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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27)

龚浪别的不行,挑人的眼光还挺毒, 他看上的新人瞧着都挺不错。纪深为此特意和龚浪加了好友,时不时和龚浪聊聊他都看上了谁, 回头挖过来培养培养。

龚浪觉得纪深简直有毒,不过看着列表里写着的“纪深”两个字,心里还挺美。

这一学期白翔宇屡次想找机会和纪深独处, 都被警惕的纪深挡下了, 眼睁睁地看着纪深周一到周五在学校混得如鱼得水,周末不是和郑厉腻歪就是到公司处理事务。

这样的纪深是白翔宇陌生的,他记忆里的纪深胆小懦弱, 总是低着头, 看到他们只敢躲着走,就算当面被他们用无数难听的话辱骂他也不敢反驳半句。

在白翔宇的印象中,只有刚到白家的纪深有点现在的影子。那时候纪深虽然也很安静,但是什么事都表现得很努力,学习也名列前茅。

也是从那时起, 他看纪深越来越不顺眼, 哪怕后来纪深成绩越来越平庸他也还是以欺负纪深为乐。

现在想想,纪深能靠自己考上首都大学, 私底下恐怕没少下功夫,只是在平时的考试上装平庸而已。

白翔宇暗恨不已。

纪深凭什么那么受欢迎?凭什么活得那么开心?纪深不配!

总有一天,他会让纪深狠狠摔回去,纪深只配乖乖张开腿让他上!

纪深不知道白翔宇的想法,但他没给白翔宇半点接近自己的机会。

现在他已经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了。

《破晓》连剪辑带审核,满打满算能赶上新春档,纪深以要忙公司的事为由决定留在首都过年。郑厉觉得过年也腾不出多少时间和纪深厮混,也没勉强,自己飞了回去。

纪深除夕主动给养父白景河打了电话,不管他有多想远离白家,逢年过节给养父的问候还是要有的。

白景河知道他现在还和郑厉在一起,也没劝他回白家过年。

他和两个亲生儿女关系并不好,又一直没再娶,平时忙着公司的事还好,一到过年难免有些筋疲力尽。

白景河叹着气和纪深感慨:“可能真的是我的问题吧,这么多年来没一个人想留在我身边。”

当初纪深的妈妈没有选择他,而是选择和一无所有的纪深父亲一起白手起家。后来白翔宇他们的妈妈也选择和他离婚,连带一双儿女也和他不亲近。

现在纪深也不愿意回来。

白景河很希望纪深能和白媛媛姐弟俩握手言和。

如果是以前,纪深听了这样的话可能就心软回去了。可这一年多以来纪深经历了很多,虽然在别人看来可能不算什么,甚至会觉得他过于矫情,但是对他而言却是整个人一次次被砸碎又缓慢重塑的过程。

纪深安静地听完白景河的感慨,才说:“爸爸,我还有点事要忙。”

白景河一顿,不由劝说:“今天是除夕,怎么还要忙?你不用太逼着自己,要是太累就不要干了,爸爸可以养你一辈子。”

纪深毫不犹豫地把黑心老板帽子扣给郑厉,推说郑厉脾气不好,郑厉要他干的事根本没法商量。

白景河只好挂了电话。

结束通话,纪深叹了口气,站在落地窗前看夜景。

除夕的首都反而变得寂静无比,只有路灯坚守原地,每夜照亮或空荡荡或拥挤不已的街道。

纪深在落地窗前站了一会儿,坐到沙发上打开手机,迎面而来就是来自不同人的新年祝福,光是提示声就热闹了好一会儿。

纪深一个个点开看完,挑着回了祝福,正要去看书,却看到个沉寂已久的头像出现在列表前排:小深你在首都?

纪深一愣,盯着看了好一会才发现那确实是自己这几年时常翻出来看几眼又不敢发消息去打扰的人,他的老师沈文宣。

纪深心突突直跳,感觉手里的手机都有点滚烫。他马上回了过去:“是的,我在首都。”

那边给纪深发了个定位,说他回国几天,问他要不要过来玩玩,不过要是过年不方便就算了。

纪深哪里会不方便,他给沈文宣回了个“好”字,进房间找适合外出的衣服。

过年这几天天气有点冷,纪深把白色的羽绒服拿了出来穿上,觉得镜子里的自己有点臃肿,但想到是去见沈文宣,他也没打算换掉,反正穿什么都不要紧。

纪深把围巾也翻出来裹上,又对着一旁的落地镜看了看,对上了镜子里带笑的眼睛。

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个惊喜,把和白景河通话之后的闷意一扫而空。

纪深正要出门,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看,是郑厉打来的。

纪深开门的手停顿下来,接了电话。

郑厉说:“我叫人送了几块表过去,你一会收一下。”

郑厉今天看着家里聚会觉得有点烦,百无聊赖地瞥见堂弟戴着的表不错,随口问了几句,感觉还不错,又想起纪深手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索性叫人挑几个好的送去给纪深。

一个当新年礼物他觉得太便宜了,还是多送几个好。

郑厉懒洋洋地说:“给你的除夕礼物。”

纪深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低声说:“……谢谢。”

郑厉无所谓地说:“谢什么,给你你就戴上。你看看你全身上下加起来都不值几个钱,带出去简直丢我的脸。”

纪深应了下来:“好。”

郑厉觉得纪深太无趣,一点都不懂得讨好人,和龚浪他们养着的小情人差远了,要不是纪深天生那么会勾/引人,他才不可能睡他这么久。

这么一想,郑厉又有点想折腾纪深了,锁上房门往床上一躺,对纪深说:“送表的人可能得十几分钟才到,你先给我点回礼吧。”

纪深僵住。

郑厉给纪深发了视频邀请,要纪深视频脱给他看。纪深久久没有按下同意键,郑厉不耐烦地在那边催促:“你全身上下我哪没看过,矫情什么。”

纪深把围巾和羽绒服脱下放在沙发上,回了房间。

郑厉隔着手机让纪深动作快点。

看着纪深僵硬又缓慢地脱去上衣,郑厉觉得纪深最合他心意的只有听话这一点了,他欣赏够纪深的窘迫之后才大发慈悲地发话:“行了,别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又没让你全脱光自己撸给我看,就你这样的拿去卖都卖不出好价钱。”

郑厉结束了视频,饶有兴致地躺在床上回放起刚才的视频片段。纪深在床上明明那么浪,隔着屏幕让他脱个衣服却这么放不开,看着真是让人恨不得立刻飞回首都去把压在身下狠狠艹弄。

要是下回纪深不听话,倒是可以让他对着镜头撸一次,那样的话他肯定会哭得很好看。

郑厉觉得自己很赏罚分明,扔开手机去浴室解决刚才被纪深勾起来的生理问题。

纪深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把衣服穿好。

他感觉有些冷。

纪深平复好心情,拿过手机给沈文宣发消息。

-老师,我可能明天才能过去。

沈文宣那边很快回了过来。

-我这几天都在这边休假,你什么时候过来都可以。

纪深看着上面那句“什么时候过来都可以”,鼻头微微发酸,轻颤着手指按出一个“好”字。回完这一句,他放下了手机,屈膝把脸埋在双腿之间。

专柜那边很快把表送了过来。

纪深起身去开门,对方服务周到地进门给他讲解几块名表的历史和价值。他安安静静地听着,等对方讲完了才把表全收下。

对于很多人来说要是脱个衣服可以拿到几块价值好几辆车的名表,那根本不用选,脱就是了。

纪深拿起其中一个表放在床边,躺下静静地和它对视。虽然他挑的是最低调的那个,却也隐隐能看到其中有几个漂亮的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不管是设计还是做工,每一处细节都能显示它的昂贵。

不管想要什么,都是要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