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憾生(76)

栋天淡淡地说:“你不懂。”

“我当然不懂。”李城干笑两声,说:“你喜欢男人我怎么能懂?我看你以前很正常的嘛。”

栋天不吭气了,李城有些愧疚地劝道:“我说错了什么你别放心上,我也是见你现在这样挺着急,你也不能再这样混混沌沌地过日子了,你说是不是?”

栋天还是一言不发,李城只好说:“我有看到什么适合你的工作就介绍给你,你也别太沮丧。”

栋天点点头,道了谢。

李城拍拍他的肩,说了些鼓励的话,然后搭了个的士走了。

初秋的夜风十分凉爽,栋天本来没喝多少酒,被风一吹就更清醒了。他从大排档一路走回去,仔细思考李城说的话。

他在想自己这样的盲目的迷恋憾生,这样不顾后果地为憾生付出,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对自己说:他为了和憾生在一起。

可是真的能永远在一起吗?栋天怀疑了,他们没有法律约束,也没有爱情结晶的维系,有的只是年深日久的压力,来自自己本身,也来自外界舆论。而来自外界的压力再可怕都能承受,他对自己的信念也前所未有地坚定,可是他对憾生没有把握,憾生让他太不安心了,让他越想越心慌,越想越伤感。

他满怀心事地回到家,在上楼梯时听到上面传下熟悉的脚步声伴着说话声音,他想开口叫憾生,可是却突然打住了,因为他听到了一段很轻声的对话——

“小叔叔,我看你还是快一点和栋天哥哥谈谈杨远的事吧……”

“他现在刚出来,很多事都不顺心,过一段再说吧。”

接着是更小声的嘀咕:“你老瞒着他去见杨远,他知道了会生气的。”

“所以我叫你管住你的嘴巴嘛,以后我会找机会和他说……”

“……哦,知道了……”

随着一阵钥匙碰撞的声音,阁楼的门开了,又“砰”地一声关上了。

栋天退下了几层楼梯,然后转身往楼下走,没有气愤,是身心俱裂的悲哀,没有无奈,是无穷无尽的绝望。他不知道是不是该像以前一样抱紧憾生哭着挽留;不知道是不是该像以前一样恶狠狠地威胁憾生;不知道是不是该像以前一样跪在憾生脚下苦苦哀求。可是软的硬的,他都试过,结果都是一样的。

“栋天,对不起,你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他的。”

这句话,椎心刻骨。

他一个人毫无目的地游走,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痛哭一场,最终他狠命止了泪,装做什么都没有听到,若无其事地回到小阁楼,冲那个在黑暗中等他的人笑了笑,说:“城南分局里的同事叫我一起去喝酒,回来晚了。”

憾生低声抱怨了句:“怎么喝到这么迟?念宣早就睡了,我又不敢开电视吵她……”

栋天说:“你也早点睡嘛,明天还要那么早起来。”

憾生靠近他满是酒气的嘴唇吻了又吻,柔柔地说:“我不见你回来不是不安心嘛。”

栋天的眼泪又要掉出来了,他尽量不露声色地挣开憾生,说了句:“我去洗漱一下就睡了,你先睡吧,今天沙发让给你。”

憾生点点头,丝毫都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

第59章

接下来的日子,栋天过得越来越压抑,装得越来越不自然。憾生星期一下早班,却到了晚上十点多才回来,栋天问:“你去哪里了?”

憾生说:“我去了趟牛奶直销部,问问他们批发价能不能再便宜点。”

栋天不想质问他怎么会谈到这么晚,只是淡淡地说:“那早点睡吧。”

杨远已经到了末期,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恶劣,憾生整日忧心如焚,也没有心思去猜度栋天在想什么。

星期三又是下早班,憾生还是到了晚上十点多才回来,栋天问:“你去哪里了?”

憾生说:“今天加班。”

栋天去超市找过,知道憾生准点下班了,可是他觉得拆穿这个不聪明的谎言没有意义,他想要憾生像以前一样坦白,于是说:“憾生,你没有必要觉得欠我什么,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把自己弄得太为难。”

憾生一心苦闷杨远的病情,只是心不在焉地靠上去吻了吻栋天,说:“你这猪头说什么话啊?亲一个,早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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