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暗非明(4)
吃过饭后，韩阳就借下象棋的理由，叫顾生陪他，反正就是不想让顾生和赵秒待在一起。
赵秒可不管，顾生在哪里，他就在哪里。所以赵秒拒绝和韩友良去打游戏，反而坐在顾生旁边，看两个人下象棋。韩友良只好跟着看棋，酒吧下午六七点才开门，现在去也没什么意思，更不想一个人打游戏。
一帮人待在书房里下棋，赵秒和韩友良棋下得不是很好，但特别能说。明明是顾生和韩阳下棋，但他们两个人却开始“指点江山”，甚至都快要争起来，完全忘了观棋不语这个规矩。最后，韩阳实在烦了，干脆把所有人都撵出书房去，不想下了。
“我们去超市买菜吧，我刚才看了一下冰箱，没有我要的食材。”赵秒提议道。
顾生点头，转身问了韩友良要不要去。
韩友良不喜欢逛超市，而且被赵秒的眼神杀所威胁，为了保住小命，宁肯上楼睡觉，也不愿意掺和在两个人中间。
顾生本想让韩友良一起，有他在中间，这样才不会尴尬。他已经好几年没和赵秒相处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改变。而且早上就有点不愉快，顾生不愿意和赵秒再有争吵，害怕待会儿还会有什么冲突。但现在韩友良不去，顾生也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去。
顾生上楼拿外套和手机，发现有好几个陌生号码，没打算回拨过去，他也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拿起手机下楼。
赵秒在门口等着，见顾生过来，将自己的手机拿给顾生，“老师是不是需要给我一个电话号码，防止经常性失踪人口又消失了。”
顾生离开以后，手机永远打不通，赵秒也不知道顾生换号码了。几乎每天都会打一个电话，后来赵秒换了号码也是，直到终于有人接了电话。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解释说这是他新办理的号码，然后赵秒就没再打过去了。
顾生将自己的号码输进赵秒的手机里，随口说道，“你不也换号码了吗？”
话一说出口，顾生顿觉不妙，不过赵秒一门心思在手机上，反而没注意他的话，顾生松了一口气。
“愿意输号码了，是不是代表你不会消失了？还是又跟之前一样，换个号码？”赵秒开玩笑道。
顾生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变成这样子，但已经发生了，顾生不打算躲，“如果心情不好，我还是喜欢一个人，但不会再换号码。只不过在我不舒服的时候，不要有人打扰我。”
赵秒抱住顾生，“老师难道不觉得有人陪伴比孤独一人好吗？以前我不知道老师会这么痛苦，现在我知道了，会尊重你的想法，但不能完全不打扰你，我想要陪着老师。”
“因为我是老师，所以为你做的都心甘情愿，不用觉得自己亏欠什么。学生能考到好的大学，本来就是老师希望的，你何必这样还？”顾生退后一步，和赵秒保持了距离。
赵秒摇头，“我并不是为了报答，以后你就会明白了，我们走吧。”
顾生刻意地和他划分界限让赵秒难过，以前两个人跟连体人一样，现在却是这样的局面。
第5章 出行
“我们不是去菜市场吗？为什么要来这边，连你不认识路了？”十字路口，左方向才是去菜市场的路，而赵秒却往反方向走。听韩阳说，赵秒三年多没回来了，顾生怀疑他也忘记路了。
“买点东西。”赵秒带着顾生去了一家精品店，在挂着围巾和手套的地方停了下来。
顾生虽然很好奇，但没有多话，就站在旁边等着。直到赵秒给他试了一条围巾，顾生才忍不住开口，“你要买围巾吗？”
赵秒点了点头，仔细地挑选围巾花色，然后选出一条给顾生戴上，“想给你买一条，还要买手套。”
“可是我不冷，别麻烦了，我们还是去买菜吧！”说着顾生就要把围巾取下来，被赵秒制止了。
“但是我冷。”赵秒又帮顾生把围巾戴好，不准他拿下来。
“......”
“我穿得比你多，但还是觉得冷，所以你肯定也冷，因此我就想给你买围巾。”顾生穿得很单薄，房间里放着的行李箱很小，没装几件衣服，大概没想过要留这么多天。刚刚在路上，赵秒见顾生的手都寒风吹红了，不敢牵手，就想带他买手套和围巾。
“这是什么歪理？”顾生听见赵秒说冷，选了一条藏青色嵌着白条纹的围巾给赵秒戴上，“我觉得这条围巾看起来不错，你喜欢吗？”
“只要是老师选的，我都喜欢。”顾生的审美比赵秒好多了，这条很好看。赵秒挑了一条同款的给顾生戴上，自我感觉两个人很是般配，对着镜子笑道，“感觉我和老师很配。”
顾生看向镜子里的两个人，他慢慢看着长大的男孩已经比他高了，少了莽撞，多了几分成熟，可能现在有一位漂亮的女孩和他相恋，或许以后还会步入婚姻殿堂。想至此，开始还觉得有趣，想笑的顾生一下子笑不起来了。一开始的计划被打乱，顾生觉得自己不应该回来。
“老师？”
顾生反应过来，抬头看着赵秒，只见他眼里满是忧虑。
“老师看起来很不高兴，是不喜欢我和你有同款的东西吗？”赵秒问道。
“我有这么无聊吗？”顾生反问道。
“你没这么无聊，但我感觉你好像不是很高兴。就我刚刚说那句话的时候，你的脸就垮下来了，老师好像不喜欢刚才那句话。”赵秒刚刚只是想试一试顾生的态度，觉得哪怕顾生对他只有一点点意思，他也能一直纠缠。可刚刚看到顾生变了脸色，赵秒反而没什么信心，已经越来越摸不透顾生了。
顾生低头，“也不是不喜欢，只是......小秒说很配的时候，我在想你应该有女朋友了才对，而且我是男人，你也知道我。”
“老师从哪里看出来我有女朋友，没听到韩友良说的吗？我只关心你的事，老师这么喜欢胡思乱想？”赵秒如释负重，还有些想笑。
“不许胡说。”顾生红了脸，将围巾取下来塞给赵秒，转身出了店门。
赵秒又拿了两双手套，去柜台付款以后，连忙去追顾生。顾生不想戴，觉得不好意思，而赵秒偏要给顾生戴上，这是两个人的第一个情侣款。
在路上经过一番争论，最后顾生还是戴上了围巾和手套。赵秒搂着顾生的肩膀，心情转阴为晴。但赵秒没有注意到，顾生被围巾挡住的嘴角也是扬起的。
到了菜市场，一向没主见的顾生完全被赵秒带着走。见赵秒买东西很是熟练的样子，顾生觉得他的厨艺应该不会太差，但还是有所怀疑。顾生问道，“你平时上课，什么时候学会的做饭？”
“我没住宿舍，在外面......算是租房住的吧！那房子是我同学买的房子，我负责做饭，当抵房租了。”赵秒解释道。
“同学？为什么不住宿舍？”连顾生都没发觉，他的话语中有一丝酸味。
赵秒也没察觉到，一心扑在几条鱼身上，想着要给顾生补身体。听到顾生的问题，赵秒开玩笑道，“因为我要勤工俭学挣钱，才能有买菜的钱。男生嘛，顿顿吃肉是正常的，后来他把他女朋友带去了，两个都是吃货，我自然要多做一点。”
“哦，不觉得多此一举吗？”顾生又问道。
“还好，觉得挺好玩的。”赵秒想起在厨房里闹出的各种囧事。
赵秒一开始做的饭很难吃，盐糖不分，调料要放多少也不知道。同住的室友林子行本以为能得到免费的厨子，还特别开心。结果这个厨子竟然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菜鸟，大一的时候，他并没有动赵秒做的饭，害怕被毒死。大二以后，因为饿极了，冒着被毒死的风险尝了一下赵秒的菜，发现很好吃，之后就在家里吃饭了，这样的革命友谊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散。
赵秒之所以想学做饭，是因为顾生。想着以后宁肯自己多做一点事，也不想要顾生忧心一些杂事。或者说就是想把顾生当神一样供着，什么都不用做，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