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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道/杀杀人谈谈情(19)

“你没伤着吧?”

“没。”

丁良上下看看他,确定他看上去没什么大伤,才放了心,说:“那就好。”

廖景摇头,问:“冬冬怎么样?”

“没事,就是被烟呛了,得留院观察一天。”

“那你呢?”

“都是外伤,几天就好。”

廖景见他脸色灰白,嘴唇都干裂起皮了,便出去买了点点心和水送过来,丁良也没有客气,说了声谢谢,拿了瓶水却打不开。

他右手包着,左手插着吊瓶使不上力,廖景便替他打开了,送他嘴边,丁良喝了两口,看着他的眼神软下来,露出由衷感激的神色,说:“今天多亏了你,要不是你,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廖景摇头,想了想,问:“你是怎么惹上这些人的?”

丁良眼光一闪,眼睛垂了下去,说:“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们。”

凭直觉,廖景觉得他在说谎,也许他不认识盲虾他们,但他绝对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来杀他。

他不想说,廖景也不能逼问,打开面包喂他吃了半个,看他脸色略好了点,说:“你回你病房去睡会吧,我看着冬冬,你好好歇歇,天亮了估计派出所的人还要来录口供,保险公司那边也要应付,事儿多着呢。”

丁良在这里无亲无故的,这种时候也指望不上别人了,只得点头。

他刚走没多会儿冬冬的吊瓶打完了,廖景按了呼叫,半天没人来,他只好去了护士站。

儿科晚上总是很忙,护士站也没人,廖景干脆自己翻起了病历,想看看冬冬还有没有其他的药要打。

翻着翻着,他愣了。

这是小孩的病历没错,封面上是丁良的笔迹,年龄住址电话都对。

但姓名那一栏,填的是“齐冬”。

良久以来他一直忽略了这个问题,大家都光是叫冬冬,却从没人连名带姓的叫过,原来他居然姓齐。

是因为他从母姓吗?

廖景百思不得其解,还想再翻一遍,护士过来了,见他把桌子翻的乱七八糟的,生气地道:“哎,你这人怎么搞的,出去出去!”

廖景解释了一下,护士才消了气,告诉他冬冬的药都打完了,观察一下,明天下午就能出院。

廖景心里疑问很多,但一时想不出要怎么去一个个找出答案,想了半天只得给大韩发了个短信,让他连夜查一查丁良儿子的情况。

大韩很快回了过来,约他早上面谈。

天亮的时候阿泰和宝珠都来了医院,他们是早上去上班才发现店里出了事,两人都是有良心的人,知道丁良没人帮衬,没回家直接赶医院了。

廖景正好要回一趟住处,便将丁良托付给了阿泰,冬冬托付给了宝珠,医院是公共场所,再说大白天人多眼杂,D哥大概应该不会挑这种时候动手。

赶回家的时候大韩已经来了,在天台上等他,因为天空飘着小雨,冻的直吸鼻子。

廖景开门让他进屋,又开了空调,大韩打了几个喷嚏,灌了一杯热茶才缓过来,说:“你怎么不在家,昨晚在哪儿?”

廖景说:“昨晚良记茶餐厅有人纵火,我刚好赶上,是D哥派的人,他想杀丁良父子。”

“啊?”大韩吓了一跳,“你就是为这个跟我要他的资料?”

“嗯。拿到了吗?”

“大概已经发过来了,我查查邮箱。”大韩打开笔记本登邮箱,说,“你叫那么急,我动了好些关系才拿到的,户籍科的人半夜被我叫醒,我赶明儿请人吃饭,记你账上啊。”

“成。”

资料显示,冬冬的母亲姓张,早先是吉昌街的暗娼,七年前生下冬冬,因难产直接死在了医院里,后来她的姨妈,也就是她的老鸨七婆收留了这个孩子,给他起名叫齐冬。

两年前七婆得了肺癌,晚期,临死前将孩子的监护权,以及她名下的一处房产,全部转到了刚刚出狱的丁良名下,那房产在吉昌街,也就是今天的良记茶餐厅。

“你说齐冬是丁良的亲生儿子吗?”廖景问大韩,“我只知道他们俩都是O型血。”

大韩蹙眉看着资料,摇头:“不好说,O型血的人很多,最好能分别弄到他们的血液标本,做个DNA比对。不过这个暗娼姓张,丁良姓丁,如果孩子是他的,没理由姓齐。”

廖景心里其实已经基本确定冬冬不是丁良的亲生儿子了,而昨晚莫名其妙的追杀,大抵跟冬冬的身世有什么关联,毕竟丁良坐了那么多年的牢,退休七八年了,不应该和D哥再扯上什么关系。

那么,更深入的想,会不会元深想要的东西,也和这孩子有关?

和廖景一样,此时此刻大韩也意识到问题的症结所在,想了半天,说:“孩子才七岁,就算发生了什么,应该也是这七八年里的事。这个时段丁良在坐牢,说不定和他的牢友有关,我一会去一趟大庆坳,最迟傍晚回来,我们再见个面。”

第19章 同居岁月

大韩走后廖景小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午后了,打电话给宝珠,说丁良去了保险公司,冬冬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午就能出院。

问题是,出了院去哪儿呢?

茶餐厅已经烧的面目全非,阁楼更是不用说了,就算保险公司赔的钱够翻修重建,工程也需要时间,再说现在都入冬了,工人不好找,活儿也不好干,慢着呢。

当务之急,得先解决丁良父子的住处才行。

廖景去了医院,丁良还没回来,宝珠在医院陪了冬冬大半天,也该回去了,思忖再三廖景干脆以叔父的名义替冬冬办了出院手续,把孩子接回了自己住处,临走时让护士给丁良捎个口信,他下午六点过来医院接他。

廖景没敢留自己的地址,既然D哥跟丁良有仇,八成会派人来找他们父子的下落,廖景的住处很隐秘,就算D哥知道他在吉昌街住,找到他也且得一阵子。

小孩子恢复的快,又没什么外伤,一到廖景家里就新奇的不得了,大通间,羊毛地毯,巨大的水族箱,一抽屉的正版动画片,一架子的热血漫画,廖景本来冷面毒舌的形象在冬冬眼里马上开始闪闪发光,成为神一般的存在。

“原来你是个宅男!”冬冬撅着屁股跪在地上调DVD,“这些漫画都是原版的吗?”

“嗯哼。”廖景开了空调,在厨房烧热水,“日漫都是原版的,你看的时候小心点儿,别吐口水翻页啊,不然弹鸡鸡到死!”

“嘁!”

给小孩准备好了零食和水,廖景准备去医院接丁良,对冬冬道:“我去找你爸,你在家乖乖呆着,别乱跑啊。”

冬冬看火影看的正入迷,给他一个“走吧走吧别烦我”的手势,头都没回。

廖景反锁了房门,下楼才发现外面又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又懒得回去取伞,便一路小跑着到门口打了个车,往医院奔去。

丁良在儿科病房外的塑料椅子上坐着等他,右手还缠着纱布,腿上有裤子遮着,看不出伤势怎么样了,只是脸色依旧很差,因为连着奔走,缺乏睡眠,眼圈下面青黑青黑的。

廖景一进儿科他就看见了,扶着椅子扶手站起来:“冬冬呢?”

“在我那呢。”廖景看他站着的时候重心都落在左脚上,知道他右腿还疼,过去将他扶住了,“你也跟我回去吧,阁楼没法住人了,我明天过去收拾收拾,看还有什么能弄出来的,今天你们先住我那儿吧。”

丁良摇头:“不用了,我下午让阿泰帮我在他家隔壁找了间民房,带点儿家具,够我们住了。”

“民房怎么住啊,环境差,安全也没保障,还是去我那儿吧。”廖景扶着他往外走,丁良跛着脚走了两步,拉住了他的手腕:“廖景,你帮我已经很多了,我不能给你再添麻烦了……”

“孩子还在家呢,一个人呆着不安全,你别磨蹭了,快走。”廖景打断了他的话。

丁良用力拉住了他,不肯再往前走一步,郑重道:“廖景,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不能害你!”

廖景皱眉,丁良接着道:“我……我以前是在道上混的,得罪了人,他们不会放过我的,我不能让火再烧到你身上。”

“你一个人扛得住?”

“我……”

“跟我回去。”廖景低声说,“我扛得住。”

丁良哑然,廖景弯腰,示意要抱他:“你自己走还是我抱你走?”

丁良盯了他半天,挫败地垂下眼,一瘸一拐地往电梯走去。

外面雨下大了,丁良带着伞,撑开了遮在两人头上,伞小人大,廖景便往他身边靠了靠,一只胳膊搂着他肩膀,丁良没说什么,也没反对,就这么让他搂着,在医院门口等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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