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帝台娇(48)+番外

疼……是真的疼,唐灼灼眼里顿时蓄了眼泪,霍裘其实也疼,但仍是见不得她这梨花带雨的小模样,一声声低哑地唤她娇娇。

“孤十七岁时救了一人。”他咬着牙沉沉出声,眸子里的情绪翻涌得厉害。

“起先并没有动心思。”他一下下缓缓的进出,动作极致温存,唐灼灼闷声娇哼,婉转缠绵。

“孤想要的东西向来……向来不容他人觊觎。”他伸手抚了抚唐灼灼汗湿的鬓角,笑容里强硬之意毕显,唐灼灼只觉得走在云端上,他的话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才能听懂。

说到这里,霍裘俯身深深吻她灼灼的泪眼,声音清晰入耳:“但她对别的男人动了心,孤就把她抢回了东宫。”

“时至今日,终于等来她心甘情愿,终觉一切付出不冤。”

唐灼灼颤巍巍睁开了眸子,抽泣的声音被撞得支离破碎,只是那双眼里的讶然和晦涩交织在一起,两行泪水自脸颊旁滑过。

从他开口的第一个字,唐灼灼就有所预感,只是没有想到那个梦居然是真的,那么她前世的所有执拗都是为人利用,蠢笨得让人觉得可笑。

霍裘的面色稍稍柔和下来,擦了她眼角的泪,“娇娇,不要哭。”

外头的李德胜原本还偷着笑,听着屋里头的动静感慨,这主子爷不愧是常年习武的,如今两人总算是不闹腾了,他们伺候的也不用过得那么艰难了。

霍裘在唐灼灼身上确实没有什么自制力,要了一回水后看着她白睡半醒的迷糊样柔和了眉眼,就稀罕她这般模样。

只是估计等明天,估计女人又要闹腾了。

夜正深,唐灼灼累极,那个梦再次入了梦境,但这次她没醒,只是眼泪缓缓地流。

她依偎在火热的身子旁,一只小手被男人握着把玩,霍裘觉察出不对劲来,撩了她长发一看,果然是哭了。

她哭什么?后悔了吗?

“娇娇。”他声音清冷藏着风雪,唐灼灼自知瞒不过,从鼻子里轻嗯一声,带着深浓的鼻音。她缓缓睁开了眼,将眼泪鼻涕全部蹭到他的中衣上。

“浑身都疼的,殿下惯会欺负人。”

娇娇小小雪白的一团挤进自己怀里,霍裘有些无奈,但又松了心底的一根弦,抚了抚她柔顺的发丝道:“嗯,明儿个叫小厨房熬些药膳补补身子。”

他的手搭在她不堪一握的腰间,声音更是低哑几分:“说好的伺候孤,临到头还不是孤伺候的娇娇?”

唐灼灼小脑袋埋在他怀里不说话,片刻后霍裘将人拎出来一看,却发现人眼角挂着两颗金豆豆睡了。

等第二日唐灼灼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冰冷一片,屋子里燃尽的红烛都被撤下,袅袅的梨香依旧,混着早晨林间的泥土味儿,特别得很。

她才一动,浑身都疼得慌,像是被什么狠狠碾压过一样。

紫环听了动静,一掀珠帘进来,伺候着她起身洗漱,脸上的笑意看得唐灼灼有些不自然,一个没什么力道的眼风过去,紫环果然稍稍敛了笑容给她揉捏肩膀。

“娘娘,殿下才出去没一会儿,叫娘娘起了就好生用膳,他谈完了事就来陪娘娘用午膳。”

唐灼灼身子微微一僵,从喉间轻轻哼了一声。

只是那神色还是一寸寸冷了下来,她又想起如今还在京都逍遥自在的王毅,虽然没了威猛将军的名号,但仗着早前唐府和宁远侯府的帮衬,照样过得如鱼得水。

她误会了霍裘一世,全是因为他从中作梗,而王毅明知她心中有愧,还一步步设计着让她自守冷宫等死,为他自己谋一个翻身的机会。

唐灼灼指甲深深嵌入血肉里,揉了揉额心抿唇吩咐:“去拿笔纸来。”

她虽然人不在京都,但王毅也别想活得太自在!

第四十章

唐灼灼的身子还不大舒泛, 用过了早膳就将写好的信交给安夏, 叫她派人送到唐玄武手里。

王毅这一世, 还是做个碌碌无为的废将军为好。

屋子外头绿浪涛涛,燥热的空气经过山风的过滤,就只剩下纯粹的凉意混着泥土的清新味儿, 唐灼灼坐在庭院里的小石桌旁,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茶水轻抿。

“等会将屋里的月季换了, 我瞧着那丛白兰就挺招眼的。”

安夏自然就应了, 而伺候在一旁的小丫鬟十足安静, 默不作声就跑到屋里将失去了些光泽的月季换下来。

这宅子里的丫鬟都是从外边买下来的,也不知道唐灼灼是个什么身份, 只知道里头住着的人都非富即贵,以为是西江的哪位管家老爷小姐。

唐灼灼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桌面,十指纤纤牵动人心,又想起了瘟疫的事来。

怎么好巧不巧的就霍裘染上了?这瘟疫也没有在西江大规模爆发, 仅仅几日之后就消失匿迹,明显是有人做的手脚。

这事儿,该如何提醒霍裘?

那男人一双眼睛能看破人心,她往往一句话说下来就已露了破绽, 下头的话不肖多说男人就已完全明白了她的意图。

可这事, 这一世会不会发生还是个未知数,就算还是会发生, 她该怎么让霍裘提防着来?

若是问起她是如何知晓的,她又该怎么回答?

将重生一事和盘托出?岂不荒谬至极?

真是头疼得很。

唐灼灼又抿了一口茶水, 而后缓缓起身进屋瞧起了医书,治疗瘟疫的方子她还记着,只是配置的药草难找,特别是其中一位浔草,多生长在丛林之中,年份越高药效越好,就是皇宫里存着的都不多,更何况是这相对贫瘠的西江了。

空有药方而无法配成药,那也是白用功啊!

霍裘在前厅与柳韩江谈论完政事,后者思量再三还是摇着手里的羽扇抚着胡须斟酌着道:“有句话,臣不知当不当说。”

霍裘斜斜望他一眼,缓缓站起身来:“你我之间,还有什么需要拐弯抹角的?”

柳韩江还是笑,只是神色严肃了几分,他将手里的扇子放在桌上,道:“不知殿下可有深思过太子妃身上藏着的玄机?”

能够轻而易举解了太医束手无策的毒,又能悄无声息地摸到玲珑阁,甚至可以逼得太子出面,这还是世人眼里那个嚣张跋扈草包头脑的唐府嫡女吗?

单凭那神乎其技的针灸术,她就不可能仅仅只是唐府的幺女这么简单。

可调查出来,结果摆在了案桌上,的的确确是自小千娇百宠着被唐府众人捧在手心里的那个娇小姐。

柳韩江的话才问出来,霍裘面色就寸寸冷了下来。

见状,柳韩江心里低叹一声,还是不得不开口道:“殿下该知晓,如今正是紧要关头,任何隐患都存不得,更何况太子妃日日伴在殿下身边,臣等不得不多想啊!”

霍裘面对着窗口,窗外的场景一览无余尽收眼底,他眼中的情绪晦暗,半晌才道:“孤心中有数,尔等放心便是。”

闻言,柳韩江温润一笑,拿上羽扇,又是一副潇洒俊逸的模样,“殿下有底就好。”

等柳韩江走了,李德胜进来送茶,就见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子爷失手打碎了桌上摆着的前朝玉瓶,心里顿时一咯噔,脸上的笑就更显得小心翼翼了。

这明明早上从悠曲阁出来还是带着笑的,怎么才一会不到的功夫就气成了这样?

“主子爷,娘娘方才叫人送了一封信到唐大人手中。”

霍裘看了地上那堆碎片几眼,才慢慢收回了手,漠然发问:“信上写了什么?”

李德胜面色有些古怪,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直到霍裘不耐烦地一皱眉,才深吸一口气道:“娘娘在信上写要唐大人帮忙,让王将军官复原职。”

官复原职,那就是四品的威猛将军!

霍裘抬了眸子,里头一片暗色,他闭了眸子缓缓地笑,笑容森冷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