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95)+番外
江稚果真很听话地没动,半靠在沙发上看着他。
南北用棉签沾了些药水,坐到他身边。
“我回去自己会买药。”江稚说。
南北不理他,拿棉签很认真地在他嘴角戳了戳。
“疼吗。”他问。
江稚在他眼睛上盯了一会,点头。
“活该。”南北低声说。
江稚这回没说话,嘴角却很轻地勾起一个弧度,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南北觉得刚在饭店门口下手可能确实失控了,江稚脸上肿了好几处,不仅是鼻梁骨。
但谁让这傻逼连躲都不知道躲,就跟个柱子似的立在那随他揍。
傻逼。
南北越想越气,拿棉签的手没控制好力度,对着江稚的脸戳了过去。
江稚嘶了一声,没说话。
“疼了?”南北问。
“我要说是,你会说我活该吗?”江稚反问。
“...不会。”南北说着,把药箱收起来。
“谢谢…你。”江稚起了身,挺不自在地看了他一眼,“那我回家了。”
“我说让你走了么。”南北抬眼。
“南北。”江稚的声音在抖。
“闭嘴。”南北打断他,想了想又说,“这么晚了,待着吧,你睡沙发。”
没等江稚拒绝,他就快步回房,拿了套睡衣出来,扔给江稚。
“浴室在那边。”南北在沙发上坐下,指了指左边。
“...嗯。”江稚最终没有说什么,拿着睡衣去了浴室。
过了有五分钟,南北才意识到他没有分一支蜡烛给江稚,那人得在浴室里摸着黑洗澡。
他叹口气,从茶几上拿了根蜡烛,往浴室走过去。
浴室里没有水声,江稚可能还在脱衣服。
南北抬起手指敲了敲门:“蜡烛。”
门被人打开,江稚裸着上半身站在门边,有些不知所措。
黑暗里,蜡烛的火苗被门带得有点不太稳定,在南北的眼底闪烁地晃动着。
“怕你摔了。”南北面无表情地说。
“哦…好。”江稚接过蜡烛,放到了水池台上。
刚想关上的门却突然被人一把推开。
江稚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南北拽着手臂压到了墙壁上。
墙壁上的瓷砖温度冰凉,和江稚裸露的后背紧贴在一起。
江稚忍不住缩了一下,又很快被人压回去。
沉默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浴室里还半开着窗户,温度不高,南北却觉得自己的脸烫的吓人。
他深吸口气,贴上江稚的身体。
没想到江稚的皮肤也很烫。
南北慢慢低下头,呼吸沉重得像是背着好几箩筐的煤矿。
江稚觉得有热乎乎的东西从胸口划过。
“南北…”江稚哑着嗓子去碰他的脸。
碰到一片潮湿。
“你哭了。”江稚用指腹试探性地给他擦着,却越擦越多,怎么擦都擦不掉。
“学长。”
南北抬起眼睛在光线微弱的空间里和他对视,突然这么叫他。
江稚愣住了,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慢慢从心底无数的角落里钻出来,搅乱了他脑袋里的神经。
“我很想你。”南北轻声说。
有微风从半开的窗户里飘进来,洗手台上放着的蜡烛被安静地吹动,光影倒映在墙壁上不断地跳跃,也照亮两人的半边侧脸。
南北稍微站直了些。
在湿润而压抑的空气里,他慢慢侧过脸,吻住了江稚。
一切声音都消失不见。
只剩下越来越剧烈的心跳声,在逐渐找回的意识里缓慢而闷重地持续着。
南北轻轻咬着江稚的嘴唇,毫无章法地逐步深入,很快就得到了更为激烈和混乱的回应。
江稚在他的腰间扯了一把,抓着他的脖子把他往后拽,连人压在了墙壁上。
反客为主。
南北慢慢合上眼,在视觉黑暗里感受着江稚的入侵,甚至尝到了刚刚他给江稚在嘴角涂的那一点药水的味道。
清冽,苦涩。
慢慢地在舌尖搅动着。
半晌,江稚松开他,微喘着气,用鼻尖抵着他的嘴唇。
南北在他的鼻尖上亲了亲。
两人对视着,江稚先笑。
“做吗,学长。”南北勾住他的脖颈。
“...做什么。”江稚问。
“做…”南北偏头在他的耳朵上咬了一口,“做你十八岁的时候想要做的事情。”
☆、第四十七章
整个夜晚都很忙碌。
南北最后残存的清醒记忆里,是…从浴室到沙发,从沙发再到床上。
江稚的动作生涩又小心翼翼,两个人都不太好受。
……
折腾到快凌晨四点,天都亮了。
隐约的光亮从半拉着的窗帘缝里溜进来。
南北躺在江稚的肚子上,怔怔地看着昏暗的天花板发呆。
江稚带着温度的手指尖碰了碰他的耳朵:“疼吗。”
“有点儿。”南北闷着声音说。
“背你去洗澡吧。”江稚说着就要坐起来,却被南北一伸手给按了回去。
“手机给我。”南北偏头看着他。
“啊?”江稚愣了半秒,把手机从床头乱扔着的衣服里面拿出来,解了锁递给他。
南北径直点开微信,二话不说先搜到自己的微信号,发了个好友申请。
他把手机屏幕转向江稚:“看到了?”
江稚点点头:“看到了。”
南北:“下次还敢拉黑我吗。”
江稚看着他,过了会突然凑过来亲了亲南北的眼皮:“对不起南北。”
南北被他这么一亲,眼睛就发胀的很,藏在心里的那些或多或少的小情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你不是说不会丢下我的吗,为什么说话不算数?”南北酸着鼻子,在江稚的胸口狠狠地捶了一下,“不是说过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丢下我的吗!”
“说走就走!一走就是十年!”南北说着,一哆嗦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掉下来,“有你这样的吗!”
“对不起。”江稚深深叹了口气,抱住他的脑袋,又一直重复,“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觉得我不能和你一起承担这些吗,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个胆小鬼?”南北很不解气地挣脱出来,一边掉着眼泪一边瞪着他。
太娘炮了。
南北一边还想,这眼泪跟开闸似的,止不住了还。
“你当然不是胆小鬼。”江稚很温和地用手指给他抹着眼泪,“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
“拍马屁也没用!”南北拍开他的手,“我还没原谅你呢!”
“哦。”江稚笑了笑。
“你笑屁?”南北指着他。
“我没有笑。”江稚很真诚地摇摇头。
“江稚你丫就是个混蛋。”南北又捶了他一下。
“我是混蛋。”江稚看着他点头,然后抱紧了他,用了很大的力气。
“对不起,是我不好。”江稚在他的耳朵上咬了咬,“对不起南北。”
南北爬起来,光脚下了床去客厅,然后在江稚迷茫的目光里又很快爬了回来。
“伸手。”他很不客气地说。
江稚下意识伸了右手。
“聪明啊学长。”南北笑起来,把一个冰凉生硬的小东西套进了他的无名指里。
“别再走了,能答应我吗?”南北轻轻摩挲戒圈,看着他。
“我…不是,南北…”江稚一时间没能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别说其他的,就说你能不能答应。”南北打断他。
“我不走。”江稚轻声说,“但是你得给我一点时间,我们之间的距离太大了,我得想办法追上你。”
就像很早之前喜欢上南北的时候,第一反应却是害怕和逃离,因为知道自己不能保持和南北同等的脚步,追不上他。
“江稚,十年我都等下来了。”南北叹口气,“你凭什么觉得我等不了你更久的?”
“我可以一直等你,你在我身后慢慢地走过来也行,多久我都能等。”南北抓着他的手指尖亲了一下,“我这么没耐心的人,耐心都用在你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