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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皇商(254)+番外

可是在父皇的心中,这一切都是他英明的帝王生涯仅有的污点和败笔。他和他母亲的存在成了父皇不能克己复礼,贪恋美色的证据。因此他从小就不受重视。八岁之前从未见过父皇,宫中稍有体面的太监宫女都可对他求全责备,根本不将他这个皇子放在眼中。直到年过六岁的老六要到勤学馆念书之后,宫中众人才想起自己这个隐形的皇子来。

虽然比所有的皇子晚了两年上学,但好歹有个向学的机会。因此徒藉心中,对于比他小两岁的徒煌是非常感激的。因此在结识之后徒藉竭尽所能的报答徒煌。一边勤学苦读,一边奉承年长的哥哥,一边又小意拉拢年幼的弟弟们。渐渐的,他的境遇好过许多。甚至在十三岁的时候就被父皇委以重任,调查江南水灾一事。借此一事他青云直上,权倾朝野……

他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努力能够得到父皇的认可。直到在与太子夺嫡失败之后,父皇暴怒斥责他“无君无父,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忘恩卑贱……”

满朝文武面前,君王威仪之下,他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听着父皇一句句的责骂,声声厌弃仿佛刀子戳进了心中。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父皇又仿佛丢弃一块烂布似的将他过继到了忠裕皇叔的名下。接下来便是长达六年的禁锢与忽视。若不是新皇即位之后他使手段收买了上皇身边的大臣和宠妃获得一个忠廉亲王的封号,恐怕这辈子也就泯然众人了吧!

身世际遇坎坷到如此地步,徒藉不是不恨的。同样是皇子,凭什么太子能够从小娇养在父皇身边,令父皇费尽苦心,言传身教;凭什么二哥能血战沙场,快意的做他的封疆大吏,享受万人敬仰;四哥的亲生母亲也是前皇后身边的宫女,凭什么他最后就能荣登大宝,只有自己要承受被宗籍除名,过继他人的耻辱……

他一直不服。

直到他冷眼看到最后,看到父皇最宠爱的太子哥哥因逼宫被废,圈禁京中。看到风光无两的二哥最终心灰意冷,退守边疆再不进京。看到原本直言进谏,性格纯粹的四哥也慢慢变得隐忍筹谋,冷心冷性……

他终于知道了。他所遭遇的一切不幸,并不因为身份卑微,也并不因为性格狡诈。古话说天家无父子,他们争斗到最后,头破血流,遍体鳞伤,最终的原因都是忘了帝王无私情这句老话。

因为无私情,所以能够失却小我,顾全大局。也因为无私情,为了皇权稳固连小我都能舍去的父皇,自然也能够轻易舍去他们这些连小我都不是的儿子们……

他徒藉,最终失败的原因就是因为顾虑太多,牵扯太多。即便没有上皇的当头棒喝,只怕他最终也坐不稳帝王的位子吧!

徒藉这厢沉默许久,浮想联翩。看在林墨之眼中,突然开口说道:“忠廉亲王恐怕不知,当初新皇登基,大封天下,有人提议为王爷加亲王封号一事,上皇原本是不同意的。”

徒藉心下一惊,就连徒煌都有些莫名的看着林墨之。

林墨之眼眸幽深,平静的说道:“上皇的意思,王爷既然已经被过继到了忠裕亲王名下。此生荣辱,与宫中再无半点瓜葛。”

徒藉听到这里,眼眸一黯。徒煌见状,心疼的抿了抿嘴,忍不住的开口反驳道:“你胡说,当时我亲自去求的母妃。让母妃去求父皇,父皇明明是答应了的。”

林墨之轻笑一声,开口问道:“敢问六爷,宜太妃是什么时候向上皇进言,上皇又是什么时候应允的?”

徒煌回忆半晌,开口说道:“新皇是四月份登基,母妃三月份向父皇进言,五哥的封号是七月份下来的。”

林墨之好整以暇的勾了勾嘴角,轻声问道:“京中所有皇亲国戚的封赏俱都是在新皇登基当月就下来了。只有忠廉亲王的封号是和其余被封赏的世家侯爵们一起下达……六王爷不觉得奇怪吗?”

此言一出,徒煌也默然了。徒藉沉吟片刻,若有所思的问道:“状元郎的意思是……”

“忠廉王爷过继之后的艰难尴尬圣上也是看在眼中的。若不是最后关头圣上劝动皇太后为王爷求情,只怕这封赏一事……”林墨之摇了摇头,隐去后半段不说。

徒藉心中一空,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徒煌气急败坏的斥责道:“你信口胡说,为了替你们家主子拉拢人心竟然敢说这种弥天大谎,信不信小王去父皇面前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