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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印钞机女友(106)

边斜的眼睛瞬间就睁大了。

原本昏沉沉的酒意立刻醒了个干净!

吓得。

程白的亲吻,很像她整个人。

柔软中藏着冰冷,温存里混着冷酷。

细长的、刚从酒杯上移开的手指指腹,带着一点令人骤起鸡皮疙瘩的凉意。

但唇瓣是温热的。

就这么在他猝不及防之下,贴在了他的唇畔。

边斜差点就疯了。

喉结忽然滚了一下。

他好像感觉有湿润的舌尖无意之间触碰到,但也可能只是这一刻混乱头脑里延伸出的错觉。

也许半分钟,也许只是一瞬。

完全分不清时间到底是长还是短。

程白平静地退开了:“我喝醉的时候,也什么都不记得。”

边斜整个人都是一团乱麻。

程白看见他耳垂有些泛红,没忍住笑:“不好意思,唐突了。”

不好你妹的意思!!!

他要爆炸了好吗!

前面问他是不是喜欢她,但又不听他的回答,然后还拖出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现在毫无预兆就……

就……

就亲上来了?

只要一想到这个词,甚至眼角余光从程白那挂着隐约弧度的唇边划过,他都觉得有一股躁动从心深处迸出来,烧得他有些难以忍耐,有一种将这恶作剧报复回去的冲动。

但他忍住了。

只深吸了一口气问程白:“你喝醉了?”

程白点点头:“按照经验是的。”

边斜想骂人。

程白用手支着自己的侧脸,一旁微卷地长发散落下来,眼神是浸了酒的朦胧:“不喝了,回去吧。”

边斜无话可说,叫来服务生结账。

他现在急需做一点别的事情让自己平静下来,冷静地思考自己现在到底面临怎样一种局面。

喝醉了?

他才刚说喝醉了不记事,程白就来了这么一手,然后说自己喝醉了也不记事。

巧合?

套路?

手机拿出来,点开付款码,边斜心不在焉。

程白是魔鬼。

在他的认知中,这个人用理性操控自己。现在忽然这样,是酒精麻痹了理性,释放了某种被束缚的东西,又或者……

依旧是深思熟虑后的理性?

服务生拿着pos机扫了码,然后对他略略弯身:“先生,已经好了,谢谢。”

程白是理性的。

但我不是。

边斜脑海里忽然就冒出了这样两句话,然后做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决定。

他收了手机,向程白转头。

“程白,我觉得——”

程白静静地趴在桌上,卷曲的长发像是柔顺的海藻,垂落在她臂弯里,垂落在透明的玻璃面。

边斜一时哑然。

他伸手轻轻地推了她一下,没动静。

又推了一下,还是没动静。

这位大律师,在做完一番惊世骇俗的事情,搅得他心浮气躁后,竟然不负责任地睡着了?!

边斜想忍。

但忍无可忍。

他终于发出了那发自灵魂的咆哮和诘问:“酒量这么菜一开始你跟我嘚瑟啥啊你!还以为你多能喝呢!”

作者有话要说:

注:张明楷,法学界一位名家。

第68章 在心里(大修)

没办法, 人应该是真的喝醉了。

纵使边斜心里面有一百个阴谋论,觉得程白说不准是在玩儿自己。可真醉了的人叫不醒,也不可能叫醒一个装醉的人。

还能怎么办?

认了。

好在程白这一副身板, 也就是看着高,其实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加上他上去扶的时候, 她又恢复了那么一星半点儿的意识, 所以只一半重量压在他身上往前走,勉强还算顺当。

只是才走出去, 被冷风一吹, 边斜就反应过来了。

“今天说好了是她请客, 我他妈结什么账啊!亏了, 亏大了……”他一想简直气乐了, 都没闹明白自己脑子长哪里去了, 只嘀咕一声, “不行, 程白还欠我一顿。”

冬天的夜晚。

下雨。

风里透着萧瑟的寒意。

他们来是程白开车一起来的,车就在停车场, 可程白喝了酒, 他也喝了且没驾照,显然是没办法开回去了。

而且, 更严重的问题是……

边斜整个人一激灵:“不对啊,程律你家住哪儿来着?”

程白是真的醉迷糊了,东倒西歪地站着, 要没边斜扶着能倒到地上去,连眼睛都不大睁得开了。

眉头微蹙,声音模糊。

她好像是没听清:“什么?”

边斜心里叹了口气,重复了一遍:“我送你回去,你家在哪儿?”

上回虽然跟周异一起送过,但现在已经记不起那个小区的地址了。

更何况,记得地址也不知道程白具体住在那栋,也很麻烦。

他看程白还能说两句话,觉得问出地址不是问题。

没想到,程白竟然笑了一声,像听见了什么荒谬地笑话似的,回答他:“我没有家。”

边斜怔住。

程白唇边的笑意在这话出口之后,便慢慢地褪去了。那一双澄澈幽深的瞳孔里,仿佛浸满了雨水,浓长的眼睫上沾了淡淡的雾气,有一刹地柔软,但很快便成了几分略带惆怅的讽刺。

不经意间的伤痕,就这样浅浅的剖开。

人是奇怪的动物。

有时,平常看着不高兴的人喝醉了酒,会笑得开心;有时,平常看着很高兴的人喝醉了酒,会哭得很伤心。

边斜张了张口,过了好久,才重新开口,换了一种问法:“那你的房子在哪儿?”

程白身子晃荡,没力气。

她干脆地将自己靠在了边斜身上,脑袋一歪,搁在他颈窝里,自然至极地回答:“全国各地。”

边斜:“……”

以后是真不能让程白喝醉了。

这位大律师喝醉了酒之后也是实打实地拉仇恨。

放出去得被人打死。

眼瞧着问程白是不可能了。

他偏了偏脑袋,被程白的头发触到脖颈,有些发痒。但又怕她没自己扶着直接倒地上去,所以用一只手来略收了劲,拦住了她的腰,让她紧紧地靠在自己怀里。

另一只手却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通讯录上的人很多。

给天志那些同事打电话问问程白的住址?

可程白未必想让别人知道她喝醉了,也未必想让人知道她今天跟自己出来喝酒了。

算了吧。

手指停留在费靖的名字上片刻,又移开了。

边斜仔细地考虑了一下,忽然想起上次聚餐是周异送程白回去的。

他这位大经纪人应该知道。

于是一个电话就拨了过去:“老周,上回你送程律回的家吧?她家在哪儿来着,你告诉我一下。”

“……”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三秒。

边斜还以为周异是没听清:“我问程律家——”

“不知道。”

异常冷漠的三个字,然后就是更加冷酷的挂断忙音。

边斜:???

什么情况?

你他妈送程白回去两次,又跟程白是师姐弟,现在竟然跟我说不知道程白住在哪儿?

还敢挂我电话!

“情敌,绝对是来自情敌的嫉妒和阻挠啊!”

没辙了。

干脆翻翻程白的包。

但也见了鬼了,这人包里放着好几个案卷u盘,可愣是没有半点与住址有关的信息。

有几张卡片,但也不知是不是门禁卡。

也翻出一串钥匙,可光一串钥匙也没办法知道她住哪儿。

“得,也不能真露宿街头啊,去酒店吧。”

边斜彻底没了办法,看前面正好有辆的士过来,便示意对方停下,半扶半抱着带程白上了车,去了附近最好的酒店,开了间房。

然后放程白躺到了床上。

说实话,做出去酒店这个决定的时候,边某人可以指天发誓,自己绝无半点邪念。

但天底下的事情就这么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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