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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止撒娇(29)

杜羡轻描淡写:“上一个像你这样的,我身边的朋友,他已经两百斤了。”

江行雪郁闷了下,目光落在杜羡的手上,他还拿着那枚胸针,爱不释手似的。

别开眼,他说:“我两百斤会怎么样?”

杜羡还真的思考了一阵:“不会怎么样,有可能会压塌我家客卧的床倒是真的,准备好赔我钱吧。”

“你相亲对象吃薯片吗?”

“你说这个?”杜羡把胸针随意地扔到沙发上,“他连火候不好的小牛排都嫌弃到不会碰,不吃薯片吧。”

江行雪冷漠地说:“哦。”

一不留神,他手上的剪刀差点把包装带着礼物一起剪了。

杜羡看他脸色一沉,疑惑:“你怎么了?这话题不是你问出来的吗?”

江行雪搁下剪刀玩罢工:“没怎么,我困了,等下把季光汐叫下来陪你拆。”

前半句做到了,江行雪洗漱完倒头就睡,安安静静躺在床尾,杜羡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他再迷迷糊糊往自己这里挪。

后半句是空头支票,直到第二天一早,江行雪也没去叫人下来,实属耍赖皮。

睡到早上七点半再自然醒,江行雪伸了一个懒腰,发现自己腰上有东西,刮着自己的皮肤刮得疼。

他揉揉眼睛,一看,再度翻身摔下床。

这回不是睡得不老实,纯粹被杜羡吓的。

而杜羡就坐在沙发上,看着满床的薯片:“提前支出了你下次生气,和下下次生气,以及下下下次生气,啊好累,反正假设你每天生一次气,加起来两百三十天不准和我闹别扭。”

江行雪看着薯片呆住了,他真不知道怎么开口。

如果他记忆没有出差错,这艘游轮上的薯片涨价涨到八十块钱一包。

如果杜羡的书没有白读,不是,只要杜羡的脑子没有问题,就不会一口气买两百三十包薯片让自己开心。

他不敢置信地拿起一包薯片,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你闹别扭?”

“眼睛没看到,心感觉到了,好可惜心提供不了证据。”

江行雪茫然地去吃早饭,中午他们该回到港口下船了,路上有小女孩和她爸爸吵:“为什么整艘游轮没有薯片吃了?”

唉。

他与小女孩擦肩而过后,不自禁扶住额头,发愁。原来两百三十包不是随便开了个数字,而是这里只有两百三十包薯片。

调头回去拿了三包给那个小孩,他看着一床薯片,手足无措。

因为幸福来得太突然,也太猛烈,那么多的袋装薯片堆起来可以淹没他,他突然成了人生赢家,都忘了薯片该怎么吃了。

一上午吃了六包,剩下的再被这里的佣人打包了几十个行李箱,要空运回去。

杜羡下了飞机便直奔公司,江行雪抱着家里的小金鱼,看物业逐个拆开行李箱,把这么多薯片全堆在了客厅里。

物业没搞清这户有钱人在玩什么,见过摆一屋子鲜花的,没见过摆一屋子薯片的,他们看向江行雪的时候没忍住,不禁琢磨着这漂亮纤瘦的男生是不是有着奇怪癖好。

江行雪注意到那些好奇的视线,脸都快烧起来了,把人送走时不停给他们道谢。

事实证明,再喜欢吃的东西,吃了二十包以后,情感都会发生一些变化。江行雪不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并且之前放话出去表明了自己有多爱吃膨化食品,所以咬牙撑了有两个星期。

小半个月后,他看着散在飘窗上的薯片,胃和舌头一阵麻木。

杜羡在翻杂志,看江行雪神情痛苦,说:“拆啊,我又不批评你,你想吃多少吃多少,不够再买。”

江行雪捂着自己的胃,窝在沙发的角落:“我再也不想吃零食了。”

爱吃的食物因过多摄入而导致了强烈反弹,此效果不仅作用于薯片,还有炸鸡、蛋糕和巧克力,江行雪见了统统绕道,每天乖乖地只吃一日三餐。

那一百多包、每包价值八十块的天价薯片,没法再进江行雪的肚子,也不会被杜羡碰,只好备受嫌弃地在那里积灰。

挑了个周末,杜羡把这些转手给学校,还亲自把它们打包送过去,十足像请瘟神。

江行雪陪着他去,道:“会不会太亏了?”

“这趟反正收零售价,也不够付运费和我这车油钱的。”

“学校在哪里呀,怎么那么远。哇,杜羡,我看到山了!”

“以前你没看够?”

“以前荒山比较多,很少很少有树那么多的,看这个!这比我家隔壁那座山还要绿。”

开出城后再行驶了一个多小时,他们停在一家福利院前面。

白发苍苍的院长在门口等着他们,身后是两幢矮房。

这所福利院建了有些年头,看上去比较破旧,里面设施还是完备的。江行雪匆匆打量了一下,再帮杜羡把一箱箱薯片搬进去。

“怎么买了那么多薯片?”院长和蔼地问。

杜羡道:“当时家里小朋友嘴馋,但现在改了,估计他往后看到薯片就得头疼。”

这招戒薯片的方法可谓以毒攻毒,江行雪岂止是看到后会头疼,听到杜羡这么一说,他都下意识腿软。

搬完薯片,有人拉了一车子的桶装水过来,院长给了那人一百块钱,不是整钞,江行雪看到他手上攥的是两张二十块、一张十块和一张五十块。

这些零钱终于给了他“啊,世界还是正常”的感觉,他看向杜羡,杜羡望着里面的教室,道:“好久没来转转了。”

院长说:“这些日子,夫人常来这里。”

“嗯,她一切照旧。您去忙,我带着人也不多留了。”

这个时间点,小孩子们都在上课,站在校门口都能听到他们悦耳的朗读声,朝气蓬勃的。

江行雪也和院长说再见,院长道:“这位是您的爱人吗?”

杜羡循着院长的目光,瞧了眼江行雪,似笑非笑:“算是。”

暧昧的答案惹得江行雪开始纠结,回去的路上,他不懂就问:“为什么要和院长爷爷说算是?”

杜羡一本正经:“可以是也可以不是,因人而异。这几天你比较听话,在院长那里,我给你点面子,算是吧。”

“谁稀罕啊!”江行雪切了声。

刚才隐隐约约的悸动被泼了盆冷水,江行雪气鼓鼓地想着,是不是爱人还讲究两情相悦呢,杜羡好自恋,真是想得美。

他再疑惑:“爸妈那里必须是,季明洵那里变成了不是,我能理解。可你为什么要没事找事,和陆成川扯上半天?”

杜羡不假思索:“看他不爽需要理由?”

“觉得你偏偏给他特殊待遇。”

“哎呀。”杜羡如梦初醒般拍了下脑袋,单手握着方向盘,“我似乎把许愿内容给记错了。”

“嗯?”

“我当时许的好像是,让你把陆成川忘掉,当做没见过这人。你怎么还记得他,上帝没听到我的心声吗?”

江行雪:“……”

路途太长,江行雪犯困,杜羡开到他们的公寓门口时,他已经两手握着安全带,靠着车窗睡得非常香。

杜羡伸手就想把江行雪摇醒,快碰到他胳膊时,又在半空中不动了,回想起帮对方打抑制剂时的柔软触感,他几乎是闪电般缩回了手。

把手搭在方向盘上转了下,他下意识踩了下油门,都挂好档了,车子一动不动。杜羡在车上坐立难安了一会,还想开车到外面兜一圈风,让自己清醒点。

江行雪的头抵着车窗,杜羡只能见到他的一小半侧脸,底下车库的光线不太好,却显得他的脸庞格外安静软糯,脖颈从墨色的发梢往下,露出一截荧白的颜色,那里有着Omega脆弱的腺体。

在这么个不恰当的时间点,他记起了江行雪的信息素味,纯净得不掺半点甜腻诱惑的气息,让他联想到风里摇曳的小花。

杜羡猛地摇了摇头,然后果断地摁着江行雪的肩膀晃,把人给晃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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