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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道/杀杀人谈谈情(18)

廖景有点着急,从前挡风玻璃望出去,远远看见街那头像是有火光,浓烟滚滚的样子,看方位,好像正是十字西北角,良记所在的位置。

廖景脑子里“轰”的一声,也顾不上车了,拔了钥匙就徒步穿过车流往十字的方向跑去。

跑到良记的时候消防车还没开过来,几个交通警在附近组织邻居们疏散,廖景一把扯住个管事的,问:“这家店的人撤出来没有?”

“不知道啊。”那人也非常焦急,被烟熏的脸都黑了,“火是从二楼烧起来的,接到报警十分钟我们就赶过来了,还没看见有人出来。这店里晚上有人住?”

廖景来不及回答,扔下他就往后巷跑,前面的卷闸门都被烧热了,没有工具根本打不开。

厨房门自打上次廖景干过那事儿以后丁良就给上了锁,好在锁不大,踹了两脚就开了,一阵浓烟从里面喷了出来。

廖景冲进厨房,脱了夹克在水龙头上淋湿了,捂在鼻子上进了餐厅,楼下火不算大,但不知道为什么当初安的消防喷头都不起作用了,一滴水也没喷。

难道是有人纵火?

廖景踩着冒烟的木楼梯跑上二楼,刚走近阁楼,门忽然“砰”一声被人撞开了,一个黑影贴着门板飞了过来,廖景急忙一侧身,那人连门带人从楼梯上滑了下去,撞在墙上不动了。

“丁良?”廖景吓了一跳,火光中也看不清刚飞出来的是不是丁良,刚要下去,忽听阁楼里一声闷哼,依稀是丁良的声音。

果然是有人偷袭!

廖景冲进阁楼,只见丁良被一个黑衣人面朝下压在地板上,那人身材高壮,手里拿着把匕首,正要往他脖子里插。

丁良剧烈挣扎了一下,消瘦的身体忽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在匕首碰到喉结的一刻一个翻身将那人反撞了出去,接着一个利索的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低头弯腰,肩膀撞在偷袭者腰部,将他高大的身躯生生扛了起来,摔在桌子上,旧木桌立刻碎成了一堆木片。

阁楼里烈焰重重,他顾不上追击,转身去抱床上的孩子,偷袭者从碎木片里爬了起来,举着匕首往他背上刺去。

廖景及时赶到,直接飞起一腿将偷袭者扫到了窗户边,接着在他胸口踹了一脚,那人的后背撞碎了窗户,连人带刀翻了下去。

“快走!”廖景扯过被子罩在丁良头上,将孩子抢过来扛在肩头,冬冬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呛昏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廖景?”丁良喘息粗重,显然剧斗之下已经有些脱力,也不跟他让,反手将被子披在他身上,说,“快带他走,冬冬呛着了。”

廖景扛着孩子往楼下跑,感觉丁良好像跟在他身后,刚走下最后一节楼梯,忽然听见身后“轰”的一声,回头,只见楼梯塌了,丁良整个人都从火窟窿里坠了下去。

“丁良!”廖景想去拉他,怀里抱着冬冬又怕伤着孩子,正焦急间这餐厅大门开了,巨大的水柱喷了进来,消防队到了。

火势被压了一下,一个消防队员冲了进来,廖景二话不说将冬冬塞给他,自己返身往楼梯下跑去。

还好楼梯下面是空的,大花盆架住了坠落的木楼梯,丁良从上面滚了下来,滴水观音茂密的叶片阻挡了火势,没有给他造成太大伤害。

廖景连拉带拽将他从废墟里弄了出来,背在背上往外跑,丁良一脸的黑灰,眼神都有点散了,趴在他背上喘气。

刚出大门,他忽然醒了过来,挣扎下地,死死拽着他的领口叫:“冬冬呢?”

“给消防队了。”

“在哪里?在哪里?”他松开廖景,紧张地左张右望。

“救护车。”廖景看见了消防车旁边的120。

丁良疯了一般往救护车冲过去,看见冬冬的一瞬脚下一软摔倒在地上,廖景扶着他站起来,才发现他身上的睡衣都被冷汗浸透了,那么大的火里逃出来,背上还是濡湿一片。

第18章 迷雾重重

火光冲天,消防车、救护车、交通警车都聚集在吉昌街十字,密密麻麻的车灯将古旧的街道照的亮如白昼。

水龙压制着火势,但因为烧了太久,阁楼已经基本上毁了,只余下木质框架发出哔哔啵啵的燃烧声。

一阵风吹来,烟灰四起,丁良被迷了眼睛,扯着衣袖擦了擦脸,露出雪白的一张面孔,不知道是脱力还是惊吓,连眼神都暗淡了下去,像是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

廖景半扶半抱地将他弄到了救护车里,随车医生正在给冬冬急救,一个护士见他腿上正流血,忙拿了药箱过来替他包扎。

廖景喝了口水,忽然想起被他踹出窗户那个人,当时情况危急没多想,这时候回想起来,猛的觉得那面孔似曾相识。

是谁呢?

廖景估计了一下当初那人飞出去的方向,来到了后巷,在一大堆垃圾桶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个昏迷的杀手,打开手机,借着显示屏微弱的灯光,看清了他的相貌。

盲虾。

世雄的杀手,D哥的亲信,廖景的同门。

廖景感觉一层冷汗从背上冒了出来,伸手摸了摸盲虾的鼻息,还有,犹豫了一下,将他从垃圾堆里拎了出来,拖到了后巷的另一头。

廖景当时跑上楼的时候用湿衣服蒙着鼻子,他赌这家伙没有认出自己。

“盲虾!”廖景掐了掐他的人中,又拍了拍他的脸,盲虾幽幽醒转过来,紧张地低声问:“谁?”

“是我。”廖景打开火机,点了支烟递给他,“廖景。”

“哦,景哥。”盲虾松懈下来,接过烟抽了一口,呛的直咳嗽。

廖景拍了拍他的背,问:“你怎么在这?”

盲虾目光闪烁,犹豫了片刻,道:“出来办事,碰到了硬点子,还好景哥你拉了我一把。”继而疑惑地问,“你怎么在这?”

“着火了啊。”廖景自己也点了根烟,道,“我就在附近住,这么多警车大半夜地跑过来,怪吓人的,我怕出事,就出来躲躲。”

“噢。”盲虾抽了两口烟,缓过气来,扶着墙站了起来,说,“景哥,多亏你了,下次有用得着的地方,言语一声,我一定帮忙。”

廖景扶着他往巷口走:“小意思,这火是你放的?”

盲虾顿了顿,点头,说:“是。”

廖景心中惊疑,面上却不动声色,接着问:“谁和这店老板这么大过节,让你下这么重手?”

盲虾像是犹豫了一席,才说:“是D哥。”

盲虾跟廖景本是旧识,知道他是D哥身边的红人,这回又承蒙他救了自己一命,多少有点感激,干脆和盘托出:“具体我也不知道什么过节,肯定小不了,他亲自交代的我,务必做了这两父子。”

廖景心中越来越惊异,真不知道丁良身上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关窍,居然能惹来杀身之祸。

“不过你放心吧景哥。”盲虾扶着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另一头的背街上,说,“D哥专门嘱咐过我,让我等夜里人走光了再下手,他说你马子在店里帮忙,让我别伤着。”

原来那天D哥的问话不是毫无根据,他老早就是有预谋的,廖景恍然大悟,他之所以趁着自己出去办事才动手,大概也是怕自己在店里坏了事。

远处过来一辆空的士,盲虾招手叫他过来,对廖景道:“景哥我走了,事没办成,我还得回去跟D哥交差,看另想什么办法。”

“好。”

廖景穿过后巷折回吉昌街,大火已经基本被扑灭了,120载着伤员去了医院,只留下警察和消防员还在维持秩序收拾残局。

廖景想起盲虾的话,怕D哥还留着后着,一时也顾不得会不会暴露身份了,打算开车去医院,回头才发现自己的车被拖车拖走了,只好打了个车去。

医院里永远都是兵荒马乱,廖景找了半天没找到丁良,倒是看见了盲虾的同伴。

派出所的人在急救室门口守着,那家伙伤的挺重,肋骨断了两根,脑袋撞墙上撞成了中度脑震荡,可见当时丁良大概是真被逼到了绝路上,才下的这种狠手。

说起来,他的身手真是不错,廖景也是领教过的,D哥还是太轻敌了,才派了两个人过来。

廖景在急诊科来去问了好几趟,才知道冬冬刚到医院就醒了,被送去了儿科,赶到儿科病房,只见小孩已经睡过去了,丁良打着吊瓶陪在床边,右手和右腿都缠着绷带,还有血渗出来。

丁良见他进来,明显松了口气,脱口道:“你上哪儿去了?车开的时候我找了你半天。”

“我……我在后巷转了一圈,想看看阁楼烧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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