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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印钞机女友(125)

边斜对这些不感兴趣。

他只竖起耳朵来听别人讲话。

魏了了和尚菲就坐在周异旁边两个位置,附近都是她们同届的人,正在下面小声地聊其中一位奖学金获得者,好像说是得过什么辩论赛的大奖,当年程白也得过。

而且,程白当年引述居然举出了“电车难题”。

这么新颖的词儿边斜没听过。

他很好奇,不由回头问了周异一句:“那是什么?”

周异回头看了他一眼,表情都没动一下,冷冷道:“自己百度。”

“……”

日,这经纪人是要上天?!

边斜一口气差点堵在喉咙口没上来,有种立刻叫周异出去battle七八个来回的冲动。

但想到现在所处的场合,他还是忍了。

摸出手机来,打开百度,输入“电车难题”。

说来也巧。

下方跳出来的关联词条竟然是“洞穴奇案”。

边斜先没管,点进下方的搜索结果,仔细阅读起来,才读了两行就没忍住“操”了一声。

昨天在程白家里看见过《洞穴奇案》那一本书之后,他好奇之下就回家搜了搜。

当时就一个想法:骚!

也只有搞法哲学的能设置出这么完美的情理两难争议话题。

可他没想到,今天还能看见一个与“洞穴奇案”媲美的——

这个问题也很骚啊。

电车难题,伦理学界一个非常著名的思想实验。

百度百科是这样为他简单展现的:

一个疯子把五个无辜的人绑在电车轨道上。一辆失控的电车朝他们驶来,并且片刻后就要碾压到他们。幸运的是,你可以拉一个拉杆,让电车开到另一条轨道上。然而问题在于,那个疯子在另一个电车轨道上也绑了一个人。考虑以上状况,你是否应拉杆?

边斜又往下翻了翻,发现还有一些类似的问题。

而更下面还有一个修改版本的“电车难题”:

你站在天桥上,看到有一台刹车损坏的电车。在轨道前方,有五个正在工作的人,他们不晓得电车向他们冲来。一个体重很重的路人,正站在你身边,你发现他的巨大体形与重量,正好可以挡住电车,让电车出轨,不致于撞上那五个工人。你是否应该动手,把这个很胖的路人从天桥上推落,以拯救那五个工人,还是应该坐视电车撞上那五个工人?

拉还是不拉?

推还是不推?

就这两点看下来边斜就想拍案叫绝,只不过出于作家本性,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么妙的点子,怎么不是我先想出来的呢?

随后才思考起来——

如果是他,他会怎么选?

“哎,老周,如果是你你怎么选啊?”他看到一半便好奇起来,转头去问周异。

周异一脸冷漠:“如果那个胖子是你我会把你推下去的。”

边斜:“……”

这天还能不能好好儿聊了!

尚菲在一旁听见,没忍住笑了起来。

魏了了则是悄悄往旁边坐得远了点。

边斜没明白尚菲在笑什么:“这问题有什么不能回答的吗?”

尚菲轻松地耸了耸肩,道:“学哲学的、学社会伦理的、学法的,听这问题都听烦了,一般都不耐烦回答。心理学上讲很多人会拉轨道拉杆,但很少有人会选择把胖子推下去。你的答案将代表你的价值取向,体现你的性格,而答案和大多数人不一样的人一般会隐藏自己。我记得程儿当年的毕业论文里好像还提过这个问题,引用的是,引用的是谁来着,怎么一下忘了……”

周异波澜不惊接道:“十九世纪英国伦理学家边沁。”

尚菲顿时有些讶异地一抬眉:“你看过程儿的论文?”

周异闭了嘴。

边斜顿时幽幽看了周异一眼,这牲口爱得深沉哪。

他没敢让这话题往深里进。

毕竟再往下可能就要戳着自家经纪人的痛处了。

边斜及时开口打断,反过来问尚菲:“尚法官说,程律在论文里提过这个。那程律当年对这个问题是怎么回答的?”

“看来,我当年的回答,让老师至今记忆犹新。”

从后山顶上的平台一路走下去,师生二人的脚步都不算快,程白的神态看着也很松弛,好像并没有因为先前的一番话就紧绷起来。

两旁栽种的松树都还带着寒冷的绿意。

赵平章走在她前面一点。

这位老教授并不否认自己当初听到她答案时的惊讶与诧异,但直到今天听见程白说那一番话,才明白,极端情况下的选择更能体现一个人深层的性格。

程白便是如此。

他望着那蜿蜒的路,难得地平和,也难得地包容:“我已经走过大半辈子了,对种种虚名都差不多都看淡了,没有力气再跟别人争论。也可能一开始就是做法官的,后来又教书,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讲,缺那几分跟人争出个输赢的锐气。事情总是要来,也总会过去。有时候争,也只是两败俱伤。舆论没有资格审判我,但内心的审判从不停止。我相信,时间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最终我所受的,都是我应得的。”

程白也低头看路,平淡道:“那您会后悔的。”

第79章 玩笑不假(新章)

场上其实有不少的记者在等候, 先前魏了了的那几位“同事”就在,且明显是冲着赵平章来的。

程白有跟他提起这情况。

其实在目前这种并不明朗的舆论环境下,她并不建议赵平章照常出席仪式, 因为必定会面临各种别有它意的提问,招致本不必要的攻讦。

但赵平章听后,沉默良久, 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这位老教授还是上了台, 按照流程致辞,全程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在本该下台的时候, 下面安静了打半场的记者们一拥而上。

什么话筒摄像机都朝着他面前戳。

有几个嘴皮子利索的, 尖锐难听的问题一连串地往外扔:食人案是否存在辩诉交易, 法院为了迅速结案是否存在粗暴断案, 依靠食人案成名十六年有没有感到心虚……

下面所有人都听蒙了。

法学院这边请记者来大多都是沟通过的, 就算想到过他们会向赵平章提问, 但尺度在哪里大家都应该是有数的。

哪里想到这帮人竟然这么过分?

下头坐着和台上站着的院系领导脸色立刻就难看了起来。

其他仪式相关人员更是手忙脚乱。

在场百余名学生, 不管是在读的还是毕业的, 几乎个个都听过赵平章的课,一开始还能保持冷静, 但在那帮记者越问越过分之后, 终于是忍无可忍。

“操他大爷!”

“法学院也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吗?!”

“滚!”

“滚出去!!!”

……

十来名记者又怎是法学院这上百人的对手,更别说怒不可遏之下同仇敌忾, 就差把这帮孙子的摄像机都给扔出去了。

被人这么一搅和,后半场的气压极低。

也就程白和方不让上台致辞那一小段稍微拉回来一点。

一直到下午沙龙,气氛都不是很好。

先前大家伙儿都是装作没有这件事, 毕竟案件虽然发回重审,但都还没有结果出来,而且至今都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赵平章在审理此案的过程中存在徇私枉法或者渎职懈怠的兴味。

可他们沉得住气,媒体沉不住!

个个都跟闻着腥味儿的猫似的往这边钻,谁还能装自己不知道?

沙龙结束是下午五点。

赵平章面色如常地离开回家。

方不让上午出席致辞完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程白却被贺航他们几个同届毕业的院友招呼,说这么长时间没见,大家找个地方叙叙旧,喝两杯。

这几天她工作不忙,又赶上今天心情实在算不上好,也就答应了下来。

边斜同她很熟,且有周异在,很自然便要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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