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寻仇(74)
二儿子比大儿子好生又是世间长久不变的道理,她怎么就那么讨厌大儿子,而只喜欢未带给他生育之苦的二子。
这真是丢他申地人脸面的事,所以他从不和人讲事情真相。郑地及他这种知情人也不□□,真相便也没了。
哪怕郑伯因此被扣了使母丧失修为还险丧命的帽子,申无伤也不打算说。
以前王上知道真相,黄无害也知道真相。
王上那几日都未见他,他总觉得王是因此怀疑他们申地人的品质。
他怎么是姜氏那种人,他愿意为他们王上赴汤蹈火,绝不是养在深闺中未受过苦的大小姐。
所幸王上失忆后未问过他们那些事,晋仇前阵子又按照流言讲了一遍带有修饰色彩的给王上听。
否则他又要想起这桩事。
姜氏简直丢尽了他们申地的脸。
“想什么呢,申无伤,你应该感谢我没有和王上讲那些事。不过王上失忆了,应也不会将你与申地联系在一起。”
“但愿如此”,申无伤道。
黄无害开始笑,肆无忌惮地笑,申无伤知道黄无害这是在嘲笑自己。
他应该给黄无害一下,事实上他也的确这般做了。
黄无害捂着被打了一下的地方,却还是笑。
笑完对申无伤说:“幸好我没姜氏这种夫人。我都怀疑老一代郑伯是怎么死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评论吗?虽然知道剧情的走向,但总感觉最近写得有些怪,很怪,怪到我不想再往下写……
凭我自己完全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只能感觉异样。
求一下评论,没评论的话就先断一下更,等我自己去缓几天……
☆、京地逸闻(十)
从那日见过姜氏后,太叔便很少来见晋仇了,晋仇乐得如此,他与殷王在院中过着独属于两人的生活,倒不是很想参与进郑地的阴谋算计。姜氏既不喜欢他,他自然也无必要上去贴着。
只是留给他的闲适日子并不多,年眼看着已来了,他需与郑伯他们一同过年,如此有些人便不得不见。
所幸殷王也会同他一起去,两人一起,总不至于叫他人为难晋仇。
郑地是处于活与不活之间的地方。
它遗留着晋地传下来的那些古板,当然,更溢漫着对自由享乐的无限追逐。
红灯并不能满足他们,唯有无尽的歌舞,无尽的酒,相聚在一起互相沉迷于此的众人,才可使郑地的灵气被点燃。
说来,郑地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郑地,它与晋无关,如果硬要说的话,他只是殷王的属臣,此外再无其他。
晋仇换上了太叔为他准备的衣衫,还是青衣,只是青衣外加了狐裘,殷王认为这狐裘极不符他平日的穿着,却也让他穿上了。
殷王自己则着了以往的玄色长袍,衬得他脸有些过于白了。
晋仇顺着路往正殿走去,今日那里有郑伯办得庆年之会。
凡与会之人,必将一同度过今晚,见证今年的过去,来年的到来。
殷王原不该来,殷地同样需要办此事,可他到底要陪着晋仇,并未管那些事。
晋仇心领,近日对殷王便格外地好些。
在主殿外将鞋脱下,晋仇随殷王来到了郑伯面前。
郑伯还是以前的模样,看上去对今日的宴会无太多在意的。
“崇修随意坐吧,总之只有这些人,无论坐在何处都是一样的。”,郑伯道。
晋仇却不敢随意坐,郑伯说是那样说,事实并不是那个事实。
像过年这种大事,怎么可能人不多,郑地的修士来了极多,他们既在郑地,便是郑伯的臣子,没有不来的道理。
如此,人数早在一百以上,光是晋仇目前看到的,便有九十多人,他来的不算晚,却是看到了满屋的人,与满屋的空旷。
人会越来越多的,他如不按规矩坐,中途就会被人挑出毛病来。
郑地虽变了,想要挑人刺的却永远不会消失,晋仇不得不加份小心。
“坐东边即可。”,殷王却道。
晋仇看他,殷王佯装不耐道:“我为殷王使臣,地位不下郑伯,来郑地,便该坐在主位。你身为我看管的人,怎可离我太远。于情于理,该同我一起坐在东侧。”
他这话并不是对晋仇一人讲的,郑地许多与会之人也听见了他的话。
此时大家都在看着殷王,殷王只是施施然坐在了东侧的一个空位,他不忘为晋仇准备一个紧靠他的位置,晋仇看郑伯一眼。
郑伯道:“殷王使臣地位尊贵,使臣既想要崇修坐于他侧,崇修便坐吧。”
晋仇向他行了一礼,施施然坐在了殷王旁。
“姜氏还未来,她今日难保不有什么举动。”,殷王同他传声。
晋仇了意,“以往过年,她会有举动吗?”
“无非为太叔要地罢了”
“要地,太叔的地还不够吗?”,除了京地外,太叔还享有西鄙北鄙,可以说,郑地的一半已归于他手,他怎么可能再要地,郑伯哪怕宠弟,也不可能再答应此事。
殷王知道地显然比晋仇多,他早已与申黄二人了解过郑地,“姜氏的耐心已快要用完,野心却是越来越大,依她的性子,不见得能在这种时刻忍过去。”
他话甫一说完,姜氏便出现了。
她身着绣满牡丹花瓣的华服,头间翠玉鸣叫,腰肢间摆动地宛如弱柳扶风,只是又偏偏露出抹骄纵的神情来。
同她站在一起的,是太叔郑悟段,太叔亦着红衣,红衣间绣着的不是牡丹而是战马,袖间修饰以马蹄状的拓印痕迹,腰间配着长剑,随姜氏一同走来。
姜氏不时与他笑笑,说着些不知谓何的话。路旁的郑地修士向她问候,她便点点头,虽不说话,头间的珠翠却是响得甚为可人,叫同她问候的人生不出半分怒意。他们原也只是向姜氏随意问候,不指望姜氏能回他们的话,如今姜氏冲他们微点头,便显得对他们足够重视了。
心中的期望只有那么些,如此,哪怕得到的少,也觉得甘之若饴。
姜氏从不是那种看上去会给人太多肯定与注视的人。
她的眼中只有自己的儿子,当然不是大儿子,而是二儿,太叔郑悟段。
两人见了郑伯,郑伯道了句:“母亲今日装扮地甚为美艳。”
姜氏便不笑了,“再为美艳,总也不是给郑伯看的。”
郑伯被如此回话,脸上却无不喜,只是坐在远处,默默地闭上了嘴。
太叔并未参与两人的话,他见姜氏说完便与姜氏一同坐在东侧,说来东侧只有几个位置,想必是郑伯早已准备好的。
自姜氏来的那一刻,今日的人便可算是到齐了。
数一数东边的位置,郑伯却早已为晋仇与殷王使臣准备了东侧,否则东侧也不至于多出位置来。
“人既到齐,宴会便开始吧。”,郑伯道。
歌舞声响起,年开始了。
郑地的年是由相互送礼开始的,太叔身为郑伯的弟弟,第一个献上了自己的礼。
果然是他说的鹿角,晋仇并不陌生,这是他与太叔一同捕的,他甚至记得那鹿身上的花纹,它头上的角如树枝般向外生长,如是仰头则可插到自己尾部的皮。
太叔献的就是那鹿的角,极长极优雅,每一只伸出的芽都极美。
可它到底是匹普通的鹿,用它来送郑伯,或许显得对郑伯不太在意。
郑伯却欣然接受了,“此鹿可是段亲自猎的?”,他道。
太叔笑着摇头,“我京地林间养的,别人献给我,我便带来了。”,他不在意道。
晋仇如不是亲眼见他捕鹿,定也要认为鹿是他人献给太叔的。但这鹿明明是太叔亲自捕的,角能长得这般美也是太叔着人细心喂的。
现在装作不在意,郑伯又该如何想。
郑伯未说什么,他只是点头,底下人将鹿角抬出去,宴会接着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