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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战士进化论(14)+番外

作者: 四时栖 阅读记录

杜繁琦从排尾看到排头,目光落在面色苍白如纸的介明妤身上,她刚要过问,远处郑雨果从楼上拿了扑克下来,一阵风似的朝着杜繁琦跑过来,喊了声报告。

这时中央马路上开过一辆地方牌照的黑色私家车,许萍终于有了话说:“诶呀,四个圈儿,我就觉得奥迪的车车可好看了。”

伴随着郑雨果的“报告”与许萍对奥迪车的称赞,介明妤终于支撑不住,咚地一声向前砸在了地上。

介明妤从眩晕中恢复过来时,人已经躺在了床上,头枕着自己叠得四四方方的被子。

意识到自己破坏了自己的内务,介明妤一个激灵就从床上弹起来,开始抻床单整被子。

宿舍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从外推开,杜繁琦端着水杯走进来。看见介明妤已经醒了,杜繁琦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哟,你这复活得挺快的嘛。怎么,军姿都站不了,想泡病号啊?你看你,多不值当啊,脸都磕花了。”

介明妤倒没察觉脸上哪里被磕花了,因为她丝毫没有感觉到脸被磕花后应该有的疼痛。不过就算是脸磕花了她也觉得无所谓了,前几天所有新兵都到齐之后,许萍和杜繁琦又领着她们去把头发又往短剪了一截,而且还是平均一分钟一个头这样剪出来的——顶着个狗啃似的发型,介明妤觉得自己怎么样都是丑,脸花不花又有多大的事情呢。

她直起腰,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介明妤皱了皱眉,把那股恶心劲儿压了下去,看着杜繁琦脸上满是讥讽的表情,那声“排长”终于没有叫出口,只是说:“我没有想泡病号。”

杜繁琦没再继续接这个话题,把手里的水杯往介明妤面前一递:“喝水吗?”

“谢谢,不喝。”介明妤瞟了一眼她的被子,咬咬牙,说,“排长,我可以继续整被子了吗?”

杜繁琦便也看了一眼她的被子,似笑非笑地说:“不忙。你拿我的盆去给我打盆水来。要开水兑凉水,不要太烫。”

介明妤心里虽然不服气,却仍然只能从杜繁琦床下拿了黄盆去水房接水。热水箱里没了热水,她便只好先接了冷水,站在那儿等着。过了约有五分钟,介明妤才带着她打好的一盆水回到宿舍。

她端着盆进屋,见杜繁琦正蹲在自己床前整理着她的被子。

介明妤不得不服,她那一团面包似的被子,到了杜繁琦手里,竟然也能让规整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块。

杜繁琦停下手里的动作,站起来正对着介明妤,说:“水放在桌上吧。”

待介明妤放下水,她又说:“真巧,高一暑假我离开常平之后,以为再也不会见着你们那帮人了,没想到,又会这样遇见你。我知道你心里对我不服气。我要是你我也不服气,本来嘛,央工大的高材生,凭什么听一个大专生指挥。但是没办法,我是排长你是新兵,我虽然也刚刚才第四年,但是我兵龄就是比你长,就是比你有能力,你不服不行。”

介明妤做了个深呼吸,努力使自己显得心平气和一些,然后说:“我知道规矩。”

“你当然知道,”杜繁琦勾起嘴角,歪着头看了介明妤一会儿,似乎仍在探究介明妤是不是真的服气,“不过你不服气也行啊,忍着,在心里不服。”

她说完,又扭头看了看新兵们的被子。

一圈看下来,杜繁琦觉得没有哪一床能入得了自己的眼,便一床一床全给拆了,又回到介明妤的床前。她伸手扯掉了上铺的被子后,低下头打量着经自己之手整出的这床被子,问道:“你同年兵知道我们以前就认识吗?”

介明妤答道:“不知道。”

杜繁琦仍保持着那个姿势,追问:“是你不知道她们知不知道,还是她们不知道?”

介明妤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她们不知道。”

“你以为我没看见你翻白眼,”杜繁琦冷冷道,“不是让你忍着了。确定这么不给我面子?”

没等介明妤回答,杜繁琦就又点点头,说:“不知道最好,以后也别让任何人知道我们以前认识。私下里你可以不用叫我排长,算是我以前对你不客气的赔礼。”

介明妤觉得自己这辈子还没有像现在这么憋屈过,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造了什么孽,竟然会落到要让杜繁琦“开恩”的地步。不过杜繁琦这番话,却又让她想到从前杜繁琦每次在王晋川那里碰壁之后便不给她和俞宝音好脸色的样子,只能不停地劝自己不要跟一个幼稚鬼怄气。

杜繁琦见介明妤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里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笑着说:“虽然你的被子是我整的,但你自己的被子叠得也还是不行,你爸妈都没教过你吗?你跟你同年兵一起重新叠吧。”

说着,她伸手拎着一只被角,把自己刚刚整好的被子给抖开来,又嘚嘚瑟瑟地开口了:“你归队训练吧,一会儿收操了告诉她们,这次叠不好,拆开了在床上,下次叠不好就在地上,下下次在厕所,下下下次直接到楼下捡去。记得中午起床之前把被子叠起来哦。”

“哦,对了,你去训练之前,就着我刚才让你打得那盆水洗个脸清醒一下,然后把水倒了,盆放回去。”杜繁琦说完,露出一个非常刻意的笑容,看着介明妤。

介明妤便也还给她一个同样刻意的笑容,说:“是——排、长。”

第10章 与发小的别样重逢(2)

杜繁琦让大家在中午起床之前把被子叠起来,意味着今天的午休又泡汤了。

吃过午饭回来,值班员吹午休哨之前的时间里,新兵们抓紧这最后一点可以在楼里来去自由的时间维护了各自负责的卫生区。等值班员吹完午休哨,所有人就必须回到屋里卧床休息。

哨声响起,女兵宿舍的铁门一关,新兵们的被子立马铺满了这段暂时不会被人看到的走廊。

黎越和介明妤的被子挨着,两个人偶尔也大着胆子违背许萍曾经立下的禁令闲聊两句。这个环境本来就压抑,再不让人说话,可真就要疯了。

黎越埋头擀了一会儿被子,忽然问:“明妤,我去上厕所的话,不用进去打报告了吧?”

介明妤抬头看了看宿舍的木门,说:“我觉得不用,午休的时候进屋都不用打报告,何况你在外面要去上厕所,再说了,你现在进去,许萍万一睡了,你再给她吵醒了,不又是一顿骂?”

黎越便想起了前两天新来的同年兵早上起床动静太大,许萍在睡梦里都对她们破口大骂的情景,不禁打了个寒噤。于是她点点头,动作轻柔地站起来,踮着脚从被子之间的空地里踱去了水房的方向。

她一不小心踩了郑雨果的被角,又把郑雨果气得跳脚:“你踩我被子了!”

黎越回过身对她弯了两下腰,连说两声对不起,这才赶紧转身进了水房。

但黎越今天的运气实在是不好,她刚刚进了水房的门,这一头许萍就从宿舍出来,也准备往厕所去。新兵们立马站起来小声问好,一边把自己刚压得平平整整的被子掀起来给班长让路,极个别甚至恨不得把被子掀到天上去。

虽说午休时间确实不用打报告,不过介明妤看着许萍向水房走去的身影,心里还是隐隐约约有一些担心的。

果然许萍一进水房就出了事。介明妤站得这么远,还是很清楚地听见许萍夹杂着脏话的问句:“黎越你他妈干嘛呢?”

没听见黎越说什么,不过下一刻,许萍就已经怒气冲冲地拽着黎越的手腕从水房出来,往宿舍走。郑雨果躲避不及,还没掀起被子,就又被许萍和黎越踩了好几脚。犯在了许萍手上的黎越这次连对不起也没法说,郑雨果气得眼睛都直了却无法发作。

这时许萍一脚踹开了宿舍的木门,牵着黎越那只手一用力就把这个瘦削的姑娘甩了进去,然后她对着门外的新兵命令道:“屋里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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