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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元]风刀割面(187)

作者: 璨钰 阅读记录

我侧耳静听,曲调婉转多变,歌声也随之变换:

“你若有殷殷情意,就应坦率直陈,

不必掩饰你欢悦或忧愁的心境。

当徐徐和风从身边吹过时,

你应是火焰,燃得愈加熊熊。

……”(2)

不经意间抬眼,却见八剌正凝视着我,眼里涌动着情意,和宴席上冷酷的君王判若两人。然而,想起木八剌沙鲜血淋淋的背脊,想起那清脆响亮的鞭声,我立时灵醒过来,挥挥手示意乐师停止演奏。

乐师不明所以,琴声却戛然而止,而歌声未停,八剌仍盯着我的眼睛,唱出未尽的歌曲:

“你若有殷殷情意,就应坦率直陈,

不必掩饰你欢悦或忧愁的心境。

……”

“好了!”我冷冷打断他,脸庞仍有些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感谢八剌汗的情意。只是这歌实在不该在这里唱起,你应唱给那海哈屯才是。”

八剌的脸色瞬间变冷,眼里的火焰也猝然熄灭,沉默半晌,又开口,用平静的语调把唱过的歌词复述了一遍:“当徐徐和风从身边吹过时,你应是火焰,燃得愈加熊熊。”

“你错了!我只是一块不解情意的寒冰。”我纠正道,语调也冰冷无情。外表维持着平静,可我内心早已波澜翻涌。他对我唱这些歌,不是无意的,其中意味,我能不明白吗?

心里隐隐不安,我想要回去——难!

“即便是寒冰,也有被春风捂化的时候——你的心难道是石头吗?”八剌咬牙问道,眼里的失望渐渐化为不满。

“你说是石头,那便是吧。”我垂眸道,也懒于辩解,心里突然涌上深深的无力感。

他猛然起身,几步跨到我面前,用力捏住我的脸,逼迫我抬头看他:“我再问你一次,嫁给我,你有何不满?”

见八剌突然动怒,乐师唬了一跳,怀里的琵琶险些坠地,忙不迭抱着,悄悄退出了帐子。帐中只余我们二人。

他眼里燃着冰冷的怒火,酒气随着呼吸喷薄出来,冲到我脸上,熏得我几乎窒息。我执拗地转过头,避开他的目光。

他还是没放下这些心思,我最担心的事终是无法避免。

“说话!”

他一副不容抗拒的语气,手上用力,捏得我下颌生疼,我用力去掰他的手,却难以撼动,只得维持着这个屈辱的姿势,僵硬开口:“我也还是那句话,我感谢你的情意,只是我们绝无可能——我是你姑姑!”

“哈!哈哈哈!”听了这话,他的手突然松开了,口中发出荒诞的笑声,仿佛听到了天下最可笑的笑话,“你还是公主呢!可有什么用?忽必烈舍弃你,那木罕顾不上你,海都利用你,连捏古速儿一个奴婢也敢打趣你!你说说,若非我抬举你维护你,谁还记得你是个公主?”

他的话字字如锤,毫不留情地敲打我,也打碎我一直以来的幻想。想起出嫁以来的遭遇,想起这两年来困窘的境况,我心头悲凉,眼睛一酸,就坠下泪来,吸了口气,扬起脸看他:“你说的是。若非蒙你护佑,我只是个可怜的棋子,被人抛来掷去,左右由不得自己。”

八剌见我落泪,目光一颤,抹去我颊上的晶莹,又换上一副温和劝诱的语气:“不如留下来,一心一意做我的女人,再也别想回去的事。我必不会让你再遭受漂泊无依的命运。海都欠你的债,我早晚帮你讨回来!”

“得了吧!”听了这话,我忍不住嗤笑出声,泪水又从眼中溢出,透过眼泪望向他的,是两道讥讽的目光。

“今晚是谁信誓旦旦,坚决捍卫同海都汗的盟誓?英明仁睿的八剌汗,又怎会背叛他的海都阿合呢?”

“那不过是骗他的把戏!”八剌一急,几乎是吼了出来。

“那么同理,你之前说送我回去的话,也不过是安抚我的把戏。”我冷笑道,心里希望的火焰终于熄灭了,最后一点亮光也坠入无底的深渊。

“你真是冥顽不灵!”八剌恼羞成怒,“跟着我,有什么不好?就算回去,又能如何?忽必烈左右还会把你嫁出去!你还是个被人利用的棋子!嫁谁呢?呵,是了,曲律的斤还有个弟弟呢——火赤哈儿的斤!”

他急怒之下,用力把我裹入胸膛,逼我与他对视,我又惊又怒,只觉血液一下子涌上头顶,瞪着他怒道:“那又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他冷笑着重复了一句,脸庞一点点迫近,“你错了,我会把你抢过来!”

他猛地将我抱起,大步往里走,一把丢在榻上,脱掉脚上的靴子,扯掉自己的外袍,跳上榻。胸膛半裸着,向我压过来。

我看着他眼里不加掩饰的欲望,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迅速翻过身,想跳下榻,却被他压住了腿,他上身前倾,双手按住我的胳膊,我便动弹不得。

“别这样,我们好好商量不成?”我内心惊惧,话语一软,几乎要哭出来。

“还有什么可商量的?”八剌不耐烦地回道,欲望腾起来,说一个字他都嫌多余。一只胳膊一横,同时压住我两条手臂,另一只手蛮横地去扯我腰带。

我终于害怕了,眼泪簌簌流下,哀求着:“别、别用强,你给我点时间。我不回去,就留在这儿,好不好?”

“撒谎!”八剌冷笑道,毫不容情扯下我的外袍,掷在地上,“你才不会回心转意!我已给你五月时间!你早不珍惜,现在想求我——晚了!”

说话间,我感觉肌肤一阵灼热,他已脱下我的中衣,手贴着肌肤,粗鲁地上下摸索。我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就算在海都那里也不曾有过。

屈辱和恐慌终究都化作眼泪,我挣扎着,做最后的努力:“蒙古人同族不婚,违背祖制,必遭天谴。你、你别做傻事。你想要什么,我父汗都会给你,土地?属民?财富?……”

又闻一声裂帛声,连下衣也被扯开,我心头大怒,愈发猛烈地抵抗,稍抬起上身,颈下雪白的肌肤就露出来,仿佛是有意昭示着什么。

“土地、属民、财富我当然都要,你父亲一样也给不了!我自己夺取便是!别再跟我许什么空头承诺!当初这汗位,还是我自己谋取的,忽必烈一道圣旨算什么!他不过把我当作制衡海都的棋子,我八剌又岂能甘心受人驱使!?”

“我父汗不放你回来,你哪有今天?没有圣旨,你就是篡位的贼子!”

“做个贼子也好!”八剌肆无忌惮地笑了,终于卸下最后的伪饰,露出了獠牙,“正好把忽必烈合罕的女儿抢来!”

我身上衣衫渐去,他便腾出手去脱自己的衣服,我得了空隙,双手拼命摸索着,想寻找防身的东西。八剌冷冷瞥了我一眼,丝毫不慌,嘴角噙着冷笑,甩掉中衣,又扯下裤子,赤着身覆上来。

慌乱中,我终于摸到一个冰冷的物件,瞬间意识到那是袍子上系着的裙刀,毫不犹豫地拔.出,想也不想,便向那压下来的赤.裸胸膛挥去。

刀刃切入血肉的一瞬,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脑中轰的一声,一时迟疑,手上便慢了,八剌掰开我的手腕,轻轻一拧,就卸了力道,刀子无声地落在地毯上。

看着他胸前划出的血口,我瞪着眼说不出话。血液慢慢沁出,八剌却不以为意,用手一抹,放在唇边舔了舔,眼中竟闪出兴奋的光芒,像一头嗜血的狼。

我看着他染血的嘴唇,只觉浑身冰冷,一字一顿道:“你真是个疯子!”

“哈哈!”他笑了笑,又从胸上刮下一抹血,“味道很好,你尝尝!”

我扭头峻拒着,却被他按住。他耐心地把血液抹满我的嘴唇。我躲不开,只得任他肆意而为,唯一能做的就是挤出眼泪,盼望这泪水能流到唇上,把他的污血冲刷掉。

他认真端详着我的脸庞,口中发出满意的叹息:“唇如红色宝石,眼里滚出珍珠晶莹。这样的娇女,让人爱得心碎。就让我用吻来描画你媚如百合的容貌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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