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当初就该抱住你(46)+番外

作者: 湛夏 阅读记录

可谓双喜临门。

姜郁坐在席漠燃的副驾上,在中控台上点了首歌,跟着哼了起来。

她一哼,席漠燃也张嘴唱。

两人合唱一首歌,对唱齐唱轮着来。

唱到一半席漠燃忘词了,姜郁佯作严肃:“好好开车。”

席漠燃笑:“行行,不唱了。”

现在姜郁可是他们家的重点保护对象,席漠燃每天送她去公司,自己再去上班。

席漠燃唱歌是很好听的。

他的嗓音低沉有磁性,唱歌的时候跟说话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莫名温柔。

但姜郁也是听过他唱军歌的,他唱军歌的时候又和正常唱歌的时候不一样,输出全靠吼,尾音咬得重,唱起来有力量,能把抒情的旋律唱出节奏。

以前姜郁听他唱歌总想笑,后来有一次他外出来看她,在学校外头订了房,好说歹说把她诓了出来,跟她躺在同一张床上,屈着手肘撑着脑袋,温柔地叫她“宝宝”,说我给你唱首催眠曲吧。

姜郁说你唱。

当时她在事务所实习,连着一个月凌晨两点睡觉,内分泌失调,鼻子旁边的三角区长了好几个脓包,她抠他就打她手,半夜兴奋得睡不着,严重失眠。

席漠燃就给她唱摇篮曲。

她还真没笑场,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她把腿架在他身上,枕在他臂弯里,还怪他成心想让她得颈椎病。

席漠燃捏捏她的脸,夹着声儿问,你不是认床吗?睡得这么踏实。

姜郁机灵地说,我是认床,但也认你啊。

年轻真好,什么肉麻的话都说得出口,矛盾化解得也快,几乎没有隔夜仇。

二十一二岁的她天真快乐,哪像现在,一点儿小错都不敢犯。

姜郁自问作风端正,工作严谨,对公司,对陆司南,那是没话说。可陆司南到底是商人,任何时候都是利益为先。

笼络人心,只不过是御下的手段,过了河,就开始拆桥了。

在这次混战中,立下汗马功劳的非萧尊尧莫属。

他孤军深入,入了虎穴,里应外合搜罗证据。

是一名优秀的卧底,也是一个狡诈的商人。

从敌营里出来以后,他邀的不是功,讨的不是赏,目的明确地画了块大饼,让陆司南给他做。

他要的是在商界的立足之地,是一定的话语权,是干干净净的身份。

经营夜场到底不是正经营生,赚了大钱,人家依旧瞧不起他,觉得他只会阿谀奉承,说两句漂亮话,再威风,那也不过是狐假虎威,连古时的宦官都不如。

萧尊尧忍辱负重七八年,陆司南也看出他的忍性和手段,认为他绝非易于之辈,把他招到身边来,有养虎为患的风险。

可萧尊尧跟陆司南承诺,如果给他一个机会,他能让陆司南得到的利益翻三倍。

陆司南不由认真思考起来。

就算萧尊尧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他的操控下,明目张胆地乱来。

男人需要点狼子野心,让这样的人帮他赚钱,他才能赚到更多钱。

姜郁行事保守,固然稳妥,但商场上瞬息万变,要是优柔寡断,容易错失良机。

两相权衡,他决定重用萧尊尧。

姜郁就这样被取代了。

陆司南把姜郁叫到办公司里,让她把位置腾给萧尊尧,问她喜欢什么职务,有什么要求,只要她开口,他能满足的都会满足。

姜郁闻言只觉得屈辱。

想当初开年会,她在船上理直气壮地跟苏清淼辩驳,扬言没人能取代自己,现在打了脸,还希望她自扇耳光?

做梦。

亏她当初还打算在司南明航干到退休,不到一年,这都调动几次了,真当她是革命工人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哪。

她才不要做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当着陆司南的面摘了工作牌,端正放在陆司南桌上说:“陆总,感谢您的赏识,这两年我在集团也算鞠躬尽瘁,但我好像不适合现在的岗位,向您提出辞职,希望您口头批准,方便我另作打算。”

陆司南镇定自若地说:“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仅是为公司考虑,也是为你个人考虑,你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在压力这么大的岗位继续工作,希望你能理解。”

姜郁挫败极了,有些心力交瘁地恳求:“不瞒您说,我早有离开公司的打算,只不过是希望和公司共同渡过难关后再说,可惜现在的情况和我当初设想的完全不同。我以为我能成为您的左膀右臂,能得到您永远的信任,但可能因为种种不尽如人意的表现失败了,我也失去了留下来的理由。我在这里诚祝公司兴隆昌盛,请您放我走。”

陆司南竟然破天荒地安慰:“这不怪你,怪只怪你适合在职场生存,未必适合在商场生存。”

想想也没错。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姜郁恭敬鞠躬:“谢谢陆总。”

她走得十分潇洒,但心里头挺不是滋味。

这不是换个东家的问题,是她之前的功绩全部被抹杀了,所有努力付之一炬。

当回首过往,她恍然发现陆司南几次提拔都不是因为她能力出众。

他第一次抛出橄榄枝,是因为司南明航内部那些元老兴风作浪,静待风声暂歇,需要一个她这样的人去威慑镇压。

他把她从司南明航调到本部,是因为他表妹打了她,他还需要她鞍前马后替他效劳,所以升职安抚。或许还掺了点同情和对那些背后嚼舌根的人的厌恶。

他把她从本部调到海狄,是为了借未婚妻之手处理掉牵涉到他的流言。

她充其量不过是任他摆布的棋子,说不定连棋子都算不上。

想到她之前还以成功人士的身份给人上课,太可笑了。

她只不过是一个侥幸得道的幸运儿,却异想天开地把成为大人物当做了梦想。

该使的劲使了,该用的心用了,陆司南却告诉她让她让位不是因为她能力不够,而是路数太正,耿直认真,没有危机感和警惕心,没有心机和城府,否则也不会让萧尊尧乘隙而入,更不会被他利用这么久而不自知。

陆司南跟她说的那些话都是有深意的,就差没有直说,事后诸葛亮等于半个臭皮匠,你不够聪明。

不管怎么样,姜郁都觉得待人真诚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哪怕她不适合在尔虞我诈的环境里生存,她认。

愿赌服输,她输得起。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得势时谦逊,失势时自信,若是选择了背水一战,就不嫌落败成寇不光彩。

这是姜郁为人处事的规矩。

她身上有很多普通人都有的毛病,别人看得明白,她自己心里也清楚,改得了的改,改不了的,只要不影响他人,她只当是自己个性。

没谁打娘胎里就已大彻大悟,都是经历了风浪后才明白些许道理,成熟的大人知道人生的神秘飘渺,不会随便怀疑人生。

姜郁度过青春年少就把心里那个孩子关了起来,每每难过都能听到阵阵哀鸣,可她就当听不见。

再怎么说,大起大落对谁来说都是沉重的打击。

姜郁面上装得再好,还是被席漠燃看穿了。

他晚上回来她就在家,自己做公交回来的,跟他讲自己现在可以坐专座了,突发奇想体验体验生活。

她穿了一件墨绿色的针织长裙,背后有一个活扣,看上去风情万种,却是她身在职场所不能穿的奇装异服。

她休息在家,像是发泄一样做了一下午家务,擦了桌椅窗台,把衣柜里的衣服翻出来一件件叠好,把厨房里长期不用的餐具器皿都搬出来洗了一遍。

自从她怀孕,席漠燃都让她干过活,他在家的时候勤快点都干了,不在的时候请家政来家里打扫。

他一看就知道她心情不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

姜郁只跟他说辞职了,别的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