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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退退退下(125)+番外

“朕会对她好,对她很好,她会回心转意的,会像当初祭祖册封之时那般,坚定地握住朕的手,一辈子都不分开。”说着,萧桓自己都哽住了,声音越来越小。

片刻,他深吸一口气,有些可怜地问萧长宁:“阿姐,你当初和沈提督,是如何相爱的呢?”

未料他会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萧长宁明显一怔:“什么?”

“当初你嫁去东厂时,明明也是和沈提督势不两立的,就像是……现在的朕和皇后一样。”萧桓微微前倾身子,像是在等待一个救赎,无措道,“为何你们能走到一起,朕和皇后却不能呢?”

萧长宁认真地想了想这个问题,而后笑道:“若是当初沈玹敢伤害你,或是用强硬的手段将我拘禁在东厂,我定是不会与他在一起的。皇上别看他面相凶恶,声名狼藉,可他不曾伤害过我或者我唯一的弟弟,也不曾限制过我的自由,他愿收敛爪牙诚心待我,这便够了。”

萧桓咬着唇,没说话。

“他曾在我高烧之时亲自抱着昏迷的我回府医治,也曾在我被锦衣卫反贼挟持之时孤身犯险,说出来皇上可能不信,是本宫先动了情。”

萧长宁笑了声,眼底有化不开的温柔缱绻,“可即便如此,在我向他向表明心意之后,他仍提出要给他一个月来追求我,他说,不能仗着我喜欢他,就让他不劳而获……他处处护着我,为我着想,我有什么理由拒绝他呢?”

萧桓有些失神,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懂。

萧长宁端起温凉的茶水抿了一口,说:“两个人在一起,给予永远比索取重要。”

萧桓眼底有湿意,垂着头闷声道:“真的是朕错了吗?”

“也不能说对错,或许你们两人都需要时间来长大罢,强行捆绑在一起只会适得其反。”说罢,萧长宁放下茶盏,“皇上好生想想,记得找个嘴巴严实点的太医换药。”

萧桓点了点头。

萧长宁想起今日此行的目的,除了探望萧桓伤势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她想了想,直言道:“我知道皇上想重用锦衣卫,制衡本就是帝王之术,我不该干涉议论,只是有句心里话想同你说。”

一提到锦衣卫,萧桓多少是有些心虚警惕的,老实道:“阿姐请说。”

“东厂向来是直接听命于天子的,许多台面上做不了的事都得靠东厂替你摆平,更何况还有我在东厂。”萧长宁逆着光一笑,温声说,“既然双方能互惠共利,你便没必要逼我在东厂和你之间做个选择。你和他,都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

萧桓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失落,扭过头不悦道:“原来阿姐是替他来做说客的。”

“是我擅做主张,与他无关的。”萧长宁认真道,“而且你知道的,我今日特地来此,不是为了他,更多的是为了你。”

萧桓也有些意识到自己方才说错话了,头埋得更低些,低声道:“朕知道了。锦衣卫是一定要握朕在手里的,至于东厂,只要沈玹不做什么欺君犯上之事,朕也就没有精力管他了。”

这番话兴许半真半假,但萧长宁依旧松了口气。

她起身辞别,“你好好养伤,我过些时日再来看你。”

萧桓起身要送她,被她制住:“别,你现在是皇上,坐着罢。”

萧长宁走过文华殿,看见初春的芽苞已在不经意间跃然枝头,斑驳的残雪还未完全消融,但桃枝的蓓蕾已初具雏形,约莫再过十天半个月,就能嗅到久违的芬芳了。

墙角的梅花大多凋零了,唯有一枝还孤零零地绽放些许血色,看起来固执又可怜。萧长宁停了脚步,忍不住向前折下那朵最后的梅花,放在鼻端嗅了嗅。

许是心有灵犀,她总觉得有什么人在远处看她。抬头望去,十丈开外的宫墙下站着的,不是沈提督是谁?

萧长宁不觉微笑,加快步伐朝他走去,沈玹已是抬步朝她走来。

两人相隔两三步时,萧长宁倒是自己忍不住了,举着那支梅花轻快地扑入他怀里,笑着说:“也就大半日不见,怎么感觉过了好久呢。”

沈玹伸手环住她,俯下身。

萧长宁面色微红,将手中的梅枝隔在两人相隔咫尺的唇之间,阻挡他在宫中做出非礼之举。微凉的花瓣扫过沈玹的唇,清香弥漫,沈玹的眸色更深了些,正要拨开花瓣一亲芳泽,萧长宁却道:“送给你。”

她举着这初春之时不应景的最后一枝梅花,像是举着全世界,兴冲冲地送到沈玹面前。

沈玹的心一下就软了下来,仿佛周遭的肃杀之气都随着这枝不太美丽的红梅消散,化作春意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