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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爆珠(54)+番外

这也许来自于上次没有好好约见面时间,至今都有些不知所措,这么想着,他镇定自若地看向前方,斜后方多了那个人,温渔肩胛一阵发热。

那句“算了”说上七八九十遍,还是骗不了任何人,包括自己。

怀德堂所在的老房子是类似四合院的构造,中间有熬药用的天井,药味更浓。理疗室在二楼,挺大的一个房间,分男女两边,中间打通了用屏风隔开。

温渔运气好,赶上前一个刚走了,商秋指挥他趴上理疗床。

理疗床最多半米宽,还不如普通学校宿舍的单人床位。温渔迟疑了一下,看向左右两边正做针灸的病人,一个趴着,一个仰面躺,都裸露出一大片身体,闭着眼睛养神,浑然不觉这样会不会涉及到隐私。

商秋在旁边看着,发现他的犹豫后拍了拍那张床头,半调侃着说:“我们这儿没有单人房,你不习惯也只能多担待下。”

温渔说着“不会”动作却缓慢,用了好大的毅力劝服自己不当场逃走。他脱了鞋,好在夏天衣服单薄,不脱也没关系,余光瞟过另一边无所事事的崔时璨,温渔咬了咬牙。

来都来了。

趴着看不见其他人的动作,另外的感官变得异常明显,推车时瓶瓶罐罐相互碰撞,弄得温渔一阵紧张。商秋先替他试位置,撩开T恤,微凉的手指按在肩胛骨和腰侧,记号笔触碰时,温渔又是轻微战栗。

“我下针了,你别抖啊。”商秋开玩笑,“不然走歪了扎出个半身不遂,买保险没?”

被他轻松愉快的语气逗笑,温渔刚出声,又被按住。商秋低声说“别笑了”,紧接着,他宛如蚂蚁啃了一口,银针又快又准地扎进皮肉。

温渔抓着床单,好险没喊出声。

针灸的感觉很陌生,不疼,但总觉得哪里胀,很难忽视的异物感。

第一下没适应好,好似出了点血,后来他学着去放松,大脑空白地头朝下趴着,当商秋不存在,渐渐地也能做到不去理会。只是有些位置实在太敏感,温渔自己都不常碰到,在银针扎进去时会猛然抽搐一下。

“你腰也太敏感了。”商秋感叹一句,看他的反应,笑了,“怎么耳朵还红啦!”

“……我知道。”温渔嘟囔着说,“完了没?”

没人理他这句询问,好像过了一个世纪,等把艾灸条的小箱子扣上,该接的线都弄好,商秋才说:“好了,你睡一会儿吧。”

温渔:???

他以为针灸就是扎进去取出来完事了,怎么又是电又是红外的,现在让他趴在这张床上睡觉,还不跟他说要睡多久?

温渔咬牙切齿地把这笔账全记在了韩墨头上。

很快扎针的地方就没什么大的感觉,艾条熏着倒是温热,理疗室的空调开在最合适的温度,时间一久真让人困意上涌。温渔百无聊赖,头脑里无意识地闪过一些毫无逻辑的字样,仿佛是散落在脑海深处的碎片。

燕城,上课。

公司收购,大盘回落。

课题组,会议。

同学聚会……

时璨。

他猛地精神了,耳畔恰如其分落进来熟悉的声音:“不去。”

就在咫尺的地方,温渔甚至错觉自己能看见时璨那双旧球鞋挨在隔壁床位。他努力地回忆前因后果,却又在这时听见小护士笑着撺掇他:“上次你就不来了,这次又为什么呀?”

“我晚上有事。”时璨说,有点小声,拖着腔调又很坚决。

小护士说:“能有什么事嘛,吃顿饭的工夫,大家都去就你不去。”

时璨:“……我真有事。”

旁边商秋笑嘻嘻地插话:“他不去我去,鱼火锅我最喜欢了。”

小护士噗嗤一声:“不想和你去,每次都有你,腻都腻了好吗?”

商秋惨遭嫌弃也不恼火,径直走过来给温渔摘针。他没注意到温渔已经醒了,替他把T恤重新放下来,收到反应后提醒:“别紧张,你躺会儿,给你推拿。”

思绪全没在这儿,温渔只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继续装尸体。

刚才的话让他有点心酸,可能是他敏感了,时璨以前不也这样吗?只有心情好了才会显得脾气不错,其他时候都对别人爱答不理的。

但以前的时璨不会这么直接,也不会含糊其辞。

他向来有什么就说了。

温渔忍不住猜想这几年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以他浅薄的阅历与见识,大学几年虽然能让一个人性格和心态都有所变化,可绝不会是这样丧气的转变。时璨听上去仿佛对所有事都不感兴趣,陈千说他“不愿意进来”,同事的邀约他也没答应。

情理之中,但让人不安。

“歇好了吗?”商秋拍了拍他的后背,“我现在给你按一下,可能第一回 有点儿不舒服,太用力了你就说,我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