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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亲狈友(180)+番外

他扬扬手,和周烈打个招呼。要知道,彭爷的独生子早些年死了,他老人家的位置最后是给哪个手下都说不定。再则,彭爷的左手右臂个个都是行事狠辣,能呼风唤雨的主,彭爷又极护短,杜佑山一个也得罪不起。

周烈也笑着应道:“杜老板,你好。”

周烈面前有个人背对着杜佑山倚在车门上,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

那是杜佑山第一次看到武甲,隔了一条马路。武甲的眼睛长的很特别,眼神带着懒洋洋的笑意,莫名其妙的色授魂与,杜佑山足足失神了三秒。

杜佑山走出几步,忍不住回头,看到周烈把那人的手捂进自己的黑西装里,而那人硬是抽了出来,往周烈脖子上盖一巴掌,周烈一副受虐狂的贱相,笑嘻嘻地拔长脖子去挨打,两个人的表情和小动作就像老夫老妻那样随意,且一点都不避嫌。

后来杜佑山在酒会上遇到周烈,没话找话问:“刚才那个小伙子挺面生呵,你朋友?”

周烈嚼着槟榔,流里流气的说:“那是我老婆。”

杜佑山笑笑:“玩这个的人多了,你倒是最坦率。”

“杜老板,这么说难听啊,”周烈拍拍杜佑山的肩,“他十五岁就跟我了,不是玩的。”

杜佑山尴尬地说抱歉,又问:“他在你手下做事?”

“不,他当兵刚回来。”

杜佑山心里一动:“刚退役啊,找工作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周烈截断他的话头:“不瞒你说,杜老板,一点涉黑的事我都不想让他碰,请你谅解。”

杜佑山自嘲地点点头表示理解。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一个月后,周烈率一干手下与一伙毒枭交易,不幸谈判破裂,死于一场当街混战,十几辆车连续爆炸,整条街道几乎是毁灭性损坏,十几个人的尸体烧得面目全非,根本认不出谁是谁。

认尸清场的时候彭爷的大众部队都来了,杜佑山也赶到以示忠心,在那个混乱的场面中,他看到武甲面无表情地揭开一张白布,自言自语:“不是他。”

然后又揭开另一张白布,“不是他。”

接着去揭下一张白布,“不是他。”

杜佑山想笑:烧成那样,怎么认得出是不是他?

武甲没来得及将所有白布都揭开,就毫无预兆地一头栽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杜佑山趁乱把昏迷的武甲带到医院吊瓶吸氧,武甲睁开眼睛后,既没掉眼泪也没说话,直奔医院阳台要往下跳,杜佑山情急之下编了一句谎话:“我知道你是找周烈,他没死,逃国外去了!”

武甲望着他,不说话,那眼神在问:真的?

“真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都是我经手的我还能不知道?交易的时候周烈没有去,连彭爷都不知道!”

武甲的眼神由决绝缓缓化为迷茫:真的?

“不骗你,他就料到会出差错,早逃了。我为了把他掩护出去花了大价钱呢!”

真的?

“你这人怎么疑神疑鬼的?周烈叫我来传话,不然我怎么会找你?”

一句句慌言入耳,他的神色一点点地溢出欣喜:真的?

“不信拉倒,你跳吧,等周烈回来哭死。”杜佑山欲擒故纵,说完转身要走。

武甲木讷讷地跟了上来:“他叫你给我传什么话?”

杜佑山琢磨着周烈的口气,胡诌道:“他说:老婆,我出去避避风头,安顿下来就找你。”

估计是那句“老婆”学像了周烈的油腔滑调,武甲深信不疑:“他躲哪里去了?”

“我怎么知道?我只把他弄到越南,不过那里也不安全,离内陆太近,警方和香港的毒枭死盯住这一带的风吹草动,况且彭爷要知道他装死肯定饶不了他,他估计得往西欧跑。”

一个谎言,要用更多更多谎言去圆谎。

这几年杜佑山的谎言是武甲活下去的救命稻草,他替周烈赡养多病缠身的父亲,找遍了全世界都找不到周烈,这谎言就像一个气球,越吹越大,越撑越薄,眼看就要爆炸了。杜佑山没有胆量戳破,他知道一旦戳破,以武甲的性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杜老板,软装修工程都结束了,您也赚了不少,放我一个月的假吧。”武甲总是在这个时候示弱,他垂着眼,平静地等待杜佑山的打骂,每次他要去找周烈,杜佑山都会给他来这一出。而他也确实没有底气与杜佑山叫板,因为杜佑山给他的钱他一辈子都赚不够,单单周烈父亲的开销就是一笔巨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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