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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印钞机女友(29)

但没想到,输得这么惨。

他说起来还有些羞愧。

程白手指轻轻一翻,将他名片拿在了手心里,只笑一声:“你待的这律所我还没听过,习惯吗?现在打民事,以后考虑不考虑打打商事,或者做做非诉?”

“……”

这、这是?!

钱兴成不是傻子,如果这时候还听不出程白是什么意思来,那脑袋可能是真的被驴踢了!

只是程白没明说,他倒不敢确定。

所以强压下那一瞬间有些跳起来的心,回道:“如果有机会的话,当然愿意。”

“行,那回头联系。”

程白了然,跟他随意一摆手,便先告了别。

“程律再见。”

钱兴成目送程白走向在二楼转角处,直到那一抹身影完全看不见了,他才一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卧槽,什么情况……”

不敢相信!

程白这话的意思完全就是问他想不想跳槽啊!

天降大饼!

别人都是赢了官司也未必名利双收,可自己法庭上那熊样,在庭辩上一败涂地,丢尽颜面,竟然还一下得了大par的青眼,忽然就有了飞升的机会?!

“我是做梦了吗……”

程白是真觉得钱兴成挺不错。

虽然一开始印象很不好,但这个律师在看见曾念平的时候,目光十分平和,并没有一些人鄙夷或者嫌恶的眼神。庭辩中遭遇意想不到的情况,心态和状态也很快调整过来。签庭审笔录的时候,更是一页一页仔细地看。

刚才结束还来给她递了名片。

要知道,一般律师遇到这种情况,多半一结束就脸红脖子粗地走人了。

说到底,她是个挺重视细节的人。

她在天志是空降的高级合伙人,未必不招人恨。现在手底下能用的就肖月一个,还得要两个多月才能拿到律师执业证。

费靖一直催她建团队呢。

程白也知道自己只要一条朋友圈一发,分分钟能把团队搭起来,但那样没什么意思,团队里的人还是自己一个个挑起来有意思。

今天既然遇到个合眼缘的,不出手太可惜。

不过今天实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所以她也不急,随便跟钱兴成聊了两句,收好对方的名片后,就一旁的楼梯下楼,同时从包里摸出了车钥匙,准备外面找曾念平,问问曾青的情况,顺便送他去医院。

可没想到,才下台阶,背后就传来了一道声音。

冷冷的,说不出是平静还是愤怒。

“程白。”

伍琴出来后在这里已经等了她有一会儿,看见她走到台阶上,连名带姓地喊了一声。

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叫的“程儿”。

连名带姓喊程白的人一直不多。

熟的都喊“程儿”。

因为她早年在北京工作,那些个老北京就一口京片子,带着个儿化音喊“程儿”,听着还挺顺口,所以后来认识的也都这么喊开了。

在她印象里,总是连名带姓喊自己的,也就方不让一个。

她听出这声音是谁来,便转过了身。

在转身的刹那——

“哗啦!”

迎面就是一沓印满了铅字的纸张大雪似的朝她飞洒!

都是刚才庭审时候的资料。

伍琴扔得很用力。

入冬后的风不小,眨眼便将这无数的纸张吹散了,有那么零星的几张撞到了程白的身上。

她站着没动,看向伍琴。

白纸黑字在视野里飞动,很快落到人脚边上,台阶上,甚至是一旁的走廊里。

“敢情那天吃饭时候你说的那个倒霉朋友就是我啊。”

伍琴站在她面前,嘲弄地勾了勾唇,声音里是满满的讽刺。

“你这朋友做得也真是够义气!”

那天说了那么多的话,伍琴注意到的只有“倒霉朋友”吗?她说的明明是,这个朋友是她很在意的、不想伤害的朋友。

有时,心决定所见。

程白觉得,伍琴是真的变了很多。

工作最重要,赚钱第一位。

朋友应该接受这件事。

如果她不能接受,说明这个人根本不配当你朋友。

这些话都是伍琴说的。

她记得。

但不知道伍琴还记不记得。

程白想了想,只平静地道:“你现在的样子,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伍琴了。”

伍琴盯着她冷笑:“所以你觉得是我变了?”

“至少,我认识的伍琴,不会连合理怀疑都不排除,就草率地判断一位老人撒谎骗保;不会在毫无证据甚至连传闻都没听到的情况下,臆断公司新来的女孩子靠睡上位;更不至于把官司的输赢当做筹码,把法庭当成算计的名利场。”

边斜眼睛很毒,程白这么多年跟各种人打交道,也从来不差。

人见多了,就越看越透。

“也许你没变,只是我以前没注意。”

可能真的跟边斜、高书朋一样吧?直到某一个瞬间,发生了点什么事,你才会突然发现,原来大家不是一路人。

不见得有对错,但必定不同道。

程白注视着她,脑海中回闪出来的是当初那些在法学院的日子,只慢慢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学法,但我学法不是为了欺负普通人。”

伍琴依旧冷笑,没有回应。

程白也不再看她是什么神情,转过身,便直接顺着台阶一级一级走下去。

边斜就站在下方。

他方才几乎目睹了全过程,在看到那纸页飞了满天的时候,差点就冲上去。

此刻看程白走过来,他犹豫了一下:“程律你……”

程白打断了他的话:“会开车吗?”

边斜一怔:“会倒是会,可……”

程白直接把车钥匙递过去:“一会儿你开车吧。”

边斜顿时有些茫然,不知道程白是什么意思。

他开口想说点什么。

但这时眸光一垂,才发现程白握着车钥匙的那只手,竟有些轻微的颤抖。

然而她注视着自己,目光平静,一张脸上半点情绪都看不出来。

已到喉咙口的“驾照过期”,不知怎么,一下就咽了回去。

边斜觉得自己开始作死。

从程白手里接过车钥匙,他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副“我就是老司机”的模样,道:“没问题。我们去哪儿?”

第22章 三陪作家

程白的车是一辆银灰蓝的保时捷, 也不特别贵,二百多万,但是今年刚出的款。边斜上回跟她去见公司股东的时候, 搭的就是她的车,那时候就想过,程白这车应该是从北京回上海之后新买的。

他接过车钥匙后, 程白就说一会儿先送老曾。

所以他问了停车场的位置, 先去开车。

费靖这会儿已经被其他几个律所的大par拉着去吃晚饭了,程白则看见了在不远处给医院打电话的曾念平。

在半个小时前, 手术已经结束了。

据医院那边说, 暂时算成功, 不过还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毕竟是紧急做的手术, 未必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曾念平几乎是喜极而泣, 拿着他破旧的老人机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周遭路过的人都不由多看他一眼。

程白在不远处站着, 并没打扰。

肖月过来把她手里的案卷资料都接了过去,还要回一趟律所, 不跟他们同路, 所以笑容甜甜地先跟程白告别,自己乘车先走。

过了一会儿, 边斜把车开了过来。

速度不快。

但程白也没注意,只让曾念平先上了车,坐在后座, 自己则开了副驾的车门,坐在边斜旁边。

边斜心里狂擦冷汗,坐在方向盘前面,简直觉得自己脖子不是脖子,脑袋不是脑袋,有种莫名的僵硬。

想了想了,他问了一句:“你要不坐后面?”

程白微微闭了闭眼,道:“不用。”

“……”

边斜顿时不能说什么了。

他是真看出程白现在状态不是很好,猜测多半是因为庭上那个安和财险的法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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