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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就该抱住你(49)+番外

作者: 湛夏 阅读记录

席漠燃沉默了许久,说:“我知道了。”

大概是看到奶奶联想到了自己,胡新梅有些感慨:“当初你说想到南边的城市去看看,我和你爸没同意,坚持让你留在北京,是想多照顾你几年,没想到你还是要随部队的调令走动。你这几个叔叔一走就是十几二十年,我也没想过过了这么多年你还能回到身边。姜郁给了我见自己儿子的机会,等这个孩子落地,我这一生就圆满了。我该谢谢她,这也是咱家欠她的。现在你事业做大了,不要辜负她。过阵子奶奶走了,也不要你操心了,我和你爸都会保重身体的,你也别仗着年轻拿命换钱,难过的坎你爸都会帮你的。我就只能帮你带带孩子,可孩子也不少了母亲照料。以后你们一家三口生活,我们也不去打扰,不过周末都可以回来吃饭,姜郁懒得做,你就打个电话说回来。”

席漠燃刚准备说好,身后的花盆垫子被姜郁踩翻了,“咣当”一声响。

她此地无银三百两,尴尬地捋顺头发:“我想家里的碗比纸碟卫生,来问问有没有多余的碗,不是故意偷听的。”

胡新梅错愕两秒。

还是席漠燃反应快,大步走向她,在她头顶揉了揉,宠溺地说:“你啊,咋连个碗都找不着?”

姜郁当着婆婆的面被丈夫批评觉得十分难为情:“不是我笨,是真没翻到。”

席漠燃揽着她拐了个弯,往门外走:“那跟我去超市,再买一套。”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开饭前席振群以茶带酒喝了三杯,讲了几句话。

一谢老太太的养育之恩,二祝老太太寿比南山,第三杯点题,道了句生日快乐。

讲完指挥儿子儿媳给老太太夹菜,一家人这才动筷子。

他们家吃饭很纯粹,席间没有多少交流,无非是问这道菜味道怎么样,说那道菜营养价值很高。

等大家吃得差不多了,蜡烛点上,关了灯,老太太半推半就许了个愿,切了蛋糕一人一块意思意思。

吃完了姜郁要帮着洗碗,胡新梅不让,说她和席漠燃今天是客人,没有干活的道理。

席振群好久没见到儿子了,想跟他下盘棋,席漠燃把车钥匙给姜郁,让她去水果店买点柚子来,他看父母好像都有点上火。

胡新梅拦着姜郁,数落儿子:“真是能耐,支使你怀着身子的媳妇,家里两罐菊花茶放着发霉,一年就泡过两回,买什么柚子啊?”

姜郁鞋都换好了,连忙说:“妈,我是怀了又不是骨折,手脚都是好的,哪有那么娇气,转一圈就回来了。”

都说夫妻要相互扶持,她没有什么能帮得上他的地方,帮他照顾照顾父母也是好的。

席漠燃跟姜郁对视一眼,偏头对胡新梅说:“您瞧瞧您儿媳妇的思想觉悟,您可没白疼她。”

姜郁知道他这是故意让胡新梅心疼呢,赶紧趁机溜了。

席漠燃已经很久没下过象棋了,他在部队的时候布防图都在电子设备上,玩那个比玩象棋有趣多了。

至于小时候,流行军棋、五子棋,都是小孩子闹着玩的游戏,没什么大学问,买回来他就把棋盒拆了,在拆下来的木板上拿小刀刻上什么“军令如山”当令牌。

男孩儿做起梦来丝毫不逊于女孩儿。

棋盘上落了一层灰,不知道是哪儿翻出来的,席漠燃把棋盘翻过来拍了拍,上头的灰没拍掉,他又用嘴吹,一吹全飞起来了,席振群连忙说就这样吧。

两个男人都懒得拿抹布,就这样下了起来。

席振群让他先下,抬头扫了眼他的神情,假装无意问起:“我听说你给陆氏下绊子,给他们掌权的添了点堵,你不是一直嫌工业污染大,不愿涉足吗?”

席漠燃不动声色地出招,落定了才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他们有桩事做的不地道,我只是给他提个醒罢了。”

席振群看着他问:“我记得姜郁在那儿上班,没留点情面啊。”

席漠燃淡淡道:“她现在没在那地方干了。”

席振群默默叹气:“你也别路见不平就忙着掺和进去,他能把这么大的陆氏集团管得井井有条,岂是等闲之辈?更何况陆氏现在如日中天,你贸贸然插一脚,哪里是那么好抽身的。你这事办的太急了。”

席漠燃沉声说:“沉的是他们公司的船,那么多条人命,他把自己摘得那么干净,也不想想,要不是我忙前忙后,他怎么可能这么快洗脱嫌疑?我又是为什么帮他,还不是看在姜郁的面子上,他又干了些什么?”

姜还是老的辣,席振群一听就明白了:“他是不知道你在暗处使的这些力吧,不然他那么狡猾的人,又怎么会亲手瓦解同盟?摊开了讲,你们还是有合作的机会的,何必闹得两败俱伤?换句话说,你一开始也不是为了给他洗脱嫌疑才出力的,只不过叫他捡了便宜。”

席漠燃懒得想这些,心气郁结,断定道:“我和他这种人合不来,当然我不否认他有点手腕,但再有本事也只不过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行事从不顾及他人的感受。像他这种比赛第一友谊第二的选手,倒真想让人看看他输的样子。”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为了替自己的女人出口恶气这么简单的事了,这是男人之间的较量。

男人间的争斗,看上去是你死我活,但如果最后在这场角逐里认可了对手,也许会生出一些特殊的感情,诸如惋惜、敬佩。

席漠燃说完这些,显然不想多聊,专心致志地下棋,多年不练,棋艺不精,他依葫芦画瓢跟席振群学路数。

一回生,二回熟,真叫他找回了点感觉。

下到快结束的时候,席振群让了他一下,让他险胜。

下完一盘姜郁也回来了,一家人围着茶几吃了点儿柚子。

差着辈分,好几条代沟,没什么可聊的,坐了一会儿,席漠燃领着姜郁回家。

一对老龄夫妇把小夫妻送到门口。

席振群望着天说:“天黑了,留神路牌,限速多少开多少,别赶时间。”

胡新梅跟了他们几步,拉着席漠燃的手说:“跟你说的别忘了。”

席漠燃满口答应:“记着呢。”

姜郁今天不小心听了墙根,心里怪过意不去的。

她不是成心要偷听的,在听说奶奶生病的时候她就想走了,只不过后来提到她,她竖着耳朵听到了那些话,要不是想走,也不会发出那声动静。

既然她听见了,就得表个态:“等我交接完,彻底和公司没关系了,过来这边陪奶奶吧。就是不近身伺候,搏奶奶一笑也是好的。”

席漠燃想了想,也没跟她客气:“辛苦你了。”

人老了清闲,都希望身边有个人跟自己聊天逗闷儿。

胡新梅当了这么多年家庭主妇,身上早没了乐趣,一派娴静端庄,全了她这个年纪的女性应有的气质。

可姜郁不一样,她还是活泼的。

这天她来老人家跟前侍奉,拿自己的那些瓶瓶罐罐给老太太添妆。

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可臭美了,就是那时候条件没现在好,常把脸涂得跟猴屁股似的,面颊上一片腮红,再看得见的只有眼影。

想当初老太太也是真美,好赖是村里一枝花,盘正,胚子好。

姜郁给皱纹深深的老太太敷了张面膜,涂了水乳,描眉画唇,简单勾了个轮廓,整个人啊,活脱脱是美艳无双的老妖精。

老太太笑得眼都弯了:“是好看啊。小郁,去柜子里把我那祖母绿镯子拿来,我戴戴。”

姜郁扶着奶奶的肩,笑着说:“那您等会儿。”

说着转身去取。

她拉开柜子,一眼就看到用红布包着的玉镯,捧出来打开,确认是奶奶说的镯子没错,欣喜地回头,却见老太太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

她大惊失色,忙不迭把镯子搁在柜子上,跑过去一声疾呼:“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