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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小茉莉(出书版)(54)+番外

她听见贺冲低低地笑了声。

周茉有点儿受不了这气氛,心慌得不行,绞尽脑汁地找话题:“你能告诉我你跟秦希的事吗?”话一说出口,她立即后悔得想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

然而贺冲的神情十分平静:“你想听吗?你想听我就告诉你。”

周茉摇了摇头:“我好像没那么想听,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

贺冲沉默了几秒,伸出手去,把她手里的打地鼠玩具夺了下来。他捉住她的手,把她往自己跟前一带:“都是过去的事了。”他凑近周茉,看了看她因紧张而微微发颤的睫毛,低头吻了下去。

这吻初时温柔,渐而粗暴,几近掠夺。贺冲的手贴着她的后背,将她紧紧按进自己怀里。她的身体软成了一摊水,手臂环着他的脖颈,柔弱而温顺。贺冲的心被某种蠢蠢欲动的感觉烧得格外难受,他的手掌掐着她的腰,犹豫数次后,最后还是把她推开了。他看了看周茉红红的脸,在她唇上轻轻碰了碰,叹了声气,把她的头按进了自己怀里。

她偏着头,半干的头发就垂在身后。

贺冲把她的头发撩起来,忽地一顿——她脖颈上,有一只振翅的蝴蝶,再一细看,一个字隐藏其中。

贺冲只觉喉咙发痒,他伸手轻轻碰了破她的脖颈,她立即身体一缩。

“这是什么?

周茉缓缓地眨了一下眼:“好看吗?”

贺冲什么也不说了,他低下头去,把一个吻印在了那刺青之上。他都准备放过她了,可这个刺肯如同一把点燃了引信的火。将他的最后一分克制也烧得一干二净。

偌大的房间在烛光的映村下有些香暗,有如深深的水底,而周茉如一条鱼,被温柔的液涡困住了。

贺冲将她完名整地抱人怀中,他的声音如隔着水流般轻声传来:“别怕。害怕就看着我。”

她睁开眼,害怕就看着我。她感觉仿佛有一缕天光破开了她心底的鸿蒙与混沌,而后慌乱、恐惧……一系列纷乱的情绪和身体的疼痛,如浪潮一般搅乱了水底的幽暗宁静。

天穹和深海颠倒,她被引往了更深的,水不停息的风暴中……

“你有没有听见歌声?”周茉忽然说。

“有吗?

周茉撑起身体,把窗帘拉开了一线,暗淡的天光从外面透了进来,远处隐约传来歌声,似乎是一首很老的曲子。

贺冲笑了一声,把她按回到床上,唇在她脖颈上:碰了碰,低声问:“累不累?”她的头发已经干了,身上却汗津津的。

周茉双颊滚烫,把头往被子里理,不想理他。

贺冲把她搂进怀里,他的身体热烘烘的,像个烧起来的火炉。

这时候可能得说点儿什么,他这么想着,但又觉得,比起言语,他更想直接将承诺付诸实践。

在一片沉默之中,两人的眼皮都越来越沉,终于没抵抗住重重袭来的困意。

夜渐深沉,他们抵足而眠,迎接下一个春日的黎明。

第十三章 晚安,小茉莉

周茉参赛的油画终于完成了,等画晾干之后,她去了画廊,送画给段永昼。

段永昼正在给画展布展,他桂完一幅画,从梯子上下米,从周茉手里接过油画,揭开防尘布看了看,眼睛一亮。

他把画支在桌子上,退后儿步,认真审视,笑着说:“我这样说并不是在奉承你,我觉得这幅画比上一次在姜叶教授那儿看到的更让我惊喜,你进步太多了。这幅画,很有感情,也很有力量。

周茉抿嘴一笑:“能得奖吗?

“能不能得奖我说了不算数。但你能创作出这样的作品,让我对自己的眼光充满了信心。所以,得不得奖都不重要了。

段永昼把周茉带进了办公室,泡了一杯热茶,告诉她自家公司与贺冲的服装厂接洽的进度:“合同还在谈细则,但应该马上就能确定下来了。

周茉由衷地道了声谢。

“你不用谢我,应该谢谢你自己。

段永昼的身体一直都不大好。可能因为这几天在忙画展的事,他的病情又有所恶化,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在用力地按着自己的胃。

周茉觉察到了,急忙问他:“你没事吧?

段永昼摇摇头,端起水杯喝了些热水:“还有一件事情……他顿了一下,有些犹豫。

周茉忙问:“什么事?

“对于你自己的职业生涯,你有什么打算吗?

周茉思索:“先成为职业画家再说吧。

段永昼看着她:“想出去看看吗?”

周茉一愣:“出国?

段永昼点点头:“你在绘画方面拥有+分感性的直觉,但你因为这些年对画画一直处于半抵触半依赖的状态,所以没能通过大量系统化的练习,将这种直觉转化为精确的经验。

段永昼这番总结十分精准,周茉一时陷人了沉思。

段永昼继续说道:“单论艺术氛围和艺术教育,国内相较于国外要逊色许多,毕竟油画本身就是起源于西方的。

“我……

“我知道你和贺冲十分不易,我并不是有意要拆散你们。但现在这个时机十分重要,你好好考虑一下,问一问贺冲的意见。”

周茉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段永昼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抱歉,我可能确实逼得有些紧。但,你是一个有才华的人,我不愿意见你的才华被蹉跎。”他顿了顿,转过头,眼神飘忽,说呓语似的轻声说道,“我有一个朋友,也是才华横溢,可惜英年早逝。

周茉心里一动,脱口而出:是ZX吗?

段永昼一愣。

周茉说:“我也是学画画。挂在段永昼画廊二楼,署名为"zX"的满墙的画中,浓烈、灿烂的情感呼之歌出,她学艺术多年,一看便一目了然。

段永昼沉默半啊,苦涩地说:“是的”

他久未开口,似乎并不准备与周茉讲这位“朋友”背后的故事。

人人心中都有孤岛,亦有深渊。他们认识尚不算太久,谈及这些恐怕是交浅言深。周茉理解段永昼的缄口不言,她也相信,油画的作者,于他必有非凡的意义。

周茉说:“我会好好考虑你的提议,你能不能答应我——不,答应你自己一件事情?

“你说。”

“或许你的家庭也给你施加压力,但我认为,你不该继续违心地去相亲或是联烟了,你并不是那样的人。你和我不一样,”周茉看者段永昼,“你有能力,也有勇气做出更多的选择。

段永昼淡淡一笑:“谢谢。这件事,我答应了。”

这儿天,周茉从段永昼那里预支了签约费,她在叶茵茵和韩渔的帮助下,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房子。一居室,面积不大,但足够日常起居了。

贺冲去那儿看过,那里比起周茉之前住的别墅,自然是逊色不少,但周茉格外高兴,她终于有了一个不受打扰的独立空间了。虽然是租的房子,但她还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布置,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又在墙上挂了自己的画,让整间屋子有了那么一些艺术气息。

不久后,服装厂和段永昼的公司正式签订了合约,贺正奎为了感谢周茉帮忙穿针引线,提出要请周茉吃饭。

贺冲差点报废在枝川市的破吉普车也修好了,他开着车,载着周茉,慢悠悠地向珞城驶去。

周茉的到来,受到了贺正奎全家的热烈欢迎,尤其是那条金毛,摇着尾巴便往她身上扑,差一点将她扑倒在地。

贺正奎烧了七八道菜,把桌子摆得满满当当的。几人坐下之后,贸正奎先给周茉敬了一杯酒:“周小姐,谢谢你。

周茉忙说:“您叫我周茉就可以了。”

贺正奎道:“真要谢谢你,你是贺冲的贵人。周茉忙不法地摇头:“贺冲才是我的贵人。”

贺一飞哈大笑:“你俩都贵!都贵!快点吃菜吧,我都要饿死了

贺正奎抽了贺一飞一筷子:“吃吃吃,你就知道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