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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MD(70)

作者: 宋樵青 阅读记录

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立马收回。

以前的自己经常这么做来着,现在想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坏处……

见他这么敏感,沈途倒是笑了,“没事。”从开学到现在抖的还少了?今天不过碰一碰而已,哪有那么严重。

“我在网上搜了不少资料,然后就觉得……写的都不怎么详细。”顾桕攥着手机象征性地看了几眼,又放下,轻声试探着问:“这病,虽然是遗传……但是应该是有治疗方法的吧?”

毕竟是沈途心里很敏感的一个点,他问得很谨慎。

“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有很多。”沈途淡淡嗯了一声,倒是没怎么忌讳,“针灸、中药、推拿按摩、针对性运动……都可以。”

猛地想起来了什么,顾桕问:“你一直在喝的中药……是?”

“嗯。”沈途目光沉沉,移开视线,一件事一件事地捋过来,原来不知不觉瞒着他的事已经这么多了。

不喜欢看他不带情绪地垂目。

“看我。”顾桕朝正在给两人煮粉的老板那边瞥了一眼,没人注意这边,于是没顾忌地并指将他脸正向自己,“没怪你。”

凝视过去,沈途笑了笑。

“笑什么?”

抬手,沈途弯指自下而上刮了刮他下巴,很细小的举动,“说得好像你敢怪一样。”

“啧。”顾桕下巴在他手上,微抬,眼斜瞥过去,“不敢。”

……

气氛霎时轻松。

对视一眼,两人莫名笑了起来,顾桕攥着他胳膊靠在墙上,眼睑放松得弯了。

吃完早餐,沈途打包了两碗回家,带给奶奶和柳姨,除此外没忘买些现磨的豆浆。

环顾一周,将昨天玻璃杯摔碎的地方重新打扫了一遍,见该做的事都做完了,去后院给小说倒狗粮。

顾桕跟在身后,朝地上绕着沈途打转的大黄狗看了几眼。

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以前只要一见到小说,它一准得扑上来,亲热地绕前绕后伸舌头摇尾巴,但现在,别说摇尾巴,都没近身走过来了。

说来也是自己的错,再怎么生气也没必要冲着一条什么也不懂的狗去撒,它们敏感着呢,身边人是什么情绪一般都能感觉到,更别说凶狠地踢一脚了……虽说当时并没有踢中。

沈途刚准备蹲下身,顾桕拦住,想做点什么,“我来吧。”说着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倒在了小盆子里。

倒完后默默盯着。

只见视线中,小说向前走了几步,左嗅嗅右嗅嗅。

最后,居然吃了起来。

但很明显,一副极为谨慎的样子。

感叹一声,谨慎也行,比想象中好多了,总以为小说不会吃呢。

一旁的沈途观察着,“可能是来的次数少了,有点陌生。”前段时间一周一次都没有,以后多来就亲近了。

“不是。”顾桕仰头,蹙了蹙眉,“我昨天晚上……不是气头上吗。”

“嗯?”

“气头上……他正好朝我跑过来。”他顿了顿,赧然,“没忍住,踢了它一脚。”

沈途挑眉,眼神从顾桕滑到小说。

踢了一脚?

气到这种程度?

思维一跑神,倒是没正经想踢这件事了,反而莫名有一种……小两口吵架把气撒在孩子身上的感觉……

“但是我保证我没踢到它,真的,它躲很快,一根毛也没碰到。”顾桕打量他的神色,只差举手发誓了:“以后绝对不会这么不理智了。”

沈途没说话,只是撸了撸小说脑袋上的毛发,顺滑的,“估计得有段时间不理你。”

“这么记仇?”

“聪明,不是记仇。”

顾桕叹了口气,“行吧,我慢慢来。”

昨晚上说好了要带沈途去个地方,收拾好需要东西的顾桕见他也没什么事是必做不可的了,于是看了眼时间,八点,还很早,去那里来得及。

不知道现在买车票还能不能行,如果要买的话还必须得坐车去城东,嫌麻烦,考虑半响后顾桕做了决定,直接拦辆的士算了,虽然价钱贵了点但胜在舒服,中途还能减去不少麻烦。

两人上了车,沈途着实好奇,问了好几次但都没能得到回答。

顾桕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一直将到了你就知道了挂在嘴边。

昨天当沈途将配不配问出口时他就已经明了了,他们俩之间的问题、或者说是沈途现在面临的最大的问题——没有了安全感,因为两人间关系的天平已经失衡。

不是他肚子中的蛔虫,顾桕不清楚在他心中自己在一个如何的定位上,但现在猜想一番,定位应该是过高了。

当然,这些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所以,他今天要做的就是——将自己拉下来。

沈途在水里,那他也要在水里;沈途在泥里,那他也要在泥里。

那些曾经半点也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为了沈途,他愿意一点点地回忆起来,不过就是对自己残忍点,没关系。

总算是到了目的地,在车上度过了快两个小时,好在司机师傅的音乐品味还行,没放些广场舞曲来扰人清静,他们俩极为和谐地复习完了政治课本上的前三个单元。

沈途对背记知识点简直是太擅长了,框架、重点,即使没看书仍能很清晰地回忆出来。

顾桕不得不佩服得咂舌,要是自己没个理科把他压住,天花板不都得被掀了?

下了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条狭窄的小巷子,形成巷子的两块潮湿、生了苔藓的墙壁离得很近,勉强能容得非机动车入内。

一个地方的环境是能很好地反应民生民情的。

无论车再瘦小也没用,估计入内了也是驶个五米又推十米——堆积的东西太多了,废弃的旧沙发、瘸了腿的椅子桌子、没得救了的老式麻将机,但凡是家中堆不下或是堆了嫌占地方的东西一股脑全给扔在了巷子里。

没人会管是不是挡了路,反正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东一脚西一脚地走,一味地觉得顾好自己就行,路面湿哒哒的从来就没干过,即使上一秒干了下一秒就会有人将洗脚水倒在地上,混着泥的一滴滴溅得到处都是。

除此外,一块块麻将混在一起时的磕碰声、幼童的哭闹声、患有痼疾的人的咳嗽人交叉着传进耳朵里,让人有种心底发麻的感觉。

此情此景,一幕幕,顾桕看着、想着,既陌生又熟悉。

陌生的是,已经有很多年没来过了;熟悉的是,这里也曾经是自己生活过的地方,自己曾经的家。

沈途站在他身旁,淡淡地扫了四周一眼。不熟悉、没来过,如果要他从路人视角给出一个评价的话,那他一定会很不留情面——每个光鲜的城市都一定会存在阴暗面,贫穷、脏乱、喧哗、滋事斗殴,这里就是。

纵横分布的小巷有很多,他们现在看见的还只是冰山一角,沈途毫不怀疑这应该是很大的一片区域,整个区域里所有人的生活作风都是如此。

深吸一口气,顾桕问:“进去?”

“你很熟悉?”听他的语气,沈途狐疑。

一句话问出口,他勾了勾嘴角。

熟悉?

何止是熟悉?

即使那时的自己年纪尚小,但记忆也不能说是全然忘却,更何况三年两年的,挑着时间会来一遭,所以哪条路该怎么走,哪个地方自己曾经做了些什么,重要的印象都还封存在脑子里。

“沈途。”顾桕侧头,凝视着面前的人。

“嗯?”

沉默两秒,他正色道:“这是我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这算是我,半个故乡。”

……

话音刚落,懵了半响,沈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慢慢走吧,边走边说。”顾桕攥了攥他胳膊,两人沿着眼前的巷子一直往前走。

事先考虑过,这路线是顾桕决定的,可以经过好几个重要的地方,最后到小时候住过七年的那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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