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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妩媚(49)

又拉着她有些发热的手, 往外走:“老婆生病了, 我来陪, 天经地义。”

纪溪有点脸热, 也分不清是因为发烧, 还是因为害羞。她就这样晕晕乎乎地被他牵着,走出去坐上阮好风的车,都还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咦, 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呀?”

阮好风说:“你还想去哪儿?回家睡觉, 安心养病。这几天你就安心当你的病人, 姥爷那边我去看望。”

纪溪又说:“可是这不是去我家的路。”

“是啊, 我要把你拐走, 怕不怕?”阮好风说。

纪溪嘟嘟囔囔的, 又快要在他的座位上睡过去,只是小声说:“那你拐吧。”

最后纪溪也忘记看路了,她头昏沉得厉害,下车时,阮好风过来拉车门,她一步踏出去,差点直接摔在地上,好在是被阮好风接住了。

“怎么感冒了跟喝醉了一样。”阮好风把她松松地抱在怀里,腾出手来关车门、上锁。他揉了揉纪溪的头发,说:“好啦,小姑娘,影帝就屈尊背一背你上去了。”

纪溪特别乖,他说什么她就听什么。阮好风在她面前蹲下来,她就爬上去,任由他背起。

男性的肩膀宽阔稳重,纪溪埋在他肩头,呼吸滚烫,朦胧间还记得嘀咕:“你好高啊。”

好高,连背人的视野都跟着高起来。走起来的时候,就跟着他的脚步起起落落。但是他一点也不害怕,阮好风着他的手非常稳。

纪溪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曾经被爸爸背着回去过。因为她妈妈在她生出来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父亲一个男人要撑起夫妻背后的两个家庭还要带两个小女儿,一个演艺世家出生的男人,跑过货车,干过龙套,开过小卖部,后面每一步路都是他慢慢地打拼出来的。

纪溪的姐姐比他大9岁。纪玢的童年是跟着父亲奔波过来的。而纪溪则被送回外公外婆家,一年到头只有很少的机会能见到自己的爸爸。

有时候他爸爸过来纪溪都有点认不出来,只知道听外公外婆说谢谢啊,那是你爸爸,跟他出去吃顿饭吧。

那时候纪家还没有发家,她爸爸来一次都很不容易,路费都是节省着算的,但是纪溪五岁生日那天,他还是带她出去玩,带她吃了一顿大餐,然后带她去游乐园。

那个游乐园是全市最好最大的游乐园,纪溪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就算是她的同龄人,也少有去过那里的。

纪溪其实不怎么喜欢游乐园,她性子安静,喜欢呆在家里看书。她爸爸却说:“不管喜不喜欢,我的女儿不能比别人差,不能别人都有爸爸妈妈带着去游乐园,你一个人没有。”

那一天,纪溪的爸爸带着她玩游乐园,所有的项目都玩了一遍,最后她筋疲力尽,在旋转木马上睡着了。

那是她存在的极少数的与父亲相关的童年回忆中,最接近于书本中的父母的形象。“父亲”这两个字在她的生命中,像是一闪而过的流星。

现在她在阮好风的身上找到了这种熟悉的感觉,安定,沉稳,像一座大山。带着男性特有的温柔和坚实。

后来阮好风带着她乘上电梯,出了电梯,过一道虹膜锁,就是一道开放式的玄关。纪溪这才惊觉,一路上来都没什么人,这样一层一户人的规格,恐怕是阮好风自己住的地方。

他弯腰在鞋柜里找出一双崭新的女用拖鞋,粉粉嫩嫩的,递给她:“这几天在我这里呆着吧,你现在知名度上去了,我听陈枫沐说,你现在出个门都要过无数道围堵,你家的小区虽然住着舒服,但是安防系统还是差了一点,离闹市区也近。我这里没什么东西,但是够你好好养病了。”

纪溪跟在他后面,先是在他的家里观赏了一圈儿。阮好风家里很宽敞,但是没什么人气,干净得就好像随时可以售卖的商品房一样,干净到一尘不染,显而易见阮好风不太经常住在这里。

她不停地咳嗽着,吸着鼻涕,阮好风找了半天才找到抽纸盒放在哪里,拆了一包崭新的给她,有点尴尬地说:“我也不经常过来住,当时买这里是看中僻静的,回国天天有娱记堵我,我就在这里避避风头。”

纪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问他:“那你平常住哪儿啊?”

阮好风说:“住公司,办公室里面就是卧室。”

纪溪想了想,认可了他说的话。她还在拍摄《春衫薄》的时候,跟着阮好风回公司住过一晚,的确是公司里边的休息室都要比这个家更有人气一点。

阮好风又在储物间里一阵扒拉,最后翻出几打落灰的碟片,问她:“看电影吗?还是你想先睡一会儿?我给你倒杯牛奶喝……哦,家里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我下楼去买点姜好了,给你煮个姜汤,这样好起来快。”

他回过头来,看见纪溪笑得眉眼弯弯,一下子也有点不知所措:“你……”

纪溪笑:“你是不是从没请过女孩子来家里呀?”

他唠叨得像她的外婆。阮好风在外面一向是寡言的类型,唯独今天显得有点阵脚大乱,什么都要过问一句。

纪溪说:“不用啦,我们来看会儿电影吧。”

她结果碟片,挑了一张老片子——爆米花搞笑的电影,基本不需要动什么脑子。他们这一行,一旦开始认真参戏,就会觉得生活里处处是戏,路上遇见一件事,看见一句标语,都会□□出想一想,这句话要是改入台词会怎么样?这件事搬上荧幕会是什么效果?这种情况下最真实的反应是什么?

这种职业病她和阮好风都要有了,所以只愿意看轻松片。

她找阮好风要了条毯子,裹在身上,盘腿坐在地毯上,舒舒服服地看。两个人在她家里时也是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可是阮好风坚持要给她去买姜,煮姜汤,纪溪于是得寸进尺,作出奄奄一息的样子:“那溪溪还想吃章鱼小丸子,想吃钵钵鸡。”

阮好风说:“还要什么?”

这周围都很清净,不可能有小吃店,要找的话至少要往外开车十分钟;纪溪怕他真跑过去买了,赶紧说:“我不要啦!我感冒了,吃什么都没有味道。你就帮我煮个姜汤吧。”

没过多久,阮好风提着几大袋子回来了。没用多少时间,纪溪放下心来,知道他没有当真,于是只暂停了电影,将进度调到开头,准备等阮好风熬碗姜汤了,回来和他一起看。

结果左等右等,阮好风迟迟没有出现,一个人在厨房里没了声音。

纪溪就撑着昏沉沉的身体,溜过去看了,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听见阮好风在那里念菜谱:“. 锅置中火上,烧水至沸,放入土鸡、老姜、大葱结、料酒、胡椒粉,烧开至沸,用勺撇净浮沫……”

纪溪探头问:“你在做什么呀,我们刚刚不是吃过饭了吗?”

他们在医院呆着的时候,护工领了三分病号餐给他们,味道寡淡,但是适合病人,阮好风就和纪溪将就着吃了。

阮好风见到她来,有些掩饰似的要赶她出去:“回去看你的电影,我给你熬姜汤看着火呢……”他伸手挡在纪溪面前,纪溪却像条不安分的小鱼,低头从他手底下钻了过去,又从他怀里钻出来,踮脚越过他肩头,往后看。

阮好风的平板还晾在砧板上,发着幽幽的亮光。

纪溪拖长了音调:“乐山钵钵鸡调料配方——马耳朵葱,花椒面、辣椒油、香油……”

“好了好了,别看了,给你做钵钵鸡当零食吃,你现在不能吃辣,我给你做清淡一点。”阮好风把她抱着,慢慢地往外塞,哭笑不得似的。

纪溪偏不走,她眼尖,看见多功能灶台边还多了一个黑漆漆的板子,有点惊喜:“你还买了章鱼小丸子的板子!这个东西超市里有吗?”

“小区商场里什么都有,我还买到了现成的冷冻小丸子。”阮好风说,“不过被我烤炸了一锅,一会儿洗了重新给你烤。感冒的人快走快走,不要把感冒传染给小丸子和钵钵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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