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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小茉莉(出书版)(38)+番外

经过一下午,周茉已跟许棠形影不离了,帮着做饭,学着带孩子……忙得不亦乐乎。因此贺冲一说不带她去,她反倒高兴得不得了:“你去吧,我不用你操心。”

贺冲心情复杂:“我可能会院点回来。

“没事,随便你什么时候回来。

贺冲:“……”

许棠忍俊不禁:“放心,我会照顾好茉茉的。”

贺冲与贺正奎、贺一飞父子碰头,吃过酒席,陪着做寿的长辈聊了会儿天,等回到周险家中,已是晚上九点多了。

楼前水泥空地上支起了火盆,盆里烧着白炭,贺冲远远地就看见那团摇曳的红色火光了。周茉正坐在一张低矮的椅子上,弯着腰,拿着火钳拨弄着白炭。贺冲叫了她一声,慢慢地走了过去:“他们人呢?”

“小朋友们困了,许棠姐哄他们睡觉去了。”

“周险呢?

“有点事出去了。”

对面还有一张空椅子,贺冲拉了过来,在周茉跟前坐下。

晚饭宴席上喝的酒酒劲还没散,他浑身发热,把大衣敞开,又把衬衫的扣子解开两粒,侧身坐着,一条胳膊搭在椅背上,斜眼看着周茉。

炭盆里飘起飞灰,周茉的脸被火光映照得红彤彤的,眼里也亮晶晶的。

贺冲笑了,不明白她怎么这么开心。

“冷不冷?”

周茉摇头。

“想吃点儿东西吗?”

“刚吃完饭没多久呢。”

贺冲站起身,进了屋,没过多久,手里拿了东西出来了。他往地上一路,手一松,地上出现了三四个圆滚液的土豆。

“火钳给我。”

贺冲接过周茉递来的火钳,拨开上面那一层炭,把土豆挨个埋进底下的灰堆里,再把炭铺上。

“能熟吗?”

“你别翻它们就能熟。”贺冲把火钳搁到一旁。

两人面对面坐着,周茉盯着炭盆,片刻,她感觉到贺冲似乎一直在盯着自己,抬眼,果然与他的视线撞上了。

“你在看什么?”

贺冲笑了:“你怎么这么高兴?”

“有吗?”

“要不我找个镜子给你照照?”

周茉笑得眉眼弯弯:“那就是有吧——我确实很高兴呀。”

”高兴什么,跟我说说?”

夜里空气寒凉,但炭火烤得身上暖烘烘的。她笑着说:“原来过年这么好玩。”

“那真是可惜,你没早些认识我。我小时候过年带着飞调皮捣蛋,比这好玩多了。”

“现在也不迟吧?”

她一抬眼,又对上了贺冲的眼睛。她眼眸明亮,看得贺冲不由得心脏猛跳了一下。

贺冲一笑:“不迟,还有好几十年呢。”

他俩聊天的时候,许棠下来了一趟,说得先把孩子的衣服洗了,让他俩自己先坐一会儿:“招待不周,不好意思了。

贺冲笑着说:“你忙自己的,不用管我们。”

小镇里的年味比大城市里重些,隔着一条街,都能听见不远处小孩儿吵吵嚷嚷的声音。不知道哪家在办喜事,时不时响起锣鼓和唢呐奏乐的声响。

头顶上漫天的寒星,凑热闹一般垂得很低,仿佛一伸手就能触到。

贺冲提起火钳,把白炭和灰堆拨开,一股子浓香立即从炭盆里溢了出来。周茉抽了抽鼻子:“好香啊!”

贺冲用火钳轻轻戳了截土豆,感觉已经熟得差不多了,便将土豆挨个夹了出来。他瞧见周茉伸手去拿,立马将她的手一打:“烫!”

周茉吐了吐舌头。

贺冲进屋,扯了几张纸巾,待士豆凉了一会儿,拿纸巾裹了起来,揭开表皮。周茉紧盯着他的动作,脸上有一个大写的“馋”字。贺冲哭笑不得,把剩了一半的土豆递给她:“小心烫。”

周茉捏着纸巾接过,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她烫得舌头一哆嗦,呼呼喘气,嚼了两下,立马比出一个大拇指:“好吃!”她舌头都被烫得发音不准了,“吃”字听起来跟“次”字一个音。

贺冲乐不可支:“就一个烤土豆,看你的反应,别人还以为在吃什么山珍海味。

周茉含混不清地说:“比山珍海味好吃多了。”

烤熟的土豆没加任何佐料,只有食材原本的味道,但在此情此景之下,真比她以往吃过的任何东西都更美味。

贺冲看她吃得开心,忍不住又替她剥了一个。她毫不客气,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手上的土豆,才觉察自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于是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贺冲的视线落在她的唇角——那儿留下了一点儿土豆屑。他忽然凑近,伸出手指轻轻一擦,低下头去,在她唇上轻轻碰了碰。

周茉吓得心脏停了一秒,下意识地伸手将他一推:“被人看到了。”

贺冲笑了:“看到又怎么了?”

周茉瞪了他一眼:“这是在别人家。”

“那在自己家就可以吗?”

周茉语塞了,辩不过他,脸都红了。

贺冲退回去,不逗她了,望了望剩下的土豆,问道:“还吃吗?”

“饱了。”

周茉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她看向远处,夜雾之中山峦层层,西城在哪个方向,已彻底辨别不清了。虽可以预见回去以后周思培和唐书兰会如何震怒,但此时此刻不受任何拘来的自由和快乐,已然让她情愿面对未来的任何惩罚。

周茉喃喃道:“好奇怪,顾阿姨没接到我,怎么一整天都没给我打电话?”

想冲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决定装作没听见这句话。

炭盆里的火渐渐小了,许棠洗完了衣服,周险也办完事回来了。几个人熄灭了炭火,把椅子搬进了屋内,大家洗漱之后,各自回房休息。

初三一整天,周险和许棠做东,领着他们在鹿山县城里玩了一圈。

初四中午在许棠娘家吃过中饭之后,贺冲和周茉便准备和贺一飞他们一道返程。

许棠想得周到,给贺冲他们准备了一堆的土特产,把吉普车的后备厢塞得满满当当的。许棠早就和周茉互相加了微信,嘱咐周茉有机会一定要来枝川市玩,她做东当地陪。

不过两三天的时间,两个女人之间似乎已建立起了牢不可破的友谊。

临走前,周险将贺冲喊到一边单独说了几句话。

他给贺冲找了一支姻,往车那儿看了一眼,说道:“我真听过周思培这人。年前在枝川市最人谈生意的时候听人提过,他是做进出口贸易的?”

贺冲点点头:“主营是这个。

“我听人说最近这一块行情不好,做这行的都在赔钱,包括他们周家。

贺冲沉吟了半天没说话。

周险笑道:“还是那句话,有钱人还不好拿捏?”

车上的周茉往贺冲这边看了一眼,两个男人站在风口处抽烟,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跟线人接头似的。

坐在后座的贺一飞似乎也这么觉得,扒着副驾驶座的椅背对周茉说:“你看他俩像不像在搞地下工作?“

周茉不禁莞尔。

和周险说完话,贺冲回到了车上。

昨晚周茉与许棠聊天到很晚,没有休息好,出发没多久便睡着了。很快,后座的贺一飞和贺正奎也睡得东倒西歪了。

贺冲将车载广播的声音调小,看了看呼吸均匀的周茉,又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舅舅和一飞,忍不住笑了。

车行在风中,往西城方向驶去。

第八章 困局

初五这天,周茉惴惴不安地等了一天,预料中的风暴却并未降临。周茉深感困惑,以她对顾之茹的了解,初二若没在周家接到人,顾之茹一定会立即将这件事儿报告给周思培。然而自始至终顾之茹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询问情况,周思培和唐书兰也恍若毫不知情。

一直等到学校开始上课了,周家依然风平浪静。周茉终于确定,这件事背后必然有蹊晓,而这蹊跷必然与贺冲有关。

开学第一天上完课,周茉给贺冲打了个电话,想去雁南镇与他碰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