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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乐变色了(106)+番外

作者: 轲西 阅读记录

看上去可**的傻逼轻轻吹了声口哨。

“我操七舅爷咋办啊?”陈申缩着脖子再吼了声。

“能怎么办,”齐久没犹豫,“你他妈使劲儿揍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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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拳下去之前,齐久还特地瞅了眼陈申,照着样儿给对方脸上盖了个一模一样的印儿。

对方没想到齐久说出手就出手,甩开了陈申拳脚便不留情地全招呼上来。

齐久倒是淡定,拉过对方傻逼的胳膊膝盖就冲他肚皮上撞,傻逼疼得直嚎嚎,还不忘要拿脚掀他腘窝。

陈申这会儿仗着自个儿不再势单力薄,卯足了劲儿要回敬刚揍他的那兄弟。

“再来啊!他妈再来啊!怎么不给我揍一对儿的啊!”陈申把人拧得死死的。

对方反手就是一拳,不偏不倚就落在他右眼上。

陈申发出声痛叫,一拳挥在了对方脸门边儿。

“干嘛呢都干嘛呢!”一声来自巷口的大喝,给还扭打在一块儿的四人强行喊了暂停。

齐久最先反应过来,一手要把陈申拽回来。

陈申打红了眼,被齐久拽的这一把还特不乐意,直到他扭头看见辆警车,还有拿着棍的片儿警。

对方俩人脸上瞬间染上了慌乱,想逃跑,但那片儿警已经杀到眼跟前儿了。

“统统不许动!全他妈给我站老实了!”片儿警拿眼神瞪他们,“离学校两条街你们就打架?胆儿挺壮实啊!”

这事儿齐久还是头一回碰上,心里没底的情况下赶紧多看了陈申的伤脸一眼。

哎,那叫一个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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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申他妈接电话以后到挺快,进门揪过儿子的耳朵就是骂。

“跟你说了千百万遍,让你在外头别惹事儿别惹事儿!你偏不听,还把人齐久给扯进来!”陈申妈脸气得通红。

“妈妈妈疼!您轻点儿!轻点儿成吗!”陈申大喊。

“轻点儿?”陈申妈手上力道加重,“轻点儿你能长记性吗?”

齐久眼见着陈申的耳朵快给揪下来了,正想着要不出手解救一下。看了眼对方那俩人,也是和陈申相似的状况,给监护人逮着脑袋骂。

因为四个都是未成年人,伤得也都不重,双方就挺默契地没要求做伤势鉴定。

打头把他们逮回来的那片儿警不慌不忙地喝口茶,劝了句:“孩子知道承认错误也就差不多了,下回不再犯就好,这年轻人总是…”

话至一半,他搁下茶杯看了眼齐久,问:“你呢,家里人没来?”

“我家里没人。”齐久说。

姜悦不可能为这点儿破事儿回来,齐卫这个点十有八九醉成一滩烂泥,根本没有人会管他。

“…那算了,你直接签个字儿回去。”片儿警沉默了一会儿说,“下回遇到这种事儿别随便动手,直接报警。”

齐久弯下腰拿笔签字,听见旁边儿另一扇门打开的声音。

“行了,去小王那儿签个字儿,可以走了。”一个挺严肃的声音说。

后头缓慢拖沓的脚步声靠近,齐久下意识往旁边挪了点儿地儿,把笔给后头那人递过去。

才刚一偏头,齐久就愣住了,对方也愣住了。

“齐卫是吧,这儿,名字往这儿签。”片儿警小王拿过另一份文件。

眼前的齐卫给人揍得鼻青脸肿的,可能是因为震惊,看齐久的目光一时半会儿没能挪开。

“怎么?你们认识啊,”片儿警打量过他们俩,“正好还同姓…”

一时间,后头打架的那三都朝这边儿看,齐久心忽地就给提到了嗓子眼。

陈申自然认得他那酒鬼父亲,可另外俩人倒未必。

“不认识。”齐卫错开了视线,抬笔在文件上很潦草地签上名儿。

齐久闻言深深地在心底喘了口气儿,就跟之前一直给人摁在了水底似的,挺茫然地将目光定格在角落的盆栽上。

目光顺着叶片儿的弧度划了有几回,直到听见片儿警小王说:“可以了,都回去吧。”

齐卫先走,估计是身上也有伤,走得不那么利索,像是身上套了个人高的麻袋。

陈申看了齐久一眼,看出齐久眼里的尴尬后,只朝他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齐久没应声,光点了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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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卫这副模样不能说是头回见,但齐卫变成这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齐久自个儿也说不清。

对父亲的印象就是这样,一事无成的,终日泡在酒罐子里的,甚至…像今儿这样,给揍得满身泥泞的。

齐久认真不想回家,但他必须回去取音乐节要用上的吉他。

从派出所回家的路不算远,但齐久刻意走得很慢,走到落日都把居民楼的边缘给染红了。

像熬出足够多的时间,齐卫那一身伤就能好了似的。

齐久没搭电梯,踩着阴暗的楼道一步步上去,开门的时候家门果然没上锁。

里头灯没点上,入门就能闻见股冲天的酒气。

齐久皱了皱眉,伸手拍开客厅灯,就看见齐卫人歪在沙发上,拿手臂遮住不适应光亮的双眼。

“是要喝死才舒服吗?”齐久目光扫过茶几上喝一半的啤酒瓶,火气瞬间就上来了。

齐卫没接话,醉醺醺地坐起身子,拿过啤酒瓶就往下灌。

酒水大都顺着嘴边儿淌到了衣服上,还是刚才混着泥泞的那一身。

“我他妈跟你说话呢!”齐久一手就拉过了齐卫的衣襟,逼着他看自己。

啤酒瓶从齐卫手里脱了手,滚到茶几底下,溢出来的酒水就这么溅在了齐久裤腿儿上。

齐卫看着他,像是茫然又像是戏谑,双眼因为常年酗酒而布满了腥红的血丝。

“干嘛呢,”齐卫嗓子是哑的,给自己儿子揪着也不挣扎,“你管我干嘛呢。”

是啊,管他干嘛呢。

齐久瞪着他,火气冲得他身子都有些儿发抖,但愣是揪着他没撒手。

今晚那句歌词怎么写的来着。

“没死不代表活着。”

齐久松开了他,齐卫笑着跌回了沙发上。

“你他妈,”齐久把桌子上剩的几瓶啤酒给拿走了,“能活得别这么窝囊吗。”

“窝囊,”齐卫重复了一遍,“是窝囊,儿子在外头都不好意思认我。”

齐久给噎着,突然就没能说出话来。

“你和你妈都是光鲜人,活得不费劲儿,活得特他妈舒服是吧!”齐卫指了指他,又拍拍自己胸口,“长在粪坑底的只有我,能看见底下的就只有我。”

齐久挺不敢置信的,“那是有人把你他妈给推下去的?谁他妈不费劲儿就活得舒服,你这是看见什么了你看见!”

他什么都没看见,漫长的岁月里像躲避强光那样遮住自己的双眼,浑浑噩噩地过日子。

这人齐久每天都见,但还是头一回觉得,他们对彼此都生疏得像个笑话。

齐卫这回没能说上话来,像是泄了气地垂下了头,又像是睡着了。

齐久换身衣服,从房里拿出吉他,最后看了他一眼,摔上门离开。

后头一声巨响,是玻璃酒瓶给摔成碎片儿的声响。

“操。”齐久狠狠骂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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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黑下去了,但离排练还有一段时间。

齐久想把这不短不长的时间给耗过去,可心情依然燥得有些儿发紧,脑子里浮过陈申、吴光还有贺展的脸。

可他一个都不想见,见了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所以他只能找了块沿江的僻静地儿蹲着,背着吉他朝水里扔石头。

石头不管大小,都能给水面激起点儿水花,但总能跟着水花一块儿沉底。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在这个瞬间觉得齐卫可怜,却又打心底瞧不起齐卫这类人。

不管将齐卫给彻底压垮的是什么,齐久能从他身上看见的只有近乎麻木的挣扎,还有对未来不抱任何期望的生存。

“操他大爷的。”齐久翻起来,狠狠将剩的那把石头全扔进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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