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流云终于忍不住想流霄道:“流霄……”
他手中一顿,没有抬头,继续吃饭,流云不死心地又唤了一声。
流霄终于抬了抬眼角,道:“怎么?”
流云清咳一声,道:“你筷子拿反了。”
“……”流霄一愣,默然放下碗筷,淡淡道了声“慢用”转身便走了。
“流……”
“御庄主已经走远了。”耳旁传来某人促狭的声音。
流云摸了摸脖子上明显的两排齿印,挑眉道:“你是故意的?”
“怎么会呢?”玄煜轻轻以湿帕擦了擦嘴,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
“我看你是嫉妒他罢。”
闻言,两人皆是一愣,回过头,眼前已不知何时站着一小厮打扮的男子,却是慕容翎。
玄煜冷笑道:“慕容公子何时染上偷听的毛病的?”
慕容翎不甩他,径自坐到流云另一边,一眼边看见他侧颈上刺目的红痕,重重哼了一声。
流云坐在中间,继续喝粥,忽然小腿一痛,却是被人重重踢了一脚。无奈心中哀叹,他招谁惹谁了他?
待流云回到房中,慕容翎早已候在那里,悠悠摇着扇子。
流云一愣,望着他半眯含“笑”的凤目,忽又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
慕容翎一合折扇,冷哼道:“你倒艳福不浅。”
流云凤目流转,凑上去搂着他的腰,笑道:“你误会了,这个印儿是玄煜故意咬的,昨晚我可是去干正事了。”
“哦?”慕容翎微一挑眉,缓缓拉开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蓦的转身将流云双手反锁在他身后,欺上身,笑道:“那你也让我咬上十个八个印怎么样?”
流云手腕一翻,反手将他圈在怀里,轻笑道:“你要亲我十下八下我倒无所谓,呵呵。”
“哼。”慕容翎重重哼一声,嘴角却轻勾一抹笑意。
“你不是在慕容府忙着么?怎么跑出来?”
“这里的事已经安排好了,我现在需要借助『醉卧红尘阁』的力量。”
“噫……”流云眼眸微闪,“『醉卧红尘阁』……我倒是忘了还有这个……话又说回来,你要怎么做?莫不是再偷一次?”
慕容翎笑意一僵,怒道:“我岂有那么蠢!信物的规矩自不能再沿用,必须在其中按插我的人。若是能架空敬王所控制的势力,要不要那两件信物也无所谓了。”
“不错。莫非你已经想到法子了?”
“所以我才需要『醉卧红尘阁』的情报网。”慕容翎微微一笑道,“我要同你们一道上玄耀,怎么,不高兴么?”
“怎么会……”流云轻笑吻吻他的唇,忽然嘴角一痛,却是被咬了一口。
“你还真咬啊?”流云不满的舔舔嘴唇。
“呵呵,”慕容翎伸手摸进流云的衣间,贴上去笑道,“本公子刚才可说过要咬上十个八个印的。”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数日后,洛城之事准备妥当,众人修整一番,便朝玄耀出发。待到城外,四处皆是敬王的眼线,防备似乎格外严密。众人乔装进城,早已得到消息的凤瑶亲自前来迎接。
『醉卧红尘阁』密室。
淡淡的薰香袅袅在室内飘散,夜明珠静悬于壁,迷离的光火跳动般闪耀。狐裘椅榻上,绣着鸳鸯戏水,处处透着奢华。如今的『醉卧红尘阁』与从前的『媚凤阁』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祭天?”
“不错。”凤瑶点头道,她双目微红未退,亲自煮好茶递到慕容翎手中,渗了浸过玫瑰的露水,分外馨香。“敬王准备三日后在木槿山灵台祭天,恐怕便是在那时登极。”
“三日后?”玄煜眸光一沉,“来得及么……”
“来不及也得及,一但他成功,什么就都是他说了算了。”流云摸了摸鼻子,语气轻而缓,“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偷天换日。”
流霄抿口茶,蹙眉道:“怎么个换法?”
凤瑶微微一笑:“也许这倒可行。那个假皇帝迷上了阁中一人,时不时都会上这儿来。”
“谁?”
“蓝芹。”
流云嘴角一勾:“正好,咱们等着他来。”
入夜,玄耀街上依然灯火通明,尤是『醉卧红尘阁』门前车水马龙,荡漾的纸醉金迷的气息将黑夜醺成了白昼。
大堂中却并非似普通青楼处处是淫词浪舞,反倒格外风致雅趣,厅堂各处分散着吟诗作画,奏乐歌舞之处,再往里去,更不乏赌场、佳肴、美酒。过了正厅,绕过穿廊,才是不同档次的雅间,保证不会受到任何打扰,更高一级便是单独的精致院落,一般是达官贵族长久包下的,付得金子更是普通富人的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