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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战士进化论(15)+番外

作者: 四时栖 阅读记录

杜繁琦虽然没睡觉,但还是被许萍突然踹开门的动作吓了一跳,她皱眉看着许萍,提上了意见:“许萍,你再这个样子,我就要神经衰弱了。”

许萍还在气头上,只是冲杜繁琦意思意思地点了下头,说:“我以后注意。”

杜繁琦便又垂着嘴角翻了个白眼,问:“她们这是又怎么了?”

屋里集合着的新兵们也着实好奇,虽然她们身体上机械地站着军姿,但注意力都全部放在了许萍那边。

然后就见许萍指着黎越,说:“她在水房洗脸,让我撞了个正着。”

杜繁琦听完这句话,心里觉得许萍有些小题大做了,不过她总还是觉得应该要适应着这个连队的传统,也为了要做出排长和班长相互之间配合得很融洽的样子,于是问道:“那你觉得要怎么处理?”

许萍没有理会杜繁琦,对着新兵就训起来了:“你们是有多臭美?一天洗漱两次还不够还得中午洗个脸?好,不是爱洗脸吗?我就罚你们接下来一周都不许洗脸!”

新兵们虽然吃了大锅饭,心里委屈得要死,但面上仍然大气也不敢出一个,说好的双眼直视前方也都换做了直视下眼睑,站在那里任由许萍训话。

介明妤在同年兵里算是胆子比较大的,到这会儿了仍然用自己一双眼直愣愣地看着正前方。但她这副一脸冷漠的神色,到了许萍眼里就又成了“不服气”,许萍瞪她一眼,说:“介明妤你瞪着我干什么?不服气?我告诉你,一个人生病,全家吃药,预防为主。”

这时黎越开口求饶说:“班长,我错了,我愿意一个月不洗脸,求你别罚大家。”

许萍乜斜了黎越一眼,不屑地说道:“你错了也没用,我就是要让你们长长记性,一个人犯错,全体挨练,你们要是不心疼自己同年兵,就可着劲儿作去。”

黎越急得眼睛都红了,嘴里叫着“班长”,却被许萍瞪得什么也不敢说。

许萍又一脸凶相地说:“黎越把你的眼泪收起来,你要是敢哭,你们就一个月都别洗脸。”

杜繁琦在许萍身后看着新兵们,一方面置着刚刚又被许萍无视的气,另一方面也觉得这样有点儿过了,终于出声打了个圆场:“好了好了,新兵一个周不许洗脸。许萍,让她们出去叠被子吧,一会儿起床了被子还没叠好成什么样子了。”

从屋里出来,新兵们都很为自己无端受到连累而委屈生气。她们虽然不敢跟班长对着来,却敢于怪罪同年兵。待宿舍门一关上,除了平时和黎越格外亲厚一些的介明妤和宋昭若,其余人都骂骂咧咧的。

黎越觉得自己连累了大家,很是内疚,也不觉得自己不该挨这些数落。她一个一个地到大家跟前鞠躬道歉,有一些人就这样闭上了嘴,但直到黎越回到自己被子面前蹲下,还有两个人对着黎越叫“害人精”。

介明妤的心里那股火一下就起来了,站起来冲着她们低声喝道:“你们逼逼什么呢?说得跟你们不会犯错似的,有本事你们整个新训别犯错别连累咱们同年兵,到下连那天我跪下管你们叫姐姐。”

许萍总是喜欢提起介明妤年龄比班排长都要大这个事情,时不时用讽刺的语气管介明妤叫“大姐”。虽然介明妤本身对这个称呼很不爽,不过她的同年兵也因此都记住了介明妤的年龄,偶尔也开玩笑地叫她“姐姐”甚至“大姐”。

黎越见状,连忙把介明妤拽回来,连连说着“算了”“我的错”。

介明妤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黎越,这才注意到黎越嘴唇干得都快要裂开了。于是她揶揄道:“你看你都洗了脸了,也不说润润你这个嘴,干得都要起皮了。”

黎越擦干了眼泪,也苦中作乐地笑了笑,向介明妤道出了实情:“其实我没洗脸……我就是觉得太干了……去水龙头喝了口水……”

介明妤一惊,说:“你干嘛要去喝自来水?”

“这不是每天晾的凉白开都不够喝,新接的水又太烫了……我也是没办法。”黎越一边叠被子,一边红着脸解释道。

“那你就跟许萍说你喝水呢,也不至于挨这顿练啊。”介明妤叹了口气,说。

黎越一张小脸涨得更加红了:“我这不是觉得喝自来水太丢人了么……”

介明妤看着黎越,心里疼了一疼。来自四川的黎越和她一样是南方人,不同的是她在这边读了四年大学已经习惯了这样干燥的秋天,而黎越初来乍到,本来就不适应,每天训练还要出那么多汗,完了还总是不争不抢,等同年兵把水都喝够了才去喝剩下那点儿。

想到这里,介明妤的肚子里的气又不打一处来,她“哼”了一声,对黎越说:“你以后就别对那些人那么好,都什么玩意儿啊。以后你没水喝了就喝我的,我没那么容易口渴。”

黎越笑了,说:“谢谢你啦,你快叠被子吧,还有十五分钟就起床了。”

有些东西,不自己真真切切地去经历一次,永远也不会知道它真实的样子。

对于介明妤来说,军营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从她出生那天起,她就没有和军营脱开关系,以至于她以为自己对军营已经足够了解,所以她才能有底气顺着周新蕙的意思来当兵。但真的到了部队之后,介明妤才终于觉得曾经的自己实在是把部队想得太简单了。

她选择性地遗忘了自己当初豪气干云的言论,甚至有些后悔那时自己一时冲动就答应了母亲。

介明妤站在卫生间的隔间里,看着自己写在“日记本”上的日期,掰着手指头算了一遍又一遍,最终她不得不相信了:今天距离她到部队的第一天,只有七天而已。

短短七天,正式训练也不过四天,她却觉得像过了好几个月那么长。

凌晨起来打扫卫生,白天训练,晚上背条令,全天穿插着一些杂七杂八的零碎活儿。每一天都这样按部就班地过着,但是却仍然让人身心俱疲。就拿今天来说,介明妤以为熄灯了就终于可以睡觉了,结果她刚拆开被子要躺下,就被许萍叫住了:“你同年兵还在背条令呢,排长还没睡呢,你就要睡了?”

“报告班长,我背完了。”介明妤极不情愿地站好了,答道。她想辛亏现在大家台灯的灯光暗,要不许萍看见她现在的表情,她又少不了一顿骂要挨。

如许萍所言,杜繁琦确实没睡,此时此刻她正打着台灯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平板看电影。听见许萍又要训人,杜繁琦便抬头观望,以决定自己要不要参战。

许萍便弯下腰,从床头柜里捞出那本小砖头似的红皮条令,扔给介明妤,说:“背完了就抄新的背。内务条令第四章第一节第二节,抄下来,背。明天把你的给你同年兵抄,省得我一句一句给你们念。”

介明妤接住那块红砖头,无奈地答道:“是,班长。”

她抽出小马扎,坐下来翻到许萍所说的部分。一看军人内部关系云云,实在是觉得心里难受,便又站起来打报告:“报告班长,我要去厕所。”

许萍正在和男友发短信,听见介明妤的报告,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说:“让你抄条令你就要去厕所,刚刚你要睡觉的时候怎么不去厕所。懒驴上磨屎尿多。”

介明妤找不到借口,只能干站在那儿。许萍便又说:“你干嘛,站在这儿给我施加压力啊?”

介明妤刚想说话,杜繁琦就在另一边说道:“介明妤,你去吧。”

杜繁琦这话一出来,介明妤如获大赦,赶紧从屋里逃了出来。她确实不想上厕所,不过现如今,只有在卫生间才能有片刻的安宁。到卫生间里关上门,她掏出自己上衣口袋的小线圈本简单地记上了一点儿。

这个薄薄的小本子现在是她的日记本,不过上面十句话里有九句都在抱怨。

要是搁从前,介明妤简直想象不到自己还会有这样满身都是负能量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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