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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止撒娇(30)

江行雪捂住自己的肩膀,整个人往车窗那边挤,似乎想再睡一会,发出懵懵懂懂的单音:“呜。”

“晚上睡觉,白天也睡觉,你是睡美人转世?”杜羡道。

江行雪吸吸鼻子,反驳:“睡美人是被吻醒的。”

“我约了人吃饭,你先上去,等下拿手机点外卖,或者打酒店电话都可以。”

“和送你胸针的相亲对象吗?”江行雪胡言乱语,想说什么说什么。

他无精打采地打开门,差点从柯尼塞格里摔下去,被杜羡扯住了胳膊。

“少给我泼脏水,我一个有家室的人。”杜羡哼声。

他的家室踉踉跄跄溜回家,钻进被窝便昏睡不醒,睡到晚上七点半,起来自己煮了一碗面条。

这时他听到的季明洵声音,喊着“杜羡”的名字,他匆匆跑去给人开门,道:“杜羡不在家。”

季明洵探头进来,把一份包裹放在鞋柜上,右手拎着个手提袋。

他貌似没吃晚饭,闻着屋子四散的味道,和江行雪嬉皮笑脸:“好香。”

这下江行雪又重新烧了一锅,盛出来端给季明洵。

季明洵在杜羡家里,不把自己当外人,一边吃着热气腾腾的面条,一边旁观江行雪喂小金鱼。

他感叹:“杜羡的弟弟怎么那么贴心?对了,你的包裹你不拆吗?”

“我的吗?”

“我来给杜羡送东西,正好门口看到有你的快递,顺便给你拿了上来。”季明洵把手提袋往茶几上一摆,说明那是杜羡的。

江行雪摸不着头脑:“什么快递呀?”

他去门口把包裹抱回来,轻轻放在膝盖上,满脸疑惑地拆掉这东西。

他有点怕,毕竟自己没有网购,按道理讲,不会收到任何快递。

与此同时,他也期待地设想着,难道妈妈想念自己了,给自己寄了信吗?

包裹的盒子里躺着一封涵件,他心跳加快,拆开了信封。

是白底金边的入学通知书。

·

“这回走运,原本的成绩折算下来,正好过了衡化录取的及格线,他申报的院系也恰巧有空缺,真的什么忙都不用我帮,你太客气了,执意要请我吃饭。”校董道。

杜羡莞尔:“应该的。”

现在的大学几乎都是私立,录取方式有两种,一种单看高考成绩,只适用于应届生,江行雪被迫错过了这个机会,只能走另外一种。

那叫衡化录取,把学生近年的成绩进行一定比例的折算,及格后再评估近日的学习状态,如果评估在良好及以上,也可以获得入学资格。

后者比起前者,要看情况划分为ABC三类,按层次多交一部分钱,用于学校的教育建设。

这三类差距挺大,A类需要付前者的五倍学费,而C类得要多年连续捐增,几百万起步,没有封顶。

“他误打误撞,我都没想到系统上他成绩那么高。”

“是的,几乎可以称为那块区域的特点了,本市高中生的平均分是80,他们会是92。”

杜羡问:“T大里,来自他的省份的人多吗?我的专业里好像没有。”

校董耐心地解答:“不多,尤其是你的院系分数线高,在几个教育大省都要前百分之二才能进,能走衡化录取的学生少之又少。”

讲完,校董思索片刻,提醒杜羡:“那里普遍而言,学习基础会薄弱一些,最开始读起来比较吃力,以及为能否顺利毕业感到焦虑。”

“我们家不会给他压力,初心想让他多出去看看。”杜羡说,“联系你的时候,我都做好了得给新校区捐栋图书馆的准备,这么一来,我现在都没缓过劲。”

“不用那么想。”校董局促道,“你家这些年来从没拜托过学校什么,你让我们看看一个成绩优秀的学生,我们能做的只有尽快发出通知书。”

“那里分数太夸张了。”杜羡笑。

他看到江行雪在系统上显示的过往成绩的时候,正在喝水,差点全喷在屏幕上。那几排接近于满分的分数,让他怀疑了下自己是不是接了个文曲星回家。

幸好校董和他说,T大好几个从那里出来的学生,高中的成绩单差不多都长那样。

校董道:“在那里,尤其是江行雪在的地区,能坚持读书已经万里挑一了。我年轻时去做过志愿者,对那里的情况比较清楚。”

侍者开始上菜,杜羡接到了一个电话,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他和校董说抱歉以后,去走廊接通了它。

杜羡说:“你好?”

“江行雪?”有个女人试探着问,嗓音有点哑。

她地方口音很重,杜羡一时没反应过来,再道:“我是杜羡,您是江行雪的妈妈么?”

“对,您可以让江行雪接一下电话吗?”

被长辈用尊称,这让杜羡不太自在。他淡淡拒绝:“不好意思,您有什么事的话,直接和我说就好。”

“太久没见着人,我想他了,也有点要紧事和他说,麻烦您让他来一下。”

“如果有要紧事的话,干脆和我说,我会帮您的。他不在这里,没法听您说话。”杜羡靠在墙上,空出来的手插在兜里。

“对不起、对不起。”

女人说完这一句,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忙音。

杜羡一头雾水,心想刚刚自己在岳母那里失礼了吗,难道把她吓着了?

社交软件上也有新的消息提醒,是江行雪发来的,拍了一张录取通知书的照片,说:啊啊啊啊!

杜羡回他:开心?

江行雪:开心,超级开心!我给我和季明洵的面条多加了两个鸡蛋。

杜羡:季明洵?他放完东西怎么还蹭晚饭。

江行雪:现在在喝茶。

杜羡:让他从你眼前挪出去。

回去继续用餐前,他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和校董轻松地说说笑笑,不自禁把那通电话抛到了脑后。

结束后,杜羡见江母在几分钟前又给他打了几通电话,正要回拨,又有陌生来电拨了进来,和江母的号码开头一致,两人该出自一个地方。

“有事?”杜羡开锁上车,蹙了下眉头。

“你是江行雪吗?”

他冷冷回复:“怎么说。”

那是个粗嗓子的男人:“你爸昨天填了你的联系方式,说你肯定会帮他还贷款,今天都要过去了,怎么账户上没一点儿动静,家里人都不在。”

“不知道这一回事。”杜羡道。

昨天,是他妈妈和江母通话时,报了他的电话号码,当初留了一个心眼,直接给了杜羡的。

那人感觉到杜羡的不配合,态度变得逐渐恶劣:“操,现在你老子跑了,你装失忆,这笔钱找谁要去?”

杜羡没被吓着,语气比对方还冷:“谁借的谁还,这点常识需要教吗?以后别骚扰我。”

被杜羡说的话激怒了,那人骂:“钱什么时候还,让你老子给我个准信儿,再他妈磨磨叽叽东躲西藏,别怪我到时候带人给你家搬空了,不要脸的玩意儿,怎么着,还想换号?您觉得可能吗,欠着我们老板这笔钱,你们家里头一个也甭想跑。”

声音响的和开了免提差不多,杜羡把屏幕从耳朵边上移开,再干脆地挂断了电话。车厢内没了那流氓的骂声,一下子静了。

他看了会江母的电话,主动地打了过去,那里很快就接了,仿佛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高利贷的事我知道了,多少钱?”杜羡开门见山。

他心里不屑地嗤了声,哪有什么想念不想念,过了那么久,欠了钱了才想起江行雪。

江母报了个数字,但没得到她想要的答案。果然,杜家的少爷比她儿子要难弄得多,她本来想着在江行雪面前哭哭惨,江行雪总归会尽力帮忙。

杜羡道:“见一面吧。”

“买不了机票。”江母说,“孩子他爸跑了,也找不到人,我们躲在亲戚家里住,吃的喝的全靠着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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