绪。

“还真是长情啊。”身后的人酸气道。

“嗯?”言荣不解。

“荣儿三年都没接客了,这人还对你念念不忘……”

“瞎说……”言荣可没那么长情的客人。倒是有长恨的。

“快打开瞧瞧吧,我也想知道是谁……”是谁这么不知好歹。最后一句,濮阳桀咽回肚子里。

“不要。”言荣小心道:“万一里面有机关呢,一打开,暗器飞出来。或者里面扎个小人儿,一大清早,多晦气。”

“荣儿……收到过那些?”

“一两次吧。”

濮阳桀目光晦暗,伸出一只手朝双鲤盒上轻轻一剁,木盒刹时劈开。言荣迅速把他的手拉回来,往后一躲,静等着发生什么。

迟迟没有动静,言荣才胆敢睁开眼睛。他握着他的手,嗔怪他道:“你徒手作什么,万一嘣出来暗器,伤着你怎么办!”

“哦…………还有个玉佩呢。”濮阳桀盯着盒子里露出的东西,拉长调子,意味不明:“呵……”

言荣听见濮阳桀在他的耳边阴恻恻的轻笑,寒毛冷得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