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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锁(366)

“索锁!”彭因坦想抓住索锁的手。

索锁躲开了。

“我也不能理解……我爸爸就那么走了。走的那么不堪……可是活下来的人……那些害他的人,还都好好儿的、过的比谁都好!”索锁以为自己很冷静。她看不到自己平静的脸上聚集着的可怕的沉郁……“每次去医院,我都能想起来这些……我怎么不怕?如果这是古怪和不可理喻,我就是古怪和不可理喻的——我要你管我了吗?!”

她说着,突然解开安全带开车门就下去了。

“索锁!”彭因坦这下真急了,“你给我回来!危险!索锁!”

索锁头都没有回。

彭因坦眼看着索锁下车从旁边车子的缝隙间穿过,很快上了边道。他想下车去追,可是红灯变绿,后面的车子接二连三鸣笛催促起来……他只好先把车开起来。他不住地转头盯着索锁所在的位置,生怕一个不留神索锁就不见了人。可越着急越不能如愿马上找到合适的位置停车。等他好容易停好车回去找索锁,哪儿还有她的踪影?

彭因坦不住地拨着索锁的手机。听筒里单调地重复着声音,一遍又一遍,索锁始终不接电话。他站在路边,气的恨不得把手机扔到路中央被穿流如梭的车子压成碎片……脑海中出现这个画面的同时,却是索锁支离破碎的声音。

他愣了一会儿,重新拨打了索锁的手机——这次干脆就是关机了。

他一转身抬脚踹在背后的石头墙上。脚尖触到硬物,霎时就疼的钻心。他跺跺脚,听到手机响,精神一振,一看却是巩义方打来的电话,他接了先说抱歉。

“临时出了点状况,先不过去拿了……还有,之前在酒店离开的太匆忙了,也没来得及打招呼,麻烦你跟伯母解释下。回头见了面我再跟她道歉的。”彭因坦讲着电话,还不住地左右看着,希望能马上发现索锁。但是结果让他失望。大概他的语气显示了他低落的情绪,巩义方问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是有一点事。今天真是很不顺利啊。等见面再说吧。本来想给她个惊喜的……我先挂电话了。晚点再打给你。”

他匆匆收了线,在冷风里站了一会儿,还是没能等到索锁出现。想到这里离他和她的家都不算远,也快到了跟姥姥约好回家做晚饭的时候,他果断上车。

索锁那个笨蛋很有可能走回家的。只是她情绪波动那么大,不亲眼看到她平安到家,他还真是不能放心……

巩义方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座椅一转,面朝了户外。

这是公司长期租用的酒店总统套间。这几年他在这里时,偶尔他母亲来探望,也总是住在这里。他母亲说是习惯了酒店里的方便和舒适,其实是根本不赞成他将公司资源分配到这个在她看来无足轻重的城市,而且还做成了她更不赞成的项目。尽管他的项目获得了空前的成功。

“进来。”他说。

声音不高不低的,保证外头敲门的人能听得到。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落地窗里能看到进来的人——他母亲的私人秘书崔凯西。

崔凯西进门站下来,轻声说:“巩先生,夫人醒了。”

“要见我吗?”巩义方问。椅子转过去,他面对了崔凯西。

崔凯西已经在他母亲身边工作超过二十年了。不管对他母亲,还是对他,她自来都不卑不亢,但也忠心耿耿。这二十多年恒泰和巩家、包括他们母子,尤其是近些年的起起伏伏、大风大浪经历的很多,凯西始终是他们身边的坚定支持者之一。

“不。不过我想,她应该是想要见你的。”凯西说。

“好。我知道了。”巩义方站起来,经过凯西身边时,他问:“父亲这几天有没有跟她通电话?”

“刚刚来过一个电话。但是夫人没接。”凯西说。

巩义方点点头,说:“这几天辛苦你了。”

“应该的。”凯西说着,将房门随手带上。“巩先生,有什么事情要和夫人说的话,还请和缓些。她的情绪不稳定。医生说最好不要刺激她。”

巩义方摆了下手,示意她不用跟着了,但没有对她的话做出回应。他在卧室门口站下来,系好西装扣子才敲门。随行医生来开了门请他进去,自己却出来了。凯西和随行医生交换了下目光,医生点了点头。凯西这才松了口气。

巩夫人被送上来时情况非常不好。关在房间里好长时间才让人进去。卧室里几乎能动的所有的东西都被她扔在了地上,一片狼藉之中,她倒平静下来,服用了镇静剂之后,睡到现在。但是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妈?”巩义方进了卧室,看到母亲正依靠在床头戴上花镜看文件呢,就轻声叫她,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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