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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29)

这张照片其实只是一个人温柔地揉另一个人的头发,可从狗仔拍摄的角度来看,两个人就像是抱在一起一样,又亲近又暧昧。

其中一个人是如今国际上知名的钢琴天才沈文宣。

另一个人是纪深。

看着照片上的纪深明显对沈文宣信任又依赖,龚浪发现自己心里蹭蹭蹭冒火。

龚浪感觉纪深这不仅是给郑厉戴绿帽,还让他也很不爽!他都没把人吃上嘴,纪深居然偷偷勾搭别人,看起来还不是刚勾搭上的。

那边的人还在给他发消息——

-是一个可靠的狗仔拍下的,他在跟沈文宣,没想到拍到个眼熟的人,以前你不是让我们撤过这人的消息吗?

-出个价吧,不出价明天就放出去了,两个人进去后就没再出来,啧啧,钢琴天才是同性恋,这可是大新闻啊,价钱肯定不能低。

前面已经有过几次交易,龚浪对这新闻贩子还算信任,想了想还是出了个不低的价钱先把照片买断。

看着对方发过来的所有照片和录像拷贝,龚浪心情不怎么美妙,录像上显示纪深进去后果然没再出来,现在都晚上十二点了,看起来纪深是要在那里过夜!

龚浪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了。

他不过是想找机会睡一睡纪深,又没打算和纪深谈什么感情,现在这正是一个好机会。

只要他把这照片发给纪深,再将刚才那新闻贩子的话搬过来用用,正好可以威胁纪深乖乖给他睡。郑厉现在不在首都,他把人吃到嘴也没人会知道。纪深自己偷了人,敢和郑厉说他威胁他吗?

偏偏龚浪现在很窝火,看着纪深在照片上眉眼弯弯的样子就很气愤。对别人笑成那样,对他们从来没好好笑过,总像他们欠他百八十万似的。

他是故意用嫩模羞辱过他没错,可他那时候不是觉得纪深故意爬郑厉的床还狐假虎威吗?

龚浪躺在靠枕里看着纪深望着沈文宣笑的样子,心里不知怎地酸酸麻麻的。

回头想想,他对纪深是挺过分的。听听白翔宇对纪深说的那些话就知道纪深以前没少被欺负,就这样,纪深还能考上首都大学、还能出来做家教想靠自己赚钱,还能对人露出这样的笑容,挺不容易。

纪深这个人和他们认为的好像不一样。

搁以前,他只要把人睡到手就行了,哪管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哪管对方心里在想什么?这个世界本来就处处是虚伪,没什么真心可言,你所看到的不过是对方想表现给你看的,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多少人会天真地对别人敞开心扉?

可纪深偏偏就那样对别人笑。

看起来对对方毫不设防。

龚浪一向最容易被好看的东西吸引,看了半天都挪不开眼。

到拿着手机的手都有些僵了,龚浪才咬咬牙把照片和新闻稿一并发给了纪深。

接着他给纪深发了个转账记录。

“我帮你买下的,记得还钱。”

龚浪觉得这简直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君子的一件事了。

君子真他/妈难当。

第二十五章

纪深早上醒来才看到龚浪发来的消息。

他看到上面乱写一通的文章和配着的照片, 有些生气, 却也有些无奈。

近几年来娱乐圈发展得很快,这类追踪公众人物个人生活的行为屡见不鲜,几张照片几段煽动的文字就可以往一个人身上扣点花边新闻。

沈文宣虽然不算是娱乐圈的人, 这次也只是趁着过年低调回国休假,但盯着他的人也不是没有。

像沈文宣这样被捧得很高、连许多老艺术家都赞不绝口的音乐界新秀, 扔出一个“疑似同性恋”的新闻确实很吸引人眼球,毕竟沈文宣一心投入在音乐上, 身边连个能传绯闻的女人都没有,的确很容易让没好好了解过他的人多想。

纪深不是为自己被拍到生气,而是觉得这些人不该对沈文宣的私生活胡编乱造。

他看着手机想了一会, 把电话拨给龚浪, 和龚浪道了谢。

龚浪本来还没睡醒,乍然听到纪深的声音后猛地坐了起来。他倚在靠枕上说:“你自己注意一点,郑厉脾气可不好。”龚浪和郑厉认识的时间不短了, 很清楚郑厉的狗脾气。

纪深说:“我暂时没钱还你。”郑厉虽然经常给他送这送那, 每个月也给他打钱,但这钱他并不想动。

龚浪不缺钱,听纪深这么说也不在意,他也感觉出来了,纪深这人在某些方面有点执拗, 一点都不像十八九岁的小孩。

龚浪说:“反正你有钱再还我就是了。”

纪深和龚浪要了那个新闻贩子的情况和联系方式。他没和沈文宣说起这事, 准备等沈文宣休完假后再好好解决,他不希望沈文宣为这些事烦恼, 只私底下提醒经纪人多注意一下有没有人在周围偷拍。

这种事有了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

郑厉在家里从来待不了多久,今年待到年初二,终于在郑父宣布他今年要有个弟弟或妹妹的时候愤然离席。

那个女人很会卖好,和家族里其他人关系都不错,大家知道那个女人怀孕之后纷纷上前祝贺,在郑家他越来越像个外人,既说不上话,也没有人在意,连郑老爷子看他也总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郑厉离了家,马上买机票往首都飞。

甚至想再也不回去。

抵达首都后郑厉叫司机来接,想了想,让人送他去纪深那边。

早知道回去后会听到那样的消息,他还不如和纪深一起留在首都不回去了,至少不用看着他们在他面前表演一家亲。

郑厉掏出钥匙打开门,却发现屋里漆黑一片。天色不早了,郑厉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纪深难道睡了?他走进房里一看,房间里空荡荡。

郑厉脑海中掠过无数猜测,最后直接拨了纪深电话。

纪深正在客房里看书,沈文宣睡得早,他觉得还不困,就拿了本书认真看了起来。

听到手机响了,纪深一愣,接通了电话。

郑厉语气淡淡:“睡了?”

纪深觉得郑厉的语气和平时不太一样。他老实说:“没有,在看书。”

“大过年的,你看什么书?”他就知道纪深这样的人肯定很会撒谎,是养不熟的小白眼狼,纪深能勾/引他,就能去勾/引别人,他才不信什么喜不喜欢爱不爱。郑厉嗤笑,“我给你的钱不够你花?”

纪深安静地听着。

郑厉摔了手机,把纪深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这个撒谎精,他才回家几天就耐不住寂寞往外跑!这世上根本没有一个人真正喜欢他!

另一边,纪深听着被挂断的电话,越想越觉得不对。他和沈文宣的经纪人说了一声,自己开车回了住处。

屋里亮着灯。

纪深脚步一顿,带上门往房间走去,屋里一片狼藉,没人,只有浴室里传来阵阵流水声。

纪深看向摔在地上的手机。

果然是郑厉回来了。

他就知道郑厉刚才不太对。

郑厉经常会怀疑他勾/引别人。

他听说郑厉妈妈是在带郑厉去抓/奸的路上出车祸的,当时郑厉也在车上,只是幸运地没出事。郑厉妈妈既然能带着郑厉去抓/奸,平时肯定也会在郑厉面前说许多自己对丈夫的怀疑。

那时候郑厉也还不到十岁。

纪深把郑厉的手机捡了起来放到一边,弯身收拾起被郑厉扫落一地的书。纪深收捡到一半,浴室门开了,郑厉裹着浴巾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在那收拾东西的纪深,郑厉上前狠狠踢走他要捡起来的书,居高临下地看着纪深。

纪深起身解释:“我老师回国休假,我过去他那边住了两天。”

郑厉盯着他不说话,像是盯着猎物的猛兽,随时会扑上去咬断猎物的咽喉。

纪深说:“我不知道你今天会回来。”他注视着郑厉带着点红丝的眼睛,“老师知道我一个人过年,才邀我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