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第一佞臣(12)

瞧着这家伙泛红的耳尖,一副拘谨的模样,景修然神情一松,噗嗤一声乐了,连着多日里的奔劳也消失无踪。他眼底泛着光,心里凸起的那块总算是平了,微微扣首,说道:“多谢兄台,人流拥挤,若不是兄台方才出手相助,顾之此刻怕是已然摔倒在地了!”

听着耳边传来的婉转悠扬的声音,宴敛稍稍一顿,轻咳一声,作了一揖,诺诺的说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

这才抬起头来,瞧着这人神仙一般的模样,两只招子也移不开了。

只看见这人一头如瀑青丝被收拢于发冠之中,淡青色的冠带垂在鬓角,光洁白皙的脸庞,高挺的鼻,绝美的唇,也不知,含住了会是什么滋味。一身的清冷贵气偏偏眼底透着星光,他有一双极好看的眉,稍稍一挑,便好似能勾起人的心弦。

宴敛呆了,他以前从没觉得自己是个颜党,现在却是认了。

又听着那人说道:“却是害得兄台的东西也散落了一地。”

宴敛这才回过神来,眼睛下意识的往地面上看去,确是满地的草蚱蜢,糖葫芦,炒栗子……还有不少玩意儿散落到了远处,也被过往的路人拾去了不少。总而言之,宴敛的脸更红了,他在心里暗暗的唾弃自己,像是贪玩的孩子偏偏被大人抓了个正着。可他哪里是孩子,却做的这般幼稚的事。丢脸!!

景修然勾了勾嘴角,眼底压不住的笑意,瞧着这家伙这般青涩的模样,竟也……别有一番体味。

眼角余光扫过不远处快要找寻过来的肥硕人影,景修然眼底一暗,罢了,罢了。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木盒,递给宴敛,只轻声说道:“这个便是送与兄台吧!多谢兄台今日相助。顾之尚有急事,不便多做停留,告辞!”说完,将木盒塞进宴敛手中,转过身去,快速离去。

“唉……”宴敛正想着追赶上去,身后却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大兄……大兄!”

正是方才失散的宴攸,这一回首,再回过头来,哪里还有刚才那人的身影。看着手底精致的木盒,宴敛只觉得心底空荡荡的。满是失望,竟连名字都没来得及交换……

蓦的眼神又是一亮,想起方才那人的自称,嘴里喃喃道:“顾之,顾之……”这大概是那人的字。

已然追了上来的宴攸扶着宴敛的肩,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大兄,让我,好找,一晃眼便没了大兄的身影。这是……”宴攸看着地上的狼藉,不由问道:“大兄可是摔了?”言语中却也透着一股担忧。

宴敛摇了摇头,眼底止不住的失落,将木盒塞进袖兜里,却没了继续闲逛的心思。

恰好也快正午了,宴攸干脆带着宴敛往最近的酒楼走去。

酒楼旁高竖的旗子上书着迎客来三个大字,如今这是松溪县最有名的酒楼。这里出产一种烈酒,唤做重生。以往能一口气干掉二十大碗黄酒的汉子,在这重生面前不过六碗也要被放倒。一时之间,原本垂垂危矣的迎客来不仅是没有关门大吉,反而一跃而起,名镇松溪。

宴敛却是皱了皱眉,听了宴攸的介绍,他哪里还能不知道这是他那位同乡的手笔。不过是把发酵酒稍稍蒸馏,简单至极的工艺,到了这里却成了日进斗金的利器。心下顿时复杂至极。重生,重生……也不知是指那宴放重活一世,还是指这酒楼重获新生。或许是二者皆有的。

正要踏进酒楼,忽的听见上方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宴兄……宴兄……”

宴敛顿时仰起头来,只看见酒楼二楼的窗户上探出一个脑袋,看见宴敛望了过去,更是挥了挥手示意。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人是前身在县学里的同窗。名唤许经,表字崇实。因着宴敛尚未及冠,许经便称呼宴敛为宴兄。

上了楼,推开隔间的大门,果然是看到了满脸欣喜的许经,宴敛只拱手说道:“崇实兄!”

那许经却是猛一拍手,颇有趣味的说道:“我方才瞧着那背影也像是宴兄,这才特地喊了两声,没想到果是如此。”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许经满脸笑容,又是说道:“宴兄胸有大才,听闻宴兄此次乡试发挥极好,想来定能桂榜高中。经今日舍下脸面,借花献佛,定要与宴兄好好的讨教一番。”话说到这里,实在是有些热络过头了,乃至夹杂着一丝恭维。

宴敛却是移开了眼望向了坐在许经下手的几人。

注意到宴敛的视线,许经这才恍然大悟地说道:“瞧我这记性,来来来,宴兄,我与你介绍一二,这位是宴故,入学虽然不久,但是颇有灵性,是个不错的苗子。这位是他的弟弟宴放,这位是他的哥哥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