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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就该抱住你(48)+番外

作者: 湛夏 阅读记录

他姐夫找准时机跟他打听:“身边就没合适的?找个高层也行啊。”

陈希戈“嗐”一声:“高层?高层就没女的。之前倒是有一个,可惜结婚了,怀都怀了,现在走了。”

他姐夫眼神精明,开始套话:“走?为啥走?”

“忒有气节了呗。”陈希戈叹口气,“就是你们服务行业圈子里那个萧尊尧,投机倒把挣了点儿破钱,也想来分一杯羹。指着她那个位置说,就要她那个。我们老板哪会把公司的财政大权交给这样一个人?倒是觉得他有点用处,八成想看他能翻出什么浪,将计就计同意了,到时候再来一招杀鸡取卵岂不快哉?我们老板就没打算让她走,结果那姑娘误会大了,当场跟老板翻了脸。可能老板觉得她道行太浅难当大任,又或者觉得跟她说话费劲,就放她走了。”

本来说到这里就该点到为止了,可陈希戈喝高了,说起话没遮没拦,包间里除了他俩没别人,关系亲近,肆无忌惮了点,嘴也没个把门的,又继续说:“那姑娘也确实笨了点儿,不知道是心眼实还是缺心眼,敢跟老板叫板。商人重利大家都心知肚明,她偏要戳穿,为自己讨公道,这不被教做人了?前阵子陆氏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她请了几天假避难,九九八十一难都过去了,她竟然说和公司共进退,这不是闹着玩呢吗?”

他说得激动,声音也大,席漠燃在隔壁听得一清二楚,若有所思。

只见他目光阴沉,脸色越来越差,半晌听不下去,起身对秘书说:“给他醒醒酒,知道该怎么办吧?”

秘书连忙说“知道”,殷勤地说:“席总,我送您回去?”

“不用。”席漠燃正色嘱咐,“把账结清了,叫他别说漏嘴,除非他想让他老婆和他分家。出卖小舅子是个罪过,陈希戈也不是善茬。”

秘书有眼力见儿地问:“要帮您查一下萧尊尧吗?”

席漠燃还是说“不用”,神色莫测:“陆司南不会放过他的。”

——

按照公司规定的流程,离职得把工作都交接完了才能走,也算是个缓冲。

姜郁生气归生气,昨天在陆司南办公司发了一通邪火,提前回家撒了气,又被席漠燃哄了半天,到底是冷静了。

拿钱办事哪里要的到尊重,天知道她哪里来的胆量和陆司南杠,可能是不在人屋檐下,有了挺胸抬头的底气,腰板都是直的,这才有做性情中人的资格。

严舒月知道她要走的消息,舍不得她,跑来当说客,诚心诚意地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师姐你何必跟小人置气呢?陆总对你挺好的啊,又没让你受什么损失,就是调动频繁了点而已。”

姜郁就问:“你要跟我走吗?”

这次严舒月犹豫了,支支吾吾不肯告诉她结果。

在这里工作很体面,天塌下来有陆司南扛着,压力不算大,福利待遇相当不错,光年会就值得她留下来了,何况重新找工作费时费力,说不定连家都要搬,带来的麻烦不可估量。

姜郁不是她的亲人,不是她的爱人,只能算职场上的引路人,只有孩子才会讲江湖义气,她是不会为了别人放弃自己的前程的。

但是于情于理,她心里过意不去。

姜郁也是一步步从职场新人走过来的,理解地一笑:“你看人在自己的利益面前就是这样,谁也别说谁嘴脸丑陋。

陆司南要布局不能跟我商量一下?非要借此试探我的深浅,然后告诉我不合格。其实也很好理解,我就是他花钱雇来的下属,或者说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没必要跟我解释。

舒月,你真的以为他是听信了谁的谗言要我给萧尊尧腾位置吗?他就是在对比权衡的时候,突然发现我价值没那么高了。与其说我是被萧尊尧挤下去的,不如说是被那个姓夏的挤下去的。我又是女人,很多方面都占不了优势,不懂明哲保身,就是这个结果。

实际上我也不是真不懂,就是不愿意吧,不喜欢这种自己命运捏在别人手里的感觉。”

说着她依然莞尔,“说要你跟我走是逗你玩的,我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呢,你在这好好干,养活自己,将来养活子女都没问题,只是我没法罩着你了,要学聪明一点,有我这个前车之鉴你一定记得擦亮眼睛,不要别人丢个饵你就上钩,最后才不匹位,闹出这样的笑话。”

姜郁拍拍她的胳膊,笑意不减:“我去意已决,就别劝我了,留不住。”

严舒月虽然不愿意跟她走,但是是真心佩服她,打心眼里崇敬,恳挚地说:“那我祝师姐你扶摇直上,前程似锦。”

姜郁说好:“去工作吧。”

下午萧尊尧来姜郁办公室溜达了一圈,看看自己今后的办公地点。

上次他来是夹着尾巴来的,今天是名正言顺来的,来的时候姜郁不在,他摸摸办公桌后的真皮座椅,环顾着四周。

姜郁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他越俎代庖翻看她桌上的文件,顿时板起脸质问:“我还没走呢,萧老板未经允许乱动我的东西,恐怕不合适。”

她在公司留不了多久了,想在人走茶凉前给严舒月谋个好差事,算是备条后路,带着小姑娘去跟部门主管沟通,才离开一会儿她们就把人放进来了。

换作平时,她肯定要发火了,可她能体谅那些小姑娘夹在新旧领导之间纠结的心情,不为难她们。

但这个萧尊尧是不是也太猖狂了?

萧尊尧毫不走心地恭维:“久闻姜总大名,失敬失敬。”

知道失敬还说?

姜郁横眉冷对:“有事吗?没事请萧老板离开。”

萧尊尧还是没脱下那副虚伪面孔,似笑非笑的:“我来跟您交接啊,烦请您把咱公司的账给萧某人看一眼。”

姜郁跟他可以算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冷冷道:“我要先交给陆总秘书,你想看找陆总要吧。”

“陆总秘书?”萧尊尧皮笑肉不笑,“陈秘书可能病了,我刚问过了,可请了一周的病假呢,您是让我等一周吗?”

——

周末要给席漠燃的奶奶过生日,八十大寿是个值得纪念的重要日子,阳历生日的时候喊过他们一回了,但是席漠燃忙,家里失窃那阵子堆的事情不少,还推了好几个要紧的应酬,这回是说什么都要回去了。

另外几家答应中秋回来团圆,可这时候不年不节的,远在千里之外,没有赶回来的名目,只能通个视频电话祝奶奶万寿无疆。

简简单单几个人,吃顿不简单的饭。

席漠燃脑子里记的事多,消息通知迟了,但姜郁不怪他告诉得晚了,因为她也忘了。

往年也给奶奶过过生日,只不过没有大操大办,办得不隆重,不大好记。

那天他们在街上逛的时候席振群就打过电话,说胡新梅给他们炖乌鸡,但席漠燃真当是给姜郁补身子的,都没往奶奶的生日那方面想。

姜郁准备得匆匆忙忙,中午在公司楼下订了只蛋糕,约好六点去取,在电话里问席漠燃寿礼该怎么办。

席漠燃说交给他,让秘书助理放下手头的工作去商场买了件老人适合老人穿的衣服,不要怕贵,料子选好一点的。

奶奶拿到衣服高兴极了,换上试试,大小刚好合身,直说好,可试完又马上脱了。

过了一会儿,胡新梅把席漠燃叫到身边说:“奶奶叫你们不要给她买衣服了,说她活不了几年了,走的时候,这些衣服谁都不会要,你们也别给她花这个钱,浪费了。”

很多时候胡新梅都只是个传话筒,没有深想,席漠燃也只当东风射马耳,坚定地说:“什么叫浪费?奶奶这是焦虑,您要是不耐烦安抚,说什么您应着就是,该买的东西我还是会买,该尽的孝我还是会尽,该有的礼数,一样不能少。”

胡新梅叹息:“上个月奶奶尿血,又进了一次医院,查出直肠癌,已经是晚期了。看你忙,姜郁又怀着孩子,没告诉你们。奶奶说别在她身上动刀子续命了,她年轻的时候爱美,希望完完整整地离世。她要去找爷爷了,叫我们都别难过。但我想了想,这件事你挑个时间告诉姜郁吧,有事别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