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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险(28)+番外

作者: YELK 阅读记录

他皱了皱眉头:“你身体不舒服啊?”

南北咳了一声,面色不太自然地摆了摆手,越过他回到了客厅,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呼出口长气。

“你药都上完了?”他看着江稚。

“嗯。”江稚点完头才意识到自己上半身还光着,顿时就有点不太好意思。

“那睡觉吧。睡我床,我睡沙发。”南北又走到厕所旁边的房间里,一巴掌拍在墙壁的开关上开了灯,从衣柜里拿了短袖和运动裤给江稚。

“谢谢啊。”江稚接过短袖运动裤套上,想了想,“我睡沙发吧…床还是你睡好了。”

“行啊,半夜你一翻身,从沙发上摔下来,顺便往茶几角上一磕,回头脑袋上再添个窟窿。”南北瞅着他,眼睛微眯起来,“然后再去展医生那哭一鼻子…”

“打住打住!”江稚瞪了他一眼,“我睡相很好,根本不可能从沙发上掉下来。”

“别他妈废话了。”南北按着他的肩膀把他往床上一推,“你今天是病人,就得乖乖听话好吧。沙发是有睡眠经验的人才能睡的,你睡个什么劲。”

江稚倒在枕头上,困意一下子就冒了上来。

枕头被子床单都一股淡淡的洗衣粉的香味,一闻就知道是刚换不久。

他抬起手臂揉了揉被压得有些变形的右眼,看了看南北:“你有很多沙发的睡眠经验吗?”

“啊,是啊。”南北转身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往后一靠,“去年暑假有晚我房间窗户没关好,进了只臭屁虫,给我吓得,我就锁了门直接逃到客厅去睡,直到它死透了我才敢进来睡觉。”

江稚听完乐得困意都减了一小半。

“臭屁虫又不咬人,你怕它干什么。”

“臭啊。”南北皱了皱眉头,“而且我这人,胆子可能在出生的时候被切过吧,特别胆小,各式各样的虫子,我都挺怕的。”

说完他看了看趴在床上的江稚:“你就没有害怕的东西吗?”

“我?”江稚翻动着眼皮想了想,低声笑了,“有啊。”

“是什…”南北问一半突然想起来,“哦,你怕打针!”

“嗯。”江稚也不否认,大大方方地点了头,“其实不止打针,还有挺多东西我都很怕。比如今晚上被人揍,拿酒瓶扎什么的,我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南北没说话,靠在沙发上沉默了一会,开了口:“你放心,这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江稚把脸埋在枕头里,朝他晃了晃手臂:“行了邻居,算不算的睡完再说吧,我困死了,赶紧睡。”

然后不到半秒之内就没声了。

南北站起来,瞪着床上的江稚,有点微微震惊。

他还没见过秒睡是个什么样子,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上一秒还在跟你好好说话,下一秒就不省人事了。

有趣啊。

新奇啊。

南北笑着摇了摇脑袋,给江稚整了整被子,关上灯和房门走了出去。

两点十八。

睡不着。

南北把手机扔在桌子上,转身进了阳台。他抬手打开了窗户,让温度很低的风和空气顺着缝隙透进来,与他的皮肤稍紧密地贴近着。

他想起刚在马桶上蹲着的那一会。

还真就奇他妈怪了。

以前也没这么年轻气盛啊,怎么碰了一下人家的背还就…唉,算了。

南北觉得挺无力的。

要被江稚发现还以为他有多饥渴呢。

江稚…唉。

南北靠在栏杆上眺望着远处墨灰色的天空,眯了眯眼。

虽然江稚明确表明了对于一个男人喜欢另一个男人这种事的态度。

但是。

南北闭上眼,耳边划过一阵嬉笑声。

乱七八糟的纸屑和琐碎垃圾砸在了韩适宁的脑袋和身体上。

顺着垃圾桶边缘流出来的黏臭液体慢慢地滴落在他的头发上,又沿着发梢流进他的眼睛里,脖子里。

韩适宁沉默着,慢慢撑着手臂从冰凉的地砖上爬起来。

南北肿着脸,躺在不远处微微喘息,全身上下没一处地方是安生的,每喘上一口都觉得五脏六腑跟撕裂似的疼。

秦晏笑吟吟地抱臂站在他旁边俯身看着他:“你为什么每次都这么护着他?”

南北被揍得没了说话的力气,甚至连爬起来都吃力,索性就这么平躺着。他打心底厌烦秦晏的笑,于是漠然地闭上了眼睛。

韩适宁挣扎着扑到他身边,深深跪了下去,南北感受到几颗温热的泪水砸在他的嘴角。

韩适宁哭了?

南北勉强睁开一条眼睛缝,看到韩适宁狼狈不堪的样子轻声叹了口气。

“对不起…对不起…”

韩适宁的声音很低,夹杂着颤抖和哭腔。

余恒和几个男生边笑边走过来,往韩适宁背后踹了几脚。韩适宁被踹得没跪稳,一下子摔倒。

余恒拽着他的衣领就要往旁边拖去,拖到半路却微有些吃力。

他纳闷地转过头,看到一只修长苍白的手紧紧地抓住了韩适宁的手臂。

余恒顿时就笑起来,笑声感染了身边的秦晏和几个男生。

“哟!”他松开了韩适宁的衣领,饶有兴趣地蹲在南北的身边看着他,“您都这样了还想着英雄救美呢?”

秦晏也跟着余恒蹲下来,笑了好一会,突然不笑了,极认真地盯着南北的脸,想了想,略作惊讶地“啊”了一声。

“你啊什么?”有人问。

“南北学弟…”秦晏眼角带笑地顿了顿,“是不是喜欢韩适宁啊?南北学弟也和韩适宁一样,是同…”

后面几字还未出口,韩适宁却感觉手臂上的力道逐渐减轻,南北的手指慢慢松开,落了下去。

而后韩适宁低眼朝他投过来的目光里有复杂变化,南北一辈子也忘不了。

没过多久韩适宁就出了事。

南北生平第一次觉得这么对不起一个人。

要是那天他没松开韩适宁的手臂...

但是现实永远无法被假设。

南北感觉自己的肩膀都快被冻麻木了,这才伸手把阳台的窗户给关上。

还是困意全无。

今晚应该是睡不成了。

南北往阳台上的藤椅里一躺,身体无意识地后倾带动藤椅慢摇。

过一会他把脸埋进了手掌心里。

说是睡不成,但没过多久南北还是在藤椅里迷糊过去了。

整个人像是被人从背后按住肩膀,被迫沉入看不见光的水底。

最后大口喘着气醒过来,南北才发现自己的半边身子都抽了筋,麻木得动不了。

“操。”南北感觉要废,站也站不起来,只能这么难受地瘫着。

阳台外天光渐明,清晰的鸟叫声掠过窗户。

房间里传来一阵动静,接着门被打开,南北扭过头,看到江稚先是往客厅里瞅了一眼,又朝书房走过来。

“南北?”他轻声喊了句。

藤椅背对着书房放在阳台上,江稚看不到他。南北就突然莫名觉得好笑,笑了一会才懒懒地应了句:“这呢。”

江稚轻手轻脚地推开阳台门走进来,靠在栏杆上发了一会呆。

这人就是简单的短袖运动裤也穿得很好看,松松垮垮的,颇显慵懒以及好比例。

五官被光线模糊的晨曦打上了一层侧影,看起来比平时要不那么刻薄些。

就是脑袋上套个网罩看着很滑稽。

南北笑了笑。

“你平时都起这么早吗?”江稚扭头看他。

“没。”南北哑着嗓子摇了摇头,“在这坐了一晚上。”

“啊?”江稚目光里露出稍许吃惊,他没想到南北的睡眠质量能这么差。

“是…因为我睡了你的床所以…”江稚皱了皱眉头,挺愧疚。

“不是。”南北咳了一声,朝他伸出手,“邻居快扶我一把,我起不来。”

江稚赶紧伸手把他从藤椅里扶起来:“腿麻了?”

“简直快半身不遂了都。”南北一瘸一拐地搭着江稚的肩膀离开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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