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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爆珠(27)+番外

红榜就贴在二楼的走廊拐角公告栏,领完寒假作业后大家作鸟兽散,温渔在那儿看见许清嘉,正拿着手机拍照。

他好奇地走过去看了眼:“拍什么呢?”

“成绩单和排名。”许清嘉说,给他看手机屏幕,明晃晃的微信聊天框,“给我妈看,她之前听了老余的话,觉得影响成绩,说市内统测考不到第一就必须分手。”

温渔咋舌:“你答应了?”

许清嘉的笑意很浅,但很真实:“那当然,我必不可能考不到第一。”

这句大话被刚走来的崔时璨和几个男同学听见,他们对视一眼,立刻默契地围着许清嘉开始嘘声一片,许清嘉欣然接受,还抬手做了个往下按示意掌声停止的动作,被簇拥着下楼去了。温渔在旁边看着有点想笑,又觉得这样的许清嘉很陌生。

等人都散了,温渔被时璨勾住肩膀,他问:“小渔你今天回家吗?”

“回家吧,过几天我奶奶他们要来这边住,快过年了。”温渔说,目光瞥见许清嘉背着书包飞快地滑下楼梯,不禁问,“你和他们关系什么时候变好的?”

犹记当初要他一起打篮球,时璨还爱答不理,浑身难受。

时璨一偏头,像某只网红狗:“不知道,可能慢慢就好了吧。后来他们老约我一起打球,这都打快一学期了……球场上的革命情谊,你这种脚长在土里的不懂。”

温渔说哦那确实不懂,被他搂着走下几级台阶,问:“现在觉得他们如何?”

时璨没反应过来:“谁们?”

温渔手一伸:“他们。”

操场上远去的人影还能看见一点轮廓,在冬天的寒风里没穿校服,个顶个的要风度,羽绒服外套敞开着,被灌进去的北风吹得像旗子一般摇晃。最右边那个自然卷应该是陈千,他骂了一句“我操好冷”,最先认怂裹紧了衣服。

虽然听不见声,但似乎已经能想象他的语气,时璨不由得笑了笑:“陈千他们几个啊,说是好学生吧,打球狠起来也……反正,其实没我想象的那么死板。”

“什么学霸都有。”温渔说。

时璨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静候下文。

温渔指了指自己,又挨个点向快看不见的几个人:“抽烟喝酒的,谈恋爱的,熬夜打游戏第二天睡觉的,旷完课还有胆子和老师顶嘴的——别笑,虽然什么缺点都有,但你晓得为什么老师都睁只眼闭只眼么?”

时璨被他一通说得有点丧,垂头小声嘟囔:“分数好看呗。”

温渔静静地看着他,崔时璨瞥了他一眼,觉得这天的温渔严肃。他领悟了温渔想说的话,直眉楞眼地截胡:“你别指望我能像他们一样,陈千逃课,顶老师的嘴,但他学起来是真努力——我不行,我一看到那些字就脑壳痛,也不像你们要考名牌大学。”

倒是没怎么听过关于这个话题的长篇大论,因为放在以前温渔根本懒得理他。

被崔时璨不轻不重地顶了一下,温渔脑子发晕,一边想“我管他干什么”一边愤愤不平“这话不都是为你好吗”。

换做别人他才无所谓,也就一个崔时璨,能让他在这时候上心。

也许老余的假前总动员对他有所影响,大嗓门回荡在耳边:“过完下学期,进入高三一轮复习,你们还没回过神儿,就立刻高考了!白驹过隙,懂吗?基本功不扎实,到时候我看谁跟得上?!”

又有另一个声音,细细的,带着点坚定,是纪月:“他想我和他一起去燕城上大学呢,考就考呗,许清嘉说能,那我必须能。”

寒风吹过头顶,刮得太阳穴突突地疼,温渔把羽绒服帽子拉起来。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却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

他希望和崔时璨保持这样的关系——亲密无间,没有谎言,别人提起总说最好的朋友——不止是初中高中,如果可以,到大学四年,到以后,到……

一辈子。

这三个字毫无预兆地跳出来,把温渔击得一懵。他理所当然地觉得这没问题,连小学生都会讲“我和某某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他也要和崔时璨。

起码现在他真心想和时璨再同一个地方上大学。

抱着这样的心情却又不愿意委屈自己,所以当时璨无所谓地说起“我不考名牌大学”“我不稀罕一本线”“我又不是好学生”,温渔会这么刺耳。

他心里窜起一股无名火,很突然,很莫名其妙。

“对了小渔。”时璨说,不知道他的火已经烧起来,还把手放在温渔肩膀上,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我这次考试英语又掉下去了……你寒假给我补补吗?”

温渔生着闷气,说话都低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