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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僚三十一朵渣(6)

“这么冷的天儿穿这样少。你在外数载,竟还是不会照顾自己,”夏老夫人含泪责怪,转头盯着身侧一个丫头,“舒璎,你上车跟着走,要好生伺候少爷。”

那个被换做舒璎的小丫头抬起头,竟嫣然而笑:“好。”

夏念白正欲拒绝,却听夏老夫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道,“瞧我这个脑子,添儿呢?怎么人还没到?”

夏念白心里顿时五味陈杂,微拧了一双刀锋利眉,没有接话。

夏老夫人神色陡然沉郁,轻声道:“添儿虽为故友之子,但在府上寄养这么多年,与你也情同手足,出门在外,要相互扶持。”

说了一会见夏念白面无表情,估摸他厌烦了,忙长话短说道“娘不罗嗦,还是那句老话,无论如何凶险,都要保全添儿性命,这是你爹生前立过誓的。”

冷风乍起,碎瓣如霜。

夏念白负手立于马车前,身后是一片惊心的乱红翩跹。

“对添儿,你爹愧疚。”夏老妇人说的极小声。

“孩儿知道。”

夏老夫人紧攥着他的手,眼中酸涩,“娘不求你光宗耀祖,只求平安归来。”

夏念白依旧思索着那一句,声音轻的若有似无,

“孩儿记住了。”

叶添懒懒的睁开眼,挠了挠脸,又径自合上了。

八仙桌上一坛未封口的花雕,香气馥郁。

此地为京城男院之设,挂牌‘相思廊’。

自打悬匾时,叶添就是馆中常客,因其相貌俊逸,又兼具风骨才情,哄得红倌流烟死心塌地,独独任君采撷。

软帐绰绰,锦被里的小倌翻了个身,露出一条腿来,铜炉内炭火未熄,那小倌也便不觉得冷,就那么裸着白生生的长腿,压在叶添身上。

叶添忽的瞪圆了眼,从床上坐起来。

“什么时辰了!”

那小倌一惊,以手撑了床沿起身道:“叶郎?”

叶添猛的站起来后,摇晃了几下,光觉得眼赤耳热,腿脚无力。

看来昨晚那坛酒,眼下余力未褪。

小倌在叶添身后,挑了一双柳叶眉道:“既然这样急着走,叶公子又何必半夜三更到流烟这里来讨酒。”

紧蹙的眉心舒展些许,叶添笑容略微愁苦,“我想你嘛。”

语毕,便低头寻了仍到床下的鞋袜,重新坐下,急忙的往脚上套。

流烟不紧不慢的披了件海棠红衫,赤足下床,不经意的露了修长的腿出来,也是份外的娆魅。

“行了,叶公子当流烟是那情窦初开的雏儿么?这话还是留着去骗那些个蠢女人吧。”

“好端端的,怎么还恼了。”叶添停了手上动作,就势搂住他:“你生气的摸样倒是好看。”

“好看有什么用,”流烟上挑的眼角还残留着昨日上的淡金香粉,“攒着劲儿的伺候人,完事还不是起身就走。”

“你看看,越说越起劲了,我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你不照样还是心尖儿。”

“少油嘴滑舌。”流烟白了叶添一眼,脸上却浮了些笑意。

一个屈身跪在床下,帮叶添穿好另一只鞋,“到不知是什么事,让你酒还未醒就急着赶回去。”

叶添将衣裳一股脑的裹在身上,“晚了,晚了,我女人等着我去骗呢,再不去恐怕要跟我拼命了。”

说罢,头也不回的疾步出门。

好在相思廊距夏府不算太远,连跑带赶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叶添跑的全身都起了一层细汗,远远的瞧见了夏府门口一裙丫头婆子挥着帕子,不由得卯足了劲飞跑上前。

“等一等,我还没上车呐!”

车夫扬鞭策马,车轮辘辘,却走的更快了些。

个别小丫头忍不住掩了嘴偷笑。

府门前叶添顾不得颜面,边跑边喊:“老夫人,叶添来迟了,就此拜别,望好生珍重。”

夏老夫人举着手绢的手停在半空,眼瞅着叶添跑过,话都忘了应上一声。

“驾~驾~”

车马颠簸,看上去,总觉得又快了似的。

“将军!总督!”叶添有些气急,“念白!带上我!昨儿晚上说好的嘛~”

车夫超身后车内微侧了下头,轻勒马衔。

叶添也是眼尖,瞧见车放慢了速度,忙加紧了步子,奋力一跃,整个人荡秋千一样,朝马车斜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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