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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听下雨声(18)+番外

作者: 羽沐忧 阅读记录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在你的不经意间,已经成为了某个人的梦。

她不知道,他不明说。

他们两人是有着相守的缘分,却没有相爱的情分。

“他对你来说,是很特别的人吧?”

傅清禾被林以墨插入的问题问得一愣。她微微颔首想了一会后,点头。

走廊尽头的窗户透着斑斓光线,是外面的夜灯,夜幕已经降临。

沉默又萦绕在他们周围,谁也没有接话,说也没有开口。傅清禾怀中的小猫伸了伸脖子,喵了几声。

这时林以墨起身,向傅清禾伸出手。

“晚上走廊里面很冷,我们进教室里面吧。”

傅清禾抬头看他,在昏黄迷蒙的光线和淡淡的月光照映下,林以墨修长的身影投入傅清禾的眼中。她与这个少年已经熟识了,但现在她觉得自己好像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一样。他身上还有很多事情她不了解,点滴积累下来,此刻林以墨的表情,傅清禾看不懂是很正常的。

傅清禾犹豫了一阵后,将手搭在林以墨手心。林以墨把她拉起来,然后扶着她朝旁边一间没有锁门的教室走去。

林以墨在教室里左翻右翻之后,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块遮盖乐器的布。他把那块布叠了几下铺在地上,让傅清禾坐在上面,然后自己坐在了傅清禾的身边。他又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了下来盖在傅清禾的身上,小猫被他的外套盖住,蹭了几下从外套探出头来,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林以墨。

“今晚只能在这里将就一夜了。”

月色洋洋洒洒地照进窗内,这样的情况真的是很难体验到。傅清禾现在觉得有点不真实,她没有在做梦吧?自己被困在了艺术楼内,跟一只猫,还有以墨?

“如果觉得冷,不介意的话,就往我身边靠一些。”

傅清禾看了看他,点头。

林以墨平时是沉默寡言的人,跟傅清禾和舒缘在一起,他的话也不多,可是今天晚上,傅清禾却听到林以墨破天荒地说了很多话,她有些接受不来了。

“怎么了?”林以墨也发现了傅清禾的异样。“害怕吗?”

他以为傅清禾是害怕与他两个人单独相处。

“不是。”傅清禾赶紧摇头。“突然觉得,我不是很了解你。”

因为着是傅清禾第一次跟男生这样单独相处吧,换做谁都会被打乱思维,脑子里不断去想关于眼前这个人的事情吧?

“哦?”林以墨饶有兴趣地看着傅清禾,她这是有所醒悟了吗?终于不那么迟钝了?“比如哪方面?”

“比如,”傅清禾想了想。“你为什么在第一次见面就叫出了我的名字。”

这个是最大的疑问,傅清禾很确定她过去没有见过林以墨,自己在那之前不认识他。

林以墨已经猜到她会说这个。

“因为,我在见到你之前,就已经知道你的一些事情了。”

有些事情他不需要隐瞒,没有意义了。

这一点已经够傅清禾惊讶的了。为什么林以墨会知道她的事情?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吗?傅清禾在傅家经历的一些事情让她提高了一些承受能力。发生再奇怪的事情要她接受,现在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你不要想的太远,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的。”林以墨看着傅清禾那双眼睛,仿佛已经读出了她心里正在胡乱猜测的东西,他可不想让她得出什么奇怪的结论,所以马上做出解释。“其他的事情,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清禾,希望你可以相信我。”

“我还没想到血缘关系这个问题。”

傅清禾呆若木鸡,林以墨抛出的话又造成了她的一次思维卡机。

林以墨扶额,好吧,是他高估她了。

但是,终有一天,她会知道所有事情的。

林以墨知道,早晚有一天,傅清禾会清楚一切的来龙去脉。

“清禾,我真希望你可以永远记得这一晚。”

这么一整天,林以墨唯有这一句话是发自内心的。

他真的希望傅清禾可以记住今晚,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可以认真听着他说的每句话,他可以看着她的每个表情。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只有他们两人,没有别人。

他仅仅是希望,在她的记忆里,也可以留下他深刻的烙印。

无言语默,写尽痴狂。

第20章 一切随缘

林以墨的话里面蕴含太多信息, 傅清禾根本无法分析出他准确的含义。她这发呆的时间内,已经想出很多种意思又否定了很多种意思。所以傅清禾一直讨厌说话拐弯抹角的, 什么言有尽而意无穷,完全是在挑战听者的分析与理解能力。

“你纠结什么呢。”林以墨把手放在傅清禾头顶, 弄乱她的头发。“别想了,困的话,就睡吧。”

傅清禾拨开林以墨的手,看向窗外,校园里的灯已经关闭了,现在已经很晚了。

现在教室里,只靠着空中那轮明月的盈盈月光照亮。

睡意席卷全身, 傅清禾强支撑着自己的意识,眼皮却已经开始打架。

“以墨……”

她低声呢喃。

“嗯?”林以墨眉眼低垂,看着已经昏昏欲睡的她。“睡吧。”

林以墨伸出手把傅清禾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 然后揽住她偏瘦的身体。

年少的时光很短暂,也很单纯。

就像此刻, 只有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刻。有什么东西在暗暗萌芽, 可又不得不将它默默压下去。

林以墨一直忍耐, 用无言来表达他的感情和想法。从他理清自己的情感的那一刻起,他就是这样做的。

一切随缘。

可是等了那么多年的人,却已经不知道被他随缘随到哪里去了。

傅清禾, 你什么时候能像对梁漠尧那般,深情地看着眼前的林以墨,给他一个微笑, 给他一个吻呢?你这一生,笔耕不停,却从未给林以墨留下只言片语。你的素描本上,没有一页是为林以墨所用。你的心里,从未把林以墨放在第一位。

***

厚重的床帘遮住所有光线,封闭的房间内,暗如极夜。

铺着白色床单的大床上,穿着校服的少年呈大字形倒在那里,头枕着双臂,在黑暗中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

他的视线除了黑暗,没有别的东西,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

在音乐教室遇见的人,唤起了他的一段记忆,令他的心里再次泛起了不必要的涟漪。他要把这种感觉压下去,在这个家里,他不能表现出一丝情绪,不能让那个人发现他对任何东西产生兴趣。

梁漠尧要继续装出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才不会被那个人从身边夺走什么。

他回到家里之后,脱了鞋谁也没理就躲进房间,把自己关在黑暗中,这是他最常做的事情。

所以如往常一样,那个人回来之后,一定会……

突兀的敲门声打断了梁漠尧的自我沉思。

“漠尧,不吃晚饭?”

富有磁性的低音从房门外传来,梁漠尧知道那是谁,可他不想理会,不想回答,不想见到他。

梁漠尧保持沉默,故意佯装成房间里没有人的样子。

“你这么不想见我吗?”

那个声音的语气稍有变化,梁漠尧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得警惕。

房间的门随着“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刺眼的光亮投射进来,梁漠尧半眯起双眼,适应着被光撕裂的黑暗。

那个青年站在门口,面色阴沉却不觉得他在生气,因为他的嘴角还挂着令人浑身不舒服的笑。那是梁漠尧最讨厌的表情,就像一只老鹰注视着被他玩弄着被困于手中的猎物。慢慢地折磨猎物正是他的兴趣。

“你在呕什么气?”

那青年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梁漠尧。

梁漠尧微微抬眼,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

每天都是这样,梁漠尧已经厌恶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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