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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娇(49)+番外

“你说什么?”

他坐了片刻后陡然起身,李德胜从地上站起身来,顾不得拍膝盖上的灰就跟在后头,心里叫苦不迭。

这……这都是什么事啊!

等霍裘到悠曲阁的时候,心反而慢慢的静了下来,只是那股子寒意弥漫周身,就连心头都微微泛疼。

唐灼灼是个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虽然这些时日变了许多,但性子却是没有变的。

若说对自己无意,那么昨夜,那声声婉转娇哼又该怎么解释?

可若是她真对王毅念念不忘……

霍裘面色顿时更沉了几分。

而等他到的时候,唐灼灼正在钻研医书,一双美目眨也不眨地盯着那图册上的浔草,牢牢记住它的样儿,准备明后日逛一次西江的药材铺,看看你能不能找着一些留着备用。

若是真找着了,她也就不用担忧那劳什子瘟疫了。

许是男人存在感太强,唐灼灼抬眸,见是他来了,十分自然地放下了手里的医书,起身行到他身旁。

“还没到用午膳的点,殿下怎么就来了?”

本是不经意的一问,听在霍裘眼里却让他莫名烦躁,这里所有的一切包括她人都是自己的,怎么来还得分时候?

“办完事就来了,身子好些了?”

夜里直嚷嚷着疼,娇气得不得了的人现在笑意盈盈,如今这会站在他身侧婷婷袅袅的倒是文静温和得很。

唐灼灼抿了抿唇,一双湿漉漉的眸子里蕴了一层薄薄的媚色,伸出纤细小巧的小指勾了他吊在腰间的香囊。

“还是疼的,殿下倒真是半分不怜惜。”她委委屈屈的声音更为勾人,霍裘到底做不到无动于衷,将她抱了放到一旁的凳子上,沉声道:“身子不舒泛就不要乱跑。”

更不要再生出什么心思来。

唐灼灼觉出一些他的情绪来,倒也不怎么意外,她屋里的动静怎么可能瞒得过这男人的眼睛?

更何况是往京都送信这样的大事。

怀中的身子娇软,与昨日夜里的一般无二,甚至连声音也是又娇又糯的,霍裘垂眸一看,就见小女人捻了他的一缕墨发绕在指尖上,“就在院子里走了走,没去旁的地方。”

她打量了一番霍裘的面色,见他眉宇间按捺着怒气好声好气地与自己说话,又觉得窝心,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悄悄散开,唐灼灼瘪了瘪嘴。

都被气成这样了也不肯开口问她一句,男人这性子倒和她前世里有得一比。

其实霍裘哪里是不问,明明是心有胆怯,两人争执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他再不想回到那种时候。

可真正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下意识皱了眉,觉出了些门道来。

“殿下今日有烦心事?眉心皱得这样紧。”她依旧笑颜如花,明晃晃的好生刺眼。

霍裘别过头去,淡然自若地回:“左不过是些朝堂上的琐事,看得孤头疼。”

唐灼灼身子娇小,此刻大半个身子靠在他胸膛上,霍裘斜斜瞥她一眼,身体僵硬片刻,到底拿她没办法如了她的愿将她虚虚揽在怀里。

唐灼灼食指微凉,一点点蹭到他冷硬的脸庞上,最后按揉到他眉心处,低低地嘟囔:“皱眉催人老,殿下可千万别老了去。”

霍裘一听,险些被气笑,这女人倒是真的什么都敢说。

不管是谁,哪个见了他不奉承太子殿下清贵绝伦,人中龙凤的?这么一次两次拐着弯嫌他的全天下只怕也只有怀里的这个娇气包了。

“老了就不招娇娇欢喜了?”他神色莫辩,抚了抚她黑顺的长发问。

唐灼灼放下了自己的手,笑道:“殿下生得俊朗,说来还是妾占了便宜,就是日后老了定也不差的,和妾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霍裘一怔,观她认真理论的模样,忍不住低低发笑,心中的郁气顿时失了十之八九。

“就你最没脸没皮,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唐灼灼抬眸看他,正对上男人的犀利剑目。

“今日妾写了一封信给爹爹。”唐灼灼扯着他腰带上系着的香囊,凑到鼻尖一闻,顿时嫌弃地皱了皱眉头,将那香囊丢出老远。

“又在耍什么小脾气?”

霍裘抓过她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把玩,见了她动作也不动怒,只觉得这女人越发的鲜活可爱了。

男人先前还阴云密布的脸在片刻之间如同变戏法一样好了起来,唐灼灼微微眯了眼睛,弯成了月牙形,像是想到什么,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这香囊可是钟良娣绣的?与她殿里的香味一般无二,妾闻着就浑身不舒泛。”

霍裘微微皱眉,摇头道:“孤也不知。”

他素来不关心这些,都是下头人在负责。

唐灼灼小脑袋点了点,桃花面上朱唇一点而红,唇瓣开开合合,声音如同黄鹂婉转多娇:“殿下缺香囊的话妾这里多的是,殿下挂着特有气势。”

霍裘胸膛低低震动几下,到底还是如了她的意道了声好。

唐灼灼笑容淡了许多,抬头问他:“殿下不好奇妾写给爹爹的信里都说了些什么吗?”

霍裘抱着她换了个姿势坐着,连眉头都没挑一下,顺着她的意再平常不过地嗯了一声。

唐灼灼不满地哼哼,与男人深邃的眸子对视着一字一句道:“妾说要爹爹帮忙复了王毅的将军职位。”

霍裘笑着抚了她眉眼:“孤知道。”

这男人果然早就反应过来了!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

唐灼灼顿时泄了气,挫败地戳了戳他坚硬的胸膛,不满地嘀咕:“殿下就不能给妾留些面子吗?”

第四十一章

屋里有一瞬间的安静, 就连金炉里焚着的烟也袅然无言, 只剩下她略不满的抱怨。

霍裘将下巴搁在她的发顶, 目光幽深神色莫辩,剑眸眼尾如刀,片刻后低头沿着她精致的下颌打转, 不置一词。

唐灼灼似嗔似怒望他一眼,边拨弄着指甲尖儿上的晶莹边出声道:“还以为殿下是心疼妾这心尖尖儿来瞧瞧, 原殿下是来兴师问罪的。”

霍裘眼中滑过一丝浅淡的笑意, 险些又着了她的道。

“为何不直接与孤说明白?”

他在她身上向来没有什么理智可言, 若今日当真急火攻心而她又不说明,两人之间才缓和一些的局面岂不又遭冰封?

唐灼灼微微挣动手腕, 从男人怀中落地起身,眉目精致如同画像中魅惑众生的妖精,此刻黛眉微皱:“妾懒得很,那些子糟心的事也不大计较, 可王毅将妾戏弄得团团转,自然是要给些教训的。”

至于为何叫他官复原职,想来这男人早就回过了味,也不需她解释了。

反而是霍裘的反应, 叫她有些拿捏不准。瞧不出不悦却也真真算不上是面色好看的。

就如此时, 这男人斜卧着一脸慵懒的样子,也不知是信了她的话几分。

“殿下……”

她轻轻地唤, 眼里坦坦荡荡随他打量。

霍裘心底的些微别扭之意慢慢的散了,他在唐灼灼身上向来小心眼得很, 哪怕缓过味来知道唐灼灼的意思也总觉得心里不大舒坦。

他不想再从唐灼灼嘴里听到那人的名姓。

“娇娇是准备让他领兵驻守漠北?”霍裘视线落到被她丢掷的那个香囊上,精致的锈面上已染了一层薄薄的灰。

唐灼灼才欲点头,就见他摇了摇头。

“漠北那边孤自有安排,王毅必须留在京城。”

死也要死在京都!

漠北虽然凶险,但山高皇帝远,他在那如何也没人知晓,虽然有生命危险,但也容易绝处逢生,这样的人,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折腾的好。

唐灼灼顿时皱眉不明白他是个什么想法,但也知道就算是自己不掺和进去霍裘也不会叫王毅好过,她心里叹了口气,还是点头应下了。

“殿下做主就是了。”

这偌大的宅子里很快就迎来了第一位登门的客人,正是被儿子拖带着倒霉的南平王朱辕和灰头土脸没什么精神的朱泸。