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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印钞机女友(36)

边斜实在无法抗拒她刚才那句话的诱惑。

于是一点一点,他探出了自己的手去,过程中一直在观察程白的反应,然后一下把她放在桌上的手机,抓到了自己的手里。

这一时才算是放了心。

看来刚才的都是错觉。

他开始捣鼓程白的手机,划开一看,真的连微博都没有。于是他先下app,把手机向程白一转就通过了人脸验证。下载完毕后立刻开始帮她注册,还问她要叫什么昵称。

程白问:“你觉得叫什么比较好?”

边斜满心都在注册微博上面,没感觉出她这话有什么异样,下意识道:“也叫‘下雪打伞’吧,还挺独特的。”

程白没有意见。

边斜作为资深网瘾狗,迅速注册完毕,然后就在搜索框里输入“边斜”,找到了自己的微博。

边斜,著名作家。

一千三百万粉丝。

关注列表只有寥寥一百多人,全是男性,除了有几个骚得一逼披着马甲去写女性小说的人妖同行之外,尚未关注过真正意义上的女性。

他都没想太多,直接点了关注。

接着就翻出了自己的手机,登上了有一阵没上的微博,既没有管评论里一堆号丧催更的,也没管私信里破口大骂“边斜老狗你死了”的,更没去看超话里发现他忽然诈尸激动得仰卧起坐的粉丝,就翻开新粉列表,找到“下雪打伞”,点了关注。

状态顿时变成了“互相关注”。

这一下,边斜满足了。

心里美滋滋。

他把手机递还给程白,忽然又忍不住问:“你还有什么知乎啊,ins啊,人人啊,天涯啊,支付宝啊什么的,要不一起加个好友?”

“……”

程白看他的目光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边斜顿时把手举起来,老实了:“对不起,当我没说。”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店里只有他们这一桌了。

他起身去结账。

一顿粥喝下来六十八块,也就那笼汤包稍微贵了点,价格便宜到让边斜怀疑自己吃了顿假饭,但肚子里的饱腹感却偏偏告诉他,他吃得很他妈舒坦。

程白重新穿上了外套,拎着包在店门口等他,看他结完账走过来便问:“你家在哪儿,我开车捎你回去?”

“啊,我正好住在这附近,不用这么麻烦。”边斜摇了摇头,客气了一句,“天这么晚了,程律还是先回吧,我走回去就成。”

“是吗?”

他竟然也住在这附近吗?

程白倒有些惊讶。不过听他婉拒,便也没想太多,道:“那行,我就开车走了,再见。”

“……”

边斜一下傻了眼,满脑门的问号。

这就走了?

喂,喂!

他就客气一句而已啊,虽然住的的确很近,没两分钟就到家,但她走得也太干脆了吧!

边斜站在路边,一时生出几分嘀咕自己作死的好笑,一时又有点无奈,只看着程白跟他告了别去开车。

车就在路边。

她钻进车之前跟他挥了挥手,他便也挥了挥手,但心里面忽然就生出了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

以后该没什么机会接触了吧?

他跟周异一向是分得很明白的,他从不去干涉周异对工作室的决定,除非他真的很有意见。

这是他对自己经纪人的尊重。

所以即便程白还是工作室的法律顾问,好像接下来也不会产生什么自然的交集了。

冬日的夜,冷风簌簌。

刚喝进去不久的粥倒是暖暖。

边斜照旧穿得很厚,跟车里的程白挥着手,目送她将车驶离街道。裹了风衣的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被拉得很长,灰色的长围巾被风拽着向一边偏去。

他慢慢把手放下来。

然后才抬头,看了看欲雪的晚天。

真的下雪了。

车里开了空调,程白一抬头就看见了那飘落在挡风玻璃上的细雪,微微怔了一下,下意识往后视镜里看去。

边斜立在路边的身影已经瞧不见了。

转上深夜的淮海路,没了白日的繁华,只有零星的车辆从路上驶过,竟透出点无端的寂寥与落寞。

程白往前开了很久,看着一道道经过的红绿灯,满街都是圣诞的气氛,但不知为什么,她脑海里浮出的竟然是先前那一道立在路灯下的身影。

边斜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原以为自己很清楚,但直到同桌喝粥的某一个瞬间,她才发现,这个人可能跟自己想的不一样。

心里有什么莫名的东西堵着。

雪也越来越大。

程白握着方向盘,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神经抽了,竟然直接一打方向盘,往回开去。

没五分钟就转回那家粥铺。

路灯下空荡荡。

粥铺那有些上了年纪的老板,正关上店铺外层的卷帘门,见她返回,有些意外:“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

程白坐在车里,看见周遭冷清而寂静的街道,慢慢靠回座椅,才发现自己这一路竟然都是紧绷着的。

这一下,便笑了出来。

她向那老板摇了摇头,重新踩下了油门,只淡淡地道了一声:“没什么。”

第26章 作家的劣根性

在感情上, 或者说在一切事情上,程白都觉得自己是一个理性且主动的人。

主动,是有兴趣就会去尝试;

理智, 是尝试之前考虑周全。

因为主动,她欣赏肖月;因为理性,她能平静地与方不让论交。

但主动和理性有时是矛盾的。

绝对的主动绝不理性, 绝对的理性绝不主动。

所以人生会充满意外。

因为总有那么一两点不受控的情况出现。

冷静下来后, 程白觉得自己驱车返回去找边斜的这个举动,就十分地不理性。

不能否认的是, 她对边斜有兴趣。

但这种兴趣未必能长久。

而且作家和律师这两种职业, 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既没有多少思维方式的接近, 更缺少足够的共同话题, 这一点从边斜喝粥时候找的话题就能看出来。即便因为一时的激情在一起, 也很难说什么时候就崩塌。

就像是谢黎。

律师和金融证券好歹还能有点交集, 不管是工作上还是趣味上, 都有点话聊,只要相处得足够好, 就能稳定地继续下去。

但就算是这样, 她都跟谢黎都分手了。

如果这个人换成边斜,也许只会更快。

高书朋的案子因为那天边斜在四个娱乐那惊世骇俗的举动, 算是就此搁置了,再起诉对边斜来说,意义不大。

一是边斜不缺钱, 这公司也不值钱;

二是最在意的人他已经弄了回去,剩下的四合娱乐在他看来就是个风一来就会倒的空架子,他不想要这累赘。

所以接下来,她和边斜很难再有什么交集。

即便有工作室。

因为在律师这行当,但凡有点名头的合伙人,履历上总要挂上七个八个公司的法律顾问。

可想而知,工作量都不大。

公司有法律相关的问题,第一先问自己公司的法务,涉诉了才会外找顾问,这个“法律顾问”的位置更多的就是有备无患,主要给合作方和竞争对手看的。

她虽然和边斜加了微信,还互粉了微博,但律师一直是个社交性与专业性一样高的职业,这意味着她对边斜的兴趣再大,也不会去尝试跟一位大作家进行小学生式的网恋。

既不是她的性情。

也不是她的风格。

说到底,程白和边斜,律师和作家,不搭调,不合适。

就当是放了这位大作家一马吧。

程白忽然就笑了一下。

车开回来很快,开走也很快。

就像是她忽然回笼的理智。

晚上的上海,半点也不堵,回去只要十来分钟。

在车库里停好车之后,她上了楼,却并没有换衣服睡觉,而是收拾出了行李箱,装了几件衣物,想了想又把酒柜上的红酒放了一瓶进去,然后把小乌龟装进便携的方形龟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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