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听下雨声(19)+番外
“就算我将房间反锁,你也可以进来。”
青年挑眉,梁漠尧说的很对。因为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这里的一切都要属于他,都要遵从他的命令。
“那你就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男人抬起右手将胸前的领带慢慢扯开,将衬衫领口松开。梁漠尧的双眼一直紧紧地盯着他的双手,同时满身戒备。
“呵呵,”青年弯下腰,靠近梁漠尧,他吐出的温热气息拂过梁漠尧的脸庞。“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不用做出一副随时准备攻击我的样子。”
梁漠尧极其厌恶地看着那个男人,眼前这个人令他全身上下都冒出厌恶的感觉,只要和他相处,梁漠尧就觉得痛苦异常。
“那就请离我远一点,这样很恶心。”
“漠尧,你也该称呼我一声‘哥哥’了吧?”
对方的手很不安分地抚上梁漠尧的胸口。
“我不姓何,你也不是我哥。”梁漠尧一把拍开对方的手。“作为年长的一方,行为请放尊重些,何弋阳!”
男人很识相地退回一定的距离。
“直呼哥哥的全名,这样很不礼貌啊。”
梁漠尧瞪着他。
“出来吃晚饭吧。”何弋阳走出房间,在门口侧过头斜视躺在床上恶狠狠地看着他的梁漠尧。“当然,是和我一起。”
他邪佞的笑容犹如梦魇,一直困扰着梁漠尧。
何弋阳说过,梁漠尧逃不出他的束缚,他会将梁漠尧囚禁在手中一辈子。
梁漠尧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门将头埋入被子。
他被逼得发疯……他甚至想……想杀了这个男人。
谁又能来告诉他,该怎么办。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慢慢悠悠地跳入音乐教室内,窗外的天空泛着鱼肚白,浅蓝与浅白,像是没有调色的水彩。
林以墨醒来后,小心翼翼地扶着傅清禾躺在地上,然后自己走到窗子边,瞥见已经敞开的校门后,他走回傅清禾身边,轻轻拍了拍她。
“清禾,醒醒,校职工应该已经把门打开了。”
傅清禾□□了几声,不情愿地揉了揉眼睛
“清禾,你的脚需要去医院看看。”
林以墨将傅清禾扶起来,用手理了理她睡得乱蓬蓬的头发。他这个举动也让傅清禾终于清醒过来。
傅清禾一惊一乍,愣愣地看着林以墨,脑子里开始回想睡觉之前的事情。
呃……昨天他们被困在艺术楼,她脚扭伤了。
“嘿嘿,以墨,早上好。”
傅清禾理清头绪后,朝林以墨灿然一笑。
林以墨抬手弹了傅清禾的额头一下,宠溺地对她晕开微微笑意。
舒缘一定会在老地点等着他们俩一起去上学。现在时间还早,林以墨先带着傅清禾拐到那里和舒缘碰个面,免得她太担心。然后让舒缘向老师替他们俩个请假,林以墨带着傅清禾去医院看看脚伤的情况。
林以墨把这个安排跟傅清禾讲明后,便背着她除了艺术楼。傅清禾直接就点头同意,她觉得林以墨的想法很好,也很对。
不过,林以墨却在心里暗暗发愁了一小会儿。
见到舒缘之后,他要怎么应对呢?那个女魔头看到傅清禾受伤会发飙吧。
事情正如林以墨预料的,见到舒缘的时候,一派波涛汹涌。
“这是怎么回事!!??”
出现在舒缘面前的两个人,林以墨面无表情,平静如水,傅清禾傻笑着,像一只趴在主人背上的小狗。
“林以墨,你做好死的觉悟了吗?”
“啊,缘缘……这个伤和以墨没关!”
傅清禾察觉到舒缘是真的很不高兴,以舒缘的个性说不定真的会跟林以墨打一架。
“那和谁有关?”舒缘站在林以墨面前,和他背上的傅清禾大眼瞪小眼。“他可是对我发过誓说要把你一根头发都不少地送回家的。”
“这个……”
傅清禾一时语塞。
“舒缘大人,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不过,现在首先该带清禾去医院,把她安顿好,您再揍我也不迟。”
林以墨接过话,波澜不惊地对上舒缘马上火山爆发的双眼。
不管舒缘再怎么暴走,她还是会以傅清禾为第一位,林以墨很清楚这点。
舒缘低头看了一眼傅清禾肿起来的脚,怒气瞬间降了一大半:“你先带清禾去医院吧,我去学校,帮你们请完假我也会尽快赶过去。”
舒缘盯着傅清禾看了一会儿,傅清禾心虚地对她笑。
“傅清禾,你再做这种傻事把自己弄伤,看我怎么收拾你。”
“对不起,缘缘。”傅清禾双手合十,满脸歉意地道歉。和舒缘认识这么多年,她也很了解舒缘的脾气。“我错了,下次一定改。”
舒缘最不能忍受她把自己弄受伤。
舒缘无奈,傅清禾已经这样承诺了,她也不好再摆着一张臭脸。对傅清禾,舒缘总是妥协。她也是为了她好,舒缘已经不想再看到傅清禾在医院的样子了。
脑海深处的那个记忆像是一把刀子,每次傅清禾受伤或生病,这把刀都会一次次地痛割舒缘的心口。
舒缘害怕,非常害怕。傅清禾会像那天一样……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清禾,要快点好起来,别让我担心。”
舒缘摸摸傅清禾的头,轻声说。
“嗯。”
不只是答应舒缘,也是答应自己。身体是自己的,所以傅清禾最明白状况。
如果身体不好,她什么事都做不了。梦想,还有其他……
想要跟重要的人在一起,她就要努力,健康地活下下去。
第21章 活着的期限
傅清禾闭着眼睛伏在林以墨背上, 他每走一步,她都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动作。她紧紧贴着他的背, 他身上清淡的洗衣粉味道飘进她鼻子里。
“好闻。”
“嗯?”
林以墨脚步微顿。
“以墨的味道,我很喜欢”
傅清禾毫无自觉地说到。
林以墨沉默, 本来沉稳有规律的步伐有些凌乱,但随后又恢复了步调,傅清禾一点都没有发觉。
“你……”
林以墨欲言又止,声音小的难以辨别。她随意的一句话就让他心里涌起无法抑制的欣喜,那是过去这么多年里不曾拥有的。
他独自成长这么多年,没有父母的关爱,没有亲人的陪伴, 本来与他相依为命的外婆也在初中的时候去世。
未曾拥有,所以渴望,极度渴望。
而傅清禾, 从他这里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身份,那么, 他只是从她那里索求一些补偿, 这样是可以的吧……他希望现在和自己身体紧紧依偎的这个人, 能够陪伴他未来的所有日子,来弥补过去十多年年的缺憾。这是林以墨现在唯一的愿望。至于其他东西,身份、父母、金钱他都不在意了。
那时年少的他, 在心里如此定念。
因为还没体会到世事无常,因为不晓得现实残酷,因为不清楚人心叵测, 他天真的以为一切会如自己理想的那般,自然地水到渠成。
不如人意,才是人生。
后来,林以墨与舒缘谈及自己年轻时的想法,对方这么对他说。
“以墨,我们怎么来这家医院了?”
当两个人到达医院门前时,傅清禾看到医院的名字后,惊讶得不禁小声叫了出来。
“舒缘说要来这家,怎么了?”
傅清禾神色颇为紧张,左顾右盼起来。
“那个……要不咱们换一家吧。”
傅清禾的语气十分可疑,林以墨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心虚,她在害怕什么?这医院有什么恐怖的地方吗?还有她隐藏了什么事情?
“舒缘说这家医院比较靠谱。”
林以墨将傅清禾从背上放下来,扶着她,他的目光一直停在她的脸上。傅清禾由于慌张,没有注意到林以墨在审视她的表情。
“啊,都一样啦,咱们换一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